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15
徐昕亚
(南京市红十字医院呼吸科,江苏 南京 210000)
咳嗽变异性哮喘(cough variant asthma,CVA)是以慢性持续性咳嗽为主要或唯一的临床表现的特殊类型的支气管哮喘[1],主要发病机制是呼吸道炎症、神经-受体机制、遗传及过敏,CVA的治疗以抑制呼吸道炎症、变应原特异性免疫为主。目前对于CVA临床常规治疗多数只能对症状缓解,但在疾病根治方面的表现并不显著,且治疗过程中患者易发生不良反应,因此更需要采用有效的治疗手段[2-3]。中医辨证治疗CVA较西医有较大优势,逐渐被广泛认可,不仅可以缓解临床症状,毒副作用还小[4],本研究采用益脾清肺汤治疗CVA,旨在观察其临床疗效及对其作用机制进行初步探讨。
①符合《咳嗽的诊断与治疗指南(2015版)》[5]中有关咳嗽变异性哮喘的诊断标准;②患者咳嗽时间超过4周,并且早晚的时间段比较严重,为持续性咳嗽,胸部X线或CT检查未见明显病变;③参照《中医内科学》[6]中肺脾气虚证诊断标准:主症:咳声重浊,气短声低,喉中时有轻度哮鸣,倦怠乏力,痰多质稀色白;次症:自汗,纳呆,大便稀溏,舌质淡,苔薄白,脉沉弱;④支气管激发/舒张试验阳性,呼气峰流速变异率超过20%;⑤年龄≥18岁。
①伴气道异物,伴鼻窦炎、支气管炎、结核等;②伴有胸闷、喘息、气促等表现,肺部听诊可闻及哮鸣音;③合并支气管扩张、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等慢性呼吸系统疾病;④近8周内呼吸道感染;⑤伴有严重心、肝、肾功能不全;⑥精神病障碍患者、妊娠期或哺乳期妇女。
病例来源于2016年2月至2017年7月我院呼吸科门诊收治的咳嗽变异性哮喘患者,从中选取84例,将所选患者随机分为2组。对照组42例,男25例,女17例,年龄20岁~52岁,平均年龄(37.42±9.46)岁,病程 3~21月,平均病程(14.6±6.3)月。观察组42例,男28例,女14例,年龄22岁~55岁,平均年龄(39.12±7.36)岁,病程 2~20月,平均病程(15.2±6.8)月。所选2组病例的一般资料经统计比较后,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2组患者均接受化痰止咳、平喘、抗感染等常规治疗,对照组患者给予沙美特罗替卡松粉吸入剂(商品名:舒利迭,50g/250g,注册证号H20150324,Glaxo Wellcome Production),1吸/次,2次/d,孟鲁司特钠片(国药准字J20130047,杭州默沙东制药有限公司),10mg/次,睡前服用,1次/d。连续治疗3周。
观察组在对照组的基础上给予益脾清肺汤治疗,组方:党参20g,黄芪15g,茯苓15g,陈皮12g,白术15g,款冬花15g,薏苡仁12g,桔梗12g,山药12g,五味子12g,法半夏12g,甘草6g。以上组方煎煮成每剂100mL药液,1剂/d,分早晚2次温服,连续治疗3周。
参照《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制定疗效判定标准,治愈:患者咳嗽、哮喘、憋闷等症状全部消失,随访6个月不复发;显效:患者咳嗽、哮喘、憋闷等症状明显缓解,仍需使用糖皮质激素或支气管扩张剂;有效:咳嗽、哮喘发作明显减少,程度减轻,仍需使用糖皮质激素或支气管扩张剂;无效:哮喘症状无明显改善、发作次数无明显减少。总有效率=(治愈例数+显效例数+有效例数)/总例数×100%。
2.3.1 实验室指标
分别于治疗前及治疗2个月后,收集患者的痰液,制备标本,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法(ELISA)检测痰液中的干扰素-γ(IFN-γ)、白介素4(IL-4)及白介素8(IL-8)的水平。分别于治疗前及治疗2个月后,所有患者空腹状态下采集肘静脉血5mL,采用流式细胞仪检测2组患者的金属基质蛋白酶-2(MMP-2)、金属基质蛋白酶-9(MMP-9)及金属基质蛋白酶抑制剂-1(TIMP-1)表达水平。
2.3.2 肺功能检测
用力肺活量(FVC),包括第1秒用力呼气容积(FEV1),FEV1/FVC%最大呼气流量(PEF)。
2.3.3 比较治疗前后咳嗽及哮喘症状评分
咳嗽症状判断标准[7]:0分,无咳嗽;1分:白天间断咳嗽或偶有夜间咳嗽,不影响正常生活和工作;2分:频繁咳嗽,轻微影响日常活动或轻微影响夜间睡眠;3分:昼夜咳嗽频繁或阵咳,严重影响日常活动或严重影响夜间睡眠。
