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霾气”老司机

杨雅淇

每天接送我们上下学的是一位老气横秋的叔叔，我们背地里叫他“老司机”。

老司机的脾气有点倔。他见不得我们在校车上喧闹，更见不得有人离开座位跑到别人跟前搞小动作。一旦他从反光镜里发现“情况”，定会一脸严肃地厉声制止：“别闹，都老实坐好去！”

我们发现，老司机从来不会笑，他的脸上总是像布满霾的天空一样暗淡，我们又偷偷给他改了外号，干脆叫他“‘霾气老司机”。

这段时间，通往我们学校的那条路在大修，围挡外留出的那条小窄路根本通不过我们的校车。有一天，我起早了，第一个来到大门口，竟发现“霾气”老司機早就把校车开来了。我不想上车，谁愿意跟“霾气”老司机无聊地坐在车上等人？直到又有人来了，我才上去。老司机等了很久才等齐人，他又一脸“霾气”地对大家说：“以后你们都要起早点，提前十分钟到，因为我们要绕行。哪个晚了，就自己走着去学校吧。”他的话冷冰冰的。

最近，老司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因为他发现，每天总有人迟到。他不停地看表，又不停地站起身拿毛巾擦前窗，直到那最后一名同学站上来，他才发车，那车“滋”的一声响，像他的怒气，吓得我们大气不敢出。

这天，等车的老地方站满了人，可老司机竟然迟到了！寒气逼人的清早，到处灰黑一片，我们站在冷风里瑟瑟发抖。看来注定要迟到了，我们急得团团转，纷纷猜测老司機是不是睡过头了？

“每天让我们早来，没想到他竟迟到！”

“这么多小孩等他一个大人，他真好意思！”

“看他来了怎么解释！”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了老司机。

半小时以后，我们终于看到老司机和那熟悉的校车。被冻透了的我们拥挤着上了车，有人向老司机发问：“今天为什么来晚了？”

一会儿，几乎每个人都重复着问这一句话，似乎是对老司机的报复。老司机扭过他那“霾气”很重的脸，没好气地回我们一句：“堵车了，堵车了！”然后就加快速度开车。

晚上回来，妈妈跟我说老司机发了朋友圈，我探头一看，文字显示：本想探一条新的捷径，却因起太早了，天太黑，陷在一个泥坑里，可费了我的老牛劲了，让孩子们久等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