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15
小课
有时候,做个好邻居只需付出一点汗水和孩子的智慧。
一个宁静的早晨,辛迪·萨罗一家三口准备吃早餐,辛迪正在把枫糖浆往煎饼上倒。突然,两岁的女儿珍妮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妈妈,妈妈……猪猪!”小姑娘尖叫着,用小手指着窗外树木繁茂的后院。
“又来了!”辛迪怒从心头起。她扔下手里的糖浆,抓起放在餐桌上的车钥匙就往外冲。
“等等我!”辛迪的丈夫马克胡乱套上靴子,跟妻子一起冲出门去。
夫妻俩跳上院子里的皮卡车,发动车子,在院子里横冲直撞、左奔右突,同时夫妻俩疯狂地吼叫着,好不容易才把那群不请自来的猪们赶出了后院。
这已经是那年夏天发生的第10次“猪群私闯民宅”事件。
事件的起因,是一位邻居把他的一间小猪圈租给了一些老朋友,让他们在里面养猪。但这些养猪人对猪圈管理维护得并不好,导致围栏破败,猪群不断“越狱”,不仅辛迪家的花园被啃噬、院子被践踏,另外几家邻居也遭受了同等待遇。受害者们联合起来,给猪圈的主人打了好几次电话,但那人已然年迈体弱,毫无力气去修缮围栏。受害者们转而报警,但警方的答复是,他们对此也无能为力。
这太让人沮丧了。难道所有生活在那附近的人们就只能忍气吞声,一次又一次地忍受猪群的滋扰?辛迪忍无可忍,“我受够了!”她大喊着,决定去找几家邻居一起想办法。这种疯狂的状况必须结束了!
夫妻俩带着女儿开车去了安吉和威廉家。隔着纱门,这一家子也正在吃早餐。
“那群脏猪又来了!”一进门,辛迪就怒不可遏地说。
威廉放下手里的早餐。“我吃饱了,也受够了,”他说,“看样子,是时候把霰弹枪拿出来练练了。”
“不要!”餐桌旁突然发出一个微弱的声音,是威廉和安吉六岁的女儿佐拉。她抬头看着身边的四个大人,说:“这不是猪的错……我们能不能把猪圈修好,这样它们就不会再逃跑了?”
屋子里一阵突如其来的沉默。辛迪内心震动:作为成年人,自己一直在愤怒,在指责,却忘记了其实只需一点汗水和同情,就能轻而易举地解决这个问题……
她只觉得心中沸腾的怒火在慢慢变弱,最终消失。
她蹲下来,微笑着对小姑娘说:“佐拉,我们会修好猪圈的。谢谢你提醒了我们,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那天的晚些时候,两家人一起到猪圈的围栏边去修理那扇破门。他们花了几小时的时间和几美元的钱,把围栏和破门修整得牢牢实实,孩子们在旁边的干草地里嬉戏,笑声悦耳。
这件事情,他们一直没有告诉养猪人。但几个月后,生病的老人健康状况有所好转,在得知此事后,专程过来为他的猪们造成的混乱道歉并向邻居们致谢。
那晚,辛迪一家邀请佐拉一家来吃饭,再次感谢佐拉提出了一个简单的解决猪群问题的方法。吃着丰盛的晚餐,辛迪告诉自己,有时候,做个好邻居只需要付出一点汗水,以及向孩子的智慧学习。
去吧,去进入你应该拥有的生活。
1970年代,希瑟·塞勒斯在佛罗里达州奥兰多郊区长大。在那片区域,一个日渐萎缩的橘林后面,有一个残存的庄园,里面有一片牧草地、马、牛和一个巨大的花园,就像是隐藏在房屋海洋中的一个岛屿。庄园里有一幢二十世纪初期的漂亮房子,宽大的门廊旁边有一架秋千,像故事书里的房子一样,让希瑟远远地看着就很着迷。
那幢房子,跟希瑟和妈妈居住的地方全然不同。希瑟是一个孤独的小姑娘,住在一处阴郁黑暗的房子里,妈妈给她制定了严格的交友规则,比如“不要,不要,永远不要和任何人说话”。希瑟的妈妈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和偏执妄想症,每活过一天都像是打赢了一场混战。
谁住在隔壁那片乌托邦式的土地上?希瑟渴望知道。有时候,她看到那家的父亲手持套索骑在马上,有时候她看到那家的两个黑色卷发男孩在草地上嬉戏奔跑,被两只边境牧羊犬追逐。她从未见过那家的母亲,但那幢房子就像天堂的场景,她渴望能进入那个场景。
