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15
高元庆
云南省楚雄州人民医院药剂科,云南楚雄 675000
大黄为蓼科植物掌叶大黄、唐古特大黄或药用大黄的干燥根及根茎。《本经》谓其“下瘀血,血闭寒热,破癥瘕积聚,留饮宿食,荡涤肠胃,推陈致新,通利水谷,调中化食,安和五脏”[1]。大黄性味苦寒,归脾、胃、大肠、肝、心经,具有泻下攻积、活血袪瘀、清热解毒、利胆退黄、凉血止血等功效,临床应用甚为广泛。《伤寒杂病论》中除去重复外,两书共计有方剂323首,应用大黄的方剂共34首,占总方剂数的10.5%,足见张仲景对大黄非常重视[2]。本文从《伤寒杂病论》中寻找以大黄为主的药物配伍规律的辨证性和临床使用。
大黄苦寒,清泻热毒,用于肠道积滞,大便秘积;芒硝咸寒,软坚润燥。二者相须为用,攻下之力增强,为大承气汤与调胃承气汤之主药,主治阳明热结腑实证。症见热盛便秘,腹胀满,口干,舌苔焦起刺,脉沉实有力。大承气汤中用厚朴、枳实以行气除满,调胃承气汤则佐甘草缓急和中,通便而不伤胃气。大黄配芒硝临床可治疗急性肠梗阻、慢性阑尾炎、急性腹膜炎、急性肠痉挛、急性胃胀气、外感高热不退等。
大黄泻热祛瘀,能使瘀血从下而去;甘遂攻逐水饮,性较峻猛。二药同用,既泻瘀血,又泻水饮。方如大黄甘遂汤,主治水血相结证,大黄和甘遂用量比例是2∶1;大陷胸汤主治水饮与热邪结聚所致水饮结胸证,大黄和甘遂用量比例近12∶1,症见心下至少腹硬满而痛,手不可近。大黄配甘遂临床可治疗脂肪增多症、产后恶露不下症、产后少腹疼痛、慢性结肠炎、结核性胸膜炎、结核性腹膜炎、胸腔积液、腹腔积液等。
大黄泻热涤实,火麻仁、杏仁润肠通便。三者配伍可治疗邪热伤阴或素体火旺,大便秘积及痔疮便秘、习惯性便秘等,善于治疗脾约证,如麻子仁丸。大黄配火麻仁、杏仁临床可治疗慢性结肠炎、慢性胰腺炎、慢性胆囊炎、急性胃炎等。
大黄通下去实,既能攻湿结,又能逐水饮;葶苈子泄肺平喘,利水消肿。二药和用,如大陷胸丸、己椒苈黄丸,分别治疗结胸证和肠间有水气,症见腹满,口舌干燥,或水饮停聚所致的喘咳、肿满等。大黄配葶苈子临床可治疗肺水肿、心力衰竭、急性胸膜炎、急性腹膜炎、急性肠梗阻等。
两药同为苦寒之品,但大黄长于泻火通便、解毒凉血。黄连长于清心泻热、燥湿解毒,合用则发挥泻火除热、凉血解毒作用,以治表证误下,邪热内郁,阻滞中焦,升降失职之热痞证。对火毒热炽之症也多能奏效,如胃肠湿热,火毒壅滞的热痢、黄疸,还可用于心火亢盛之吐血、衄血、口舌生疮等诸症。方如大黄黄连泻心汤,临床可治疗急性感染性疾病、上消化道出血、鼻衄、高脂血症、外科疮疡肿毒等。
大黄泻下逐瘀,丹皮清热凉血、活血逐瘀,并借大黄苦寒泻下之力将肠中热毒瘀滞荡涤于下,用以治疗肠痈初起脓未成者,如大黄牡丹汤治疗血瘀于肠的肠痈证[3]。症见少腹肿痞,按之即痛。临床可治疗急慢性阑尾炎,急慢性盆腔炎、手术后肠粘连、慢性结肠炎、肛周脓肿等。
大黄泻热去湿,使湿热从大便而去;栀子清热燥湿,二者配伍,既能增强清泻作用,又能增强燥湿作用;茵陈清热利湿退黄,使湿热从小便而泄,与大黄合用,既能增强泻热作用,又能增强利湿作用,以治疗身目发黄,心烦热,腹满痛之湿热黄疸证[4]。如栀子大黄汤和茵陈蒿汤,后者重用茵陈以利湿退黄,大黄和茵陈比例是1∶3。临床可治疗急、慢性胆囊炎,急、慢性病毒性肝炎,酒精性肝炎或肝损伤,急、慢性胰腺炎等。
大黄能涤荡胃肠实热,清热燥结,积滞。厚朴辛,温,行气燥湿,降逆平喘。枳实辛寒除满,厚朴除满不治痛,枳实除满且治痛。三药配伍行气破滞而兼治痞满,方如小承气汤、厚朴三物汤。主治热结胃肠,潮热汗出,甚则神昏谵语,脘腹痞满不大便或热结旁流,舌苔黄厚而干,或老黄,脉滑急有力。小承气汤与厚朴三物汤相同,但小承气汤意在荡实,故重用大黄为主药,厚朴三物汤意在行气,故重用厚朴为主药,二者剂量改变,主治亦随之有异。临床可治疗急性肠梗阻、急性肠扭转、急性肠套叠、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急、慢性胆囊炎等[5]。
