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夫人俱乐部

夏邦颖

我应德国马克思普朗克科学促进会邀请，赴维尔茨堡大学进行合作研究。到了周末，在电梯里，看到有打印精美的通知：星期六晚 7时，在本大楼的 13层有周末外国人聚会，备茶点招待。落款是教授夫人俱乐部。

这里的周末聚会，不仅是在 13层的俱乐部里，教授夫人还组织大家郊游，或外出会餐。

有一次一位教授夫人请客，到乡间老式餐馆去吃鱼。那天下午，教授夫人们的车队把大家带到乡村餐馆，餐馆是用原木建造的，在黄昏时分进入餐馆，看到长条桌上已经摇曳着红色烛光，大家围着长桌坐下来，教授夫人说，今晚每人一条鱼，蔬菜和面包等可以随便吃。原来在德国淡水养鱼业不很发达，主要靠海洋捕鱼，所以在德国吃鱼，可以说是一种享受。

刚端上来的炸鱼，焦黄颜色，散发出诱人食欲的香味，还有点吱吱声。我和大家一起动手，举起刀叉开始吃起自己面前的这条炸鱼，入口外焦里嫩，十分爽口，很快我就把鱼吃完了，在盘子里剩下一个鱼头和相连的鱼骨架。当我抬头环视别人的盘子时，别人的盘子里，除了鱼头和鱼骨架之外，还有一张完整的鱼皮。我感到十分尴尬，暗想要是在我的盘子里也有张鱼皮就好了，但这已是不可能的了。大概在教授夫人们的眼里，我是个“野蛮人”。

无独有偶，饭后吃葡萄，葡萄粒大多汁，很是好吃，我把吐出来的葡萄皮和核，顺手放在餐巾纸上，这样吃了几个葡萄之后，发现德国人吃葡萄，是全部嚼碎，一起咽下，根本不吐皮和核，我赶紧把放了葡萄皮和核的餐巾纸团了起来。这次我在德国人眼里大概又成了“食不厌精”的人了。一餐吃下来，竟尴尬了两次。事后想想，可能是忘了国内的交通规则：“一慢，二看，三通过”。

由于教授夫人们每周轮流主持令“老外”们感兴趣的活动，除了上述活动之外，还组织参观民间服饰艺术展，露天歌剧演出，古迹文物，花园景点，以及一帮一中文德文互教互学活动等等，真可说是内容丰富多彩。所以只要没有特殊的实验工作安排，我是每次必去的常客。（题图 /孟石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