希瑟上六年级的一天,一位身材嬌小、乌黑头发、涂着红色唇膏和金色眼影的女人在老师的陪同下走进教室,老师介绍说这是里斯太太。里斯太太说她准备成立一个西班牙语俱乐部,邀请有兴趣学习西班牙语、了解西班牙文化的同学在放学后留下来。
希瑟目不转睛地盯着里斯太太的龟壳手镯,和她闪闪发光的海蓝宝石戒指。
放学铃响了,让希瑟吃惊的是,没有人留下来参加里斯太太的俱乐部。而希瑟,她妈妈给她定的规矩是放学后立即回家。但不知为什么,那天,希瑟没有立即回家。她犹豫再三,鼓起勇气问里斯太太,俱乐部什么时候开始。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马上开始。”里斯太太说。她眼中含笑,好像在和希瑟共享一个秘密。希瑟觉得里斯太太很美,西班牙语很好听,一切都那么好。那天,里斯太太教了希瑟一个句子:“你的家在哪里?”希瑟这才知道,里斯太太就是她梦寐以求的那幢漂亮房子的女主人!那天,希瑟学会了如何回答“你几岁了”“你最喜欢吃什么东西”这些问题,还有她认识的每一条狗的名字。
但妈妈已经给她定了家规:绝对,绝对,不可以和邻居搅和在一起。
于是,那个夏天,一直到秋天,希瑟都在喋喋不休地跟妈妈讲里斯太太。“她邀请我去那幢漂亮房子上烹饪课,你得同意我去。”她说话的口气好像她今后的生活就指望着那幢房子了。的确如此,她有时会在夜里暗自哭泣,担心里斯太太和她的丈夫,还有那两个长着黑色卷发的漂亮男孩,在她获准去他们家上烹饪课之前就搬走了。
在希瑟的软磨硬泡下,母亲终于同意她去里斯太太家。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希瑟骑上她的自行车,去了那個庄园。紫红色的三角梅在门廊周围疯长,希瑟叩响了青铜门环,里斯太太来开门,把她引了进去。
她们在红色天鹅绒沙发上喝茶,里斯太太把希瑟的脚趾甲涂成了深红色,还教希瑟如何给非洲紫罗兰浇水,这些紫罗兰成簇地盛开在几乎每个房间里。那天下午的烹饪课铭刻在希瑟的脑海里:她们做了鳄梨酱,然后又做了一道蒜味什锦肉糜。希瑟仔细地把食谱写在白纸上,在里斯太太解释步骤时做笔记。“别放太多大蒜。”她们用西班牙语交谈。在讲西班牙语的时候,希瑟的声音响亮、浪漫、自信。这才是真正的我!希瑟在心里说。
里斯先生开着一辆巨型蓝色福特卡车驶进了庄园,径直开向谷仓。泰,是里斯太太的两个男孩之一,他和希瑟同班上学,原本在外面玩,这时也跑了进来。里斯太太把一只手放在泰的头上,把另一只手,戴着闪闪发光戒指的手,放在希瑟的背上。她把两个孩子推向对方,说:“你们交个朋友吧。”希瑟激动又忐忑,一切都那么新鲜有趣!
看着两个孩子,里斯太太微笑着她点头,表情严肃又充满活力,好像在说:“去吧,去进入你应该拥有的生活。”
那天,回家后,希瑟跟妈妈说,想要制作蒜味什锦肉糜的原料,马上就要。“你闻起来有点不一样了。”妈妈盯着她看,狐疑地说。希瑟心想,我当然不一样了!我完全不一样了!我是一个全新的我!
希瑟的请求被驳回了,妈妈说:“你知道的,我不能让家里有大蒜。”她讨厌蒜味。希瑟不服气地说:“可是,里斯太太放了两倍的大蒜!”虽然很受伤,但她也藏着一个让她骄傲的秘密:她的涂成红色的脚趾甲,那十枚秘密的珠宝,正在她的运动鞋里无声闪亮。
她还知道,总有一天,家里会有大蒜。总有一天,她会正大光明地在指甲上涂上最浓最鲜艳的红色。总有一天,她会快乐地跳舞,还会说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
圣诞节到来的时候,泰在学校里送给希瑟一条银项链,那是他们全家到哥伦比亚旅行的纪念品。
妈妈再也不许希瑟去里斯太太家。希瑟只是偶尔在远处看着里斯太太,看她把衣服晾在绳子上,或是打扫着他们那洞穴般的前廊。但是,四十年来,经历了生活的起伏变动和无数次的迁徙后,希瑟始终珍藏着那条项链:一个银制的小人儿,上面刻着奇怪的符号。当童年的梦想一一实现,希瑟觉得,那条项链是一枚护身符,它来自于里斯太太向她展示的生活,并一路见证和守护了她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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