大黄泻热涤实,袪瘀血;桃仁活血袪瘀,推陈致新,善于治疗妇人胞中经血不利或瘀血内结;二药相用,使瘀血能从下而去。方如大黄牡丹汤、桃核承气汤、鳖甲煎丸。桃核承气汤主治精神不安,少腹硬痛,大便秘结而肌肉坚紧者。临床可治疗急、慢性肾小球肾炎,急、慢性阑尾炎,急、慢性盆腔炎,慢性结肠炎、精神病等。
大黄泻热袪瘀,通利大便,以治热结不通;水蛭、虻虫破癥瘕积聚,化瘀血,以疗月经不通,瘀结成块。三者合用,泻热逐瘀,善于治疗瘀热相结证。方如抵当汤、抵当丸、大黄 虫丸,临床可治疗月经不畅、子宫肌瘤、卵巢囊肿、前列腺增生、乳腺增生、肝硬化、脾大、肝癌、胰腺癌等。
大黄能下瘀血,推陈致新;蛰虫破血逐瘀,通络散结,为治疟母必用之药。两者和用,大黄入血而偏于泻,而 虫入血而偏于通,一通一泻,使脉络畅通,瘀血得散,以治疗瘀阻脉络证。方如大黄 虫丸、下瘀血汤。大黄 虫丸主治虚劳而有瘀血干结之证,症见五劳虚极,形体羸瘦,腹满不能饮食,肌肤甲错,两目黯黑者。临床可治疗肝硬化、脾大、肝癌、淋巴结肿大、痛经、闭经、子宫肌瘤、卵窠囊肿、前列腺增生、闭塞性脉管炎等。
大黄祛瘀泻实,推陈致新;鳖甲软坚祛瘀,化癥消瘕。大黄与鳖甲虽都有祛瘀作用,但大黄偏于泻实祛邪,而鳖甲偏于滋补正气,二者配伍,一泻一补,以治疗正虚邪实之疟母及癥瘕,如鳖甲煎丸。临床可治疗脾大、肝大、肝癌、腺头癌、肝硬化、子宫肌瘤、帕金森病、阿尔茨海默病等。
配柴胡:大黄入里以除腑实,柴胡走表以清邪热,表里相合,共奏去胃肠结气、饮食积聚、寒热邪气之功。方如大柴胡汤,主治寒热往来,呕而心下烦,按之心下痞满,大便不通者。临床可治疗胆石症、胆道感染、胰腺炎、神经官能症、糖尿病等。
大黄攻下浊气内结,附子回阳救逆、温肾助阳、祛寒止痛。二药合用,大黄以泻热,附子以温阳,治疗既有阳虚,又有邪热内蕴。大黄可使附子温热而不燥化,受附子制约而不助寒,相互制约,寒温同用,补泻同施,以治寒热错杂之证[6]。如附子泻心汤,主治卫阳不足,邪热有余的痞证。细辛善于温阳散寒止痛,大黄下通其结,如大黄附子汤中大黄与附子、细辛配伍,治疗寒秘病证。临床可治疗慢性肠炎、慢性阑尾炎、慢性盆腔炎、慢性宫颈炎、慢性结肠炎、慢性输卵管炎或伴粘连等。
大黄泻下攻燥屎,又能逐水饮;巴豆温阳通下,散寒涤饮,泻下除积。二药都具有泻下通便作用,大黄偏于寒下,而巴豆则偏于温下,寒制温而不燥,温制寒而不凝,如三物备急丸治疗寒邪食积,病情急剧,气血未衰之寒气内结不通证。临床可治疗急性肠梗阻、急性肠痉挛,急、慢性结肠炎、慢性盆腔炎等。
大黄破瘀攻逐,阿胶补血滋阴,人参益气生津,诸药相伍,如鳖甲煎丸主治久疟、疟母,肝脾肿大,胁肋疼痛。疟母多气血大虚,配以阿胶、人参补益气血,可达到祛瘀不伤正、扶正而祛瘀的目的。
大黄清泻胃热,导热下行;甘草清胃热,益胃气。大黄清胃偏于泻,甘草清胃偏于补,治疗胃热气逆证。二药合用,扶正祛邪,方如大黄甘草汤和调胃承气汤主治便秘而腹硬者[7]。临床可治疗习惯性便秘、急性胃炎、慢性食管炎、急性胆囊炎,急、慢性胰腺炎等。
综上所述,大黄主治的证候符合黄煌教授概括的痛而闭、烦而热、滑而实三证[8]。临床使用时要注意辨证和辨症的结合,才能有的放矢地治疗疾病。虽历经2 000多年,《伤寒杂病论》中大黄的配伍严谨,应用灵活,疗效颇佳,奠定了中医学理、法、方、药的辨证论治理论基础,时至今日仍对临床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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