时间:2024-05-14
中国七夕文化可谓源远流长,它是中国农耕文明的又一集中体现,源于我国祖先对于天文学的想象。七夕所折射出的天文历法、节日流俗、爱情传说、文人墨客的诗文吟咏等文化符号,共同赋予了七夕这个民俗节日以丰富内涵。以七夕为题材的诗赋同时也是中国浪漫主义诗情的一座富矿。
牛郎织女的神话传说后被历代文人赋予了凄美与浪漫的人文情怀,七夕文学也出现了一片繁荣景象,特别是在诗歌的流转中代代出新,朝朝歌咏。这些七夕诗歌也是对当时社会的一个鲜活影射。
从星象、神话到人物
在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中,人们就已经把织女星和牵牛星联系了起来,《诗·小雅·大东》:“维天有汉,监亦有光。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彼牵牛,不以服箱。”这是有关牛郎织女传说最早的文字记录,是牛郎织女神话之雏形。
东汉《古诗十九首》:“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此诗已经全面赋予了人物性格生活特性,昭示着故事主人公爱情细节及具体形象的重大转变,勾勒出牛郎织女天上人间的爱情故事。这种离情别绪、相思痛楚被刻画得淋漓尽致。
思妇悲情
汉魏时诗文较多地提到牛郎织女因银河相隔而怨别相思。曹丕《《燕歌行》诗云:“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鹄南翔,念君客游多思肠。 ……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两晋七夕诗在描绘织女形象时则侧重外在形象的展示,诗中的织女不是单纯作为妇女的形象存在,而是被赋予仙人与凡人的双重身份。如苏彦《七月七日咏织女诗》:“火流凉风至,少吴协素藏。织女思北址,牵牛叹南阳。时来嘉庆集,整驾巾玉箱。琼佩垂藻蕤,雾裾结云裳。金翠耀华辎,耕辕散流芳。释辔紫微庭,解衿碧琳堂。欢谯未及究,晨晖照扶桑。仙童唱清道,盘螭起腾骧。帐怅一霄促,迟迟别目长。”诗人通过想象描绘了妇女的凤冠霞帔,一派贵族仙气。其妆束、车驾威仪已非昔日织女可比。
朝欢暮歌
唐代天下承平,自陈代以来的七夕君臣宴饮的风气仍极为盛行,这种风气首先导致了以七夕宴饮为内容的七夕赋的产生。王勃《七夕赋》正好反映了这一风习及其时代心理。“若夫乾灵鹊谶之端,地辅龙骖之始。凭紫都而授历,按玄丘而命纪。凤毛锺桂阃之祥,麟角烁椒庭之祉。驰朱轩於九域,振黄麾於万里,抗芝馆而星罗,擢兰宫而霞起。则有皇慈雾洽,圣渥天浮……耸辞峰於月殿,披翰薮於云扃。方绝元凯而高视,应与梁楚而骈声。”王勃虚拟了一个君臣观星的背景,铺排观星的过程和场面。
较之汉唐,宋代君臣多羸弱之风,宋代七夕词具有了更多的对于时代的理性思考和更强的时代气息。最有名的当数秦观的《鹊桥仙》:“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河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上片写佳期相会的盛况。此诗为牛郎织女每年一度的聚会渲染气氛,表达了作者的爱情理想:他们虽然难得见面,却心心相印、息息相通,而一旦得以聚会,在那清凉的秋风白露中,他们对诉衷肠,互吐心音,是那样富有诗情画意!
下片则是写依依惜别之情。“佳期如梦”,既点出了欢会的短暂,又真实地揭示了他们久别重逢后那种如梦似幻的心境。“两情若是”二句对牛郎织女致以深情的慰勉:只要两情至死不渝,又何必贪求卿卿我我的朝欢暮乐?这一惊世骇俗之笔,使全词升华到新的思想高度。
异乡愁思
明清时期是牛郎织女文学的鼎盛时期,七夕诗歌仍然沿着唐宋七夕诗词的道路发展。
明代德容《七夕二首·其一》:“玉露金风报素秋,穿针楼上独含愁。双星何事今宵会,遗我庭前月一钩。”在此纯粹的妇女风俗节日来临之际,德容作此七言绝句,记述自己的感想,抒发自己的情怀。旧俗此时,妇女尤其是未婚少女,尽皆欢天喜地,满怀憧憬地聚集欢会,祈祥祷福。德容无此心境,她留心的不是牛郎织女的团聚,而是团聚之后的断肠离别。这自然与她的家破国亡,流落异乡的特殊遭遇有关。
七夕,这一被赋予聚少离多、坚定执着爱情的节俗,一段凄美而悲凉的爱情故事,千百年来感触着多少文人墨客,以此产生出的七夕文学,特别是七夕诗歌是中国诗歌发展史的一个重要题材。从七夕诗歌的发展演变我们也同样可以看到中国诗歌的一个变迁过程,它是中国文学史上独特而颇具魅力的带有民族文化色彩的一段漫长史话。
(摘自《文化月刊·上旬刊》)
我们致力于保护作者版权,注重分享,被刊用文章因无法核实真实出处,未能及时与作者取得联系,或有版权异议的,请联系管理员,我们会立即处理! 部分文章是来自各大过期杂志,内容仅供学习参考,不准确地方联系删除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