参考哮喘控制测试(ACT)评分进行评价[8]:一共分为哮喘发作次数、夜间哮喘、哮喘对日常生活的影响等5个问题,每个问题按照病情发作程度评定0~5分,总分为0~25分,分数越高表明哮喘控制效果越好。
采用SPSS 19.0软件对研究中得到数据进行统计学分析,两组计量结果比较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比较用χ2检验,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由表1可见,观察组总有效率92.8%,对照组总有效率83.3%,两组比较有统计学意义(P<0.05)。
表1 2组临床疗效比较
治疗后2组IFN-γ较高于治疗前(P<0.05),IL-4、IL-8、MMP-2、MMP-9及 TIMP-1低 于 治 疗前(P<0.05),并且观察组较对照组变化明显,2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如表3可见,治疗后2组患者的肺功能指标FVC、FEV1、FEV1/FVC及PEF均较治疗前显著升高(P<0.05),而观察组的各项肺功能指标显著高于对照组(P<0.05)。
表2 2组患者TNF-α 、IL-4及IFN-γ比例
表3 2组患者肺功能指标比较
表4 2组咳嗽及哮喘症状评分
治疗后2组患者的咳嗽评分及哮喘评分均显著较治疗前高(P<0.05),并且观察组的升高幅度较对照组大(P<0.05),见表4。
CVA是患者病程较长,咳嗽反复发作,需要长期服用抗生素、止咳药物、激素及支气管扩张剂治疗,但疗效欠佳。由于用药时间长,停后易反复,需坚持长期的规范治疗才能获效。近年来众多中医医家对CVA的辨证论治规律、疗效机理进行了积极探索,从整体角度出发对本病进行论治,研究表明中药对CVA的临床疗效值得肯定,也显示出标本兼治、副作用小的优势,可作为治疗该病的新方向[10-11]。祖国医学将CVA归于“咳嗽”、“喘证”、“风咳”、“哮病”等范畴,主要病机初起多由六淫外邪犯肺,肺失宣肃,肺气壅遏不畅,肺气上逆而咳,若风寒郁而化热,热郁于肺亦可致。外邪未能及时解散,病情反复发作,迁延日久,脏气多虚,邪实与正虚并见。《素问·咳论》云:“五脏六腑,皆令人咳,非独肺也。”说明外邪犯肺可以致咳,其他脏腑受邪,功能失调而影响于肺者,亦可致咳,咳嗽不限于肺,也不离乎肺[12]。咳嗽日久,肺脾两伤,可见痰从寒化为饮,表现为寒饮伏肺或肺气虚寒之痰饮咳嗽。益脾清肺汤中党参、黄芪为君,二者合用可补脾益肺、甘温益气。白术、茯苓、山药、薏苡仁同为臣药,甘淡补脾,白术甘温而兼苦燥之性,健脾益气、燥湿利水,助君黄芪、党参固表之力。山药益气养阴,益气补脾,薏苡仁利水渗湿,二者可助党参、黄芪健脾益气,渗湿止泻。茯苓甘淡,补中健脾、止咳,与白术相合相辅相成,益气健脾之功益彰。佐以款冬花润而不燥,润肺下气、化痰止咳;桔梗宣肺利咽、祛痰排脓;陈皮辛行温通,理气除满、燥湿化痰;五味子味酸收敛,甘温而润,上敛肺气,下滋肾阴,是治久咳虚喘之要药。法半夏燥湿化痰,配陈皮、茯苓治痰湿壅滞之咳喘声重,痰白质稀。甘草甘温益气,助君臣补中益气之功,又可调和诸药,为佐使药。全方配伍,共奏健脾补肺、止咳化痰之效。
多项研究显示CVA的发病机制与炎症反应密切相关,气道炎性反应与气道高反应性是其最典型的病理生理特征,多种炎症因子参与了CVA的发生发展。IFN-γ和IL-4分别是CVA发病中的关键因子,IL-4主要是对肺泡巨噬细胞产生趋化作用,加重气道炎性反应;IFN-γ可抗哮喘及促Th细胞分化,可以协助IL-2促进Th1细胞分化[13-14]。IL-8可以通过趋化中性粒细胞,促进其脱颗粒,导致呼吸爆发,形成气道内“炎性恶性循环”[15],是参与CVA炎症的重要的趋化因子。本研究结果发现,观察组患者治疗后痰液中的IFN-γ升高,IL-4、IL-8均降低,由此显示,益脾清肺汤可以明显减低CVA的气道炎性因子,抑制气道慢性非特异性炎症。
咳嗽和哮喘症状是CVA的主要临床症状,而咳嗽评分及哮喘评分变化也是临床探究的主要靶点,肺功能及炎性因子是临床判定疗效的重要标志。本研究显示,益脾清肺汤治疗后观察组患者的咳嗽和哮喘的评分显著下降,肺功能明显改善,炎症反应得到有效调节。综上所述,益脾清肺汤可以有效缓解CVA临床症状,疗效显著,值得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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