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4-24
2003年,北漂歌手金宁用公用电话给母亲李艳霞打了最后一次电话,说自己要去北京三里屯发展,会上电视台唱歌给他们惊喜,之后便失去联系。此后十多年来,李艳霞找遍了北京和其他数十个城市,始终没有发现儿子的线索。长期奔波,使她的脸上布满沧桑。由于担心若儿子找到后,会认不出自己,去年底李艳霞毅然做了全脸整容,想让他知道“妈妈还是他离家时的样子”。
61岁的李艳霞和丈夫金振斌以前都是青海石油局的职工,他们在青海省海西州的花土沟油田工作,她在医院做护士,金振斌在石油系统当老师。李艳霞和金振斌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金宁出生于1981年。7年后,女儿也出生了。
金振斌很有音乐才能,二胡、板胡、笛子、扬琴都会摆弄。金宁受到父亲影响,从小就有音乐天赋,自学了吉他和弹琴。2000年,金宁考上江汉石油学院(现长江大学)。然而,音乐一直是他的梦想。金宁在学校只读了一年,没有和家里人商量,就退学去了北京。
2002年,金宁因买不起回家的车票给家里打电话。7月4日,他从北京坐火车回家之后,李艳霞夫妇才知道原来他瞒着家里人退学了,在北京的地下通道唱歌赚钱,和三个人一起住在地下室。看到木已成舟,李艳霞夫妇没有办法,只好同意。这次回家,金宁只待了两个月就走了,当时石油系统在招工,家里人曾想让他参加,但他坚决不同意。
北漂期间,金宁定期会给家里打电话。李艳霞曾问过他在哪里表演,他说在城墙根、地下通道、建筑工地等地方,还在饭店打过工。2003年6月,李艳霞最后一次接到金宁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要去三里屯发展了,不混个名堂就不回来。还说总有一天会在中央台唱歌。”之后,金宁再也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
李艳霞最初以为受非典影响,儿子没有和家里联系。2004年春节,金宁没回家过年,也没有给家里电话,她开始慌了,托人找金宁的同学朋友询问情况,也在本地报了案,但都没有结果。
此后,李艳霞开始四处奔波寻找儿子。因为担心被人笑话,朋友问起去哪了,她都是说回西安老家。每到夏天,都会抽出时间全国各地到处跑。她随身带着金宁的一些照片,到处找到处问,一张北京地图几乎被翻成碎片。
当时工资比较低,她就想办法勤俭节约,“夏天出去找孩子,然后就带一条床单、一床薄被子,就像农民工出去干活一样。就睡在那个桥底下、街道旁边等地方,这样能省一笔钱,那几年就这么过的。买水喝太贵,就用老公以前转业带回来的黄色军用水壶灌点自来水。当时真的跟流浪乞讨人员差不多了,反正脑子都木了,一心扑到找孩子上。”
在北京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她就往全国各地跑。“流浪歌手四海为家,我一听说哪里有流浪歌手,就到哪里去找,南京、上海、苏州、杭州、横店、郑州、兰州,甚至‘天涯海角’三亚也去了……反正除了东北没去,大部分都去找过。”
2013年,因为金宁已经失踪10年,身份证被注销。李艳霞和金振斌当年去金宁户口所在的花土沟派出所做过失踪人口登记,录过DNA,但一直没有消息。
儿子失踪对李艳霞和金振斌的精神和身体都有非常大的影响。金振斌以前很活跃,工作积极上进,自从孩子失踪以后,思想上非常压抑,身体状况急转直下,疾病一个接一个压到身上。为了寻找儿子寝食难安,连续十多年四处奔波,61岁的李艳霞显得尤为苍老。担心儿子见到自己会认不出来,会产生自责之情,她有了整容的念头, “我朋友说,你看你现在变得就像70来岁了,太苍老。我也怕真找到孩子了,第一眼他不能认出我来。另外,我也不想孩子第一眼见到我,看到我为了找他变成这个样子,心里会难过。我就是想着变年轻一些,就可以让孩子心里边坦荡一些,妈妈还是我走的时候那个样子,没有怎么变。”
经过全脸整形,李艳霞的身体和心理都出现了积极变化。她说:“看到我最近的状态,女儿说她特别高兴。她说我以前总是愁眉苦脸,见人就哭着说找儿子的事儿,衣服清一色是暗沉的,邋里邋遢的,路人都不爱搭理。现在我开始穿上鲜艳衣服,想着以后找孩子也要穿得整齐些。”
李艳霞说,余生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见到儿子。她告诉记者:“做了手术之后,现在心里有一股子劲,有一股力量!”
(摘自《扬子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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