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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乡村讲台“出发”

时间:2024-05-15

韩学政

如今,我退休走下了讲台离开了岗位。多少次在梦里,梦见山村孩子如同小鸟依人般围绕着我。清晨吹拂着我们,阳光照耀着我们。

1970年7月,村里要办一所民办学校,村支书找到正在当知青的我,要我任教。我很愕然,教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己这“半桶水”的文化程度怎能当好“孩子王”。我说,让我想想,明日再作答复吧!

第二天一早,我借村民家一辆自行车。去了几十里外的姐姐插队那个公社,征求她的意见。姐姐说:“教书好!为乡亲们办好事,将来总会有出息的。”

我们村就在村的东头三间简陋房办起了学校,四十几个灰头土脸、高矮不等的孩子集聚,村委会出资购了桌椅和黑板、手摇铃,挂个牌子,就算是一所学校了。

学校分三个班,我负责三四年级的语文和自然,由于当时农村很穷,老师没有专用的办公室。正是那段日子,我的脚力得到了锻炼,从青年点到村小学每天单程得走半个多小时,山路崎岖,多次往返学校都会遇到风雪暴雨。

校园在山脚下,有一百多棵白杨树围着黄泥操场。一条村道横穿校园,上课的时候时常有拖拉机“轰隆隆”驶过,高分贝的噪声盖住了学生的琅琅书声。一到晚上,学校就冷寂得仿佛洪荒远古。因为学校里老师大多是民办教师,得回家干农活,带小孩,很多时候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学校里守护。四周渺无人烟,黑咕隆咚的,听鸟儿在草窠里歇息的呼吸声,匀净、轻微、诡异,曾几次我都以为有人在枕边酣睡,陡然间从梦中惊醒,吓得浑身直冒冷汗。

學校里的饮水要从一里路外的低洼田里挑来。那是一处地下水,水的边缘布满各种水藻,水蜘蛛在上面飞快地溜来滑去。挑水的老农戏称这是“百草水”。起初,孩子们并没有学习兴趣,有的说要回家放鸭子,有的说要回家放牛,我像哄小孩般留住他们,上课时,教他们读“大小多少、上下多少”、读“我爱北京天安门”,读“汉语拼音”……下课了跟他们一起游戏、唱歌、做操、跳绳……慢慢地,他们每天能坚持到校。山背后一个偏僻村子里没有学校,听说我们村办了学校,有十多个孩子天天背斗笠、带饭菜来求学。他们学习特别用功,因为他们每天要翻一座高山,来回走将近15里路,只要老师教了的,他们就学得进学得好。学生的个性脾气我都熟悉。他们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们。

及至我返城,临别时,孩子们和家长都依依不舍,有的女生还流了眼泪,我也放心不下。

回城后,我通过自学考试、电大函授、获得的大学专科、本科、研究生文凭,由于热爱教育事业,一路从企业办学的初级中学到高等学府任教,几十年来,我起早贪黑,白天上课,晚上回家备课,批改作业,就这样风风雨雨、年复一年地度过几十年的教师生涯,教出的学生桃李满天下。

在孩子的心目中,老师是一片蔚蓝的天空;在老师眼中,孩子是一片五彩缤纷的花朵,在一片充满希望的田野中开放。教书育人,我守护孩子、守住清贫,守住了一份难已忘记的“乡村讲台”,我的教师生涯从那里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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