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叫陪伴

文/章中林

前些日子，岳母的白内障严重了，看东西出现重影，岳父急忙张罗着把岳母送进了医院。到医院一查，还有眼压高的问题，必须做手术。

手术之后，岳母的眼睛被纱布蒙着，这时，她谁也不要，只拉着岳父，让他陪着自己。岳父呢，闲下来时，就捧着一本《聊斋》，给岳母讲鬼狐的故事。岳母一边听，还一边提出疑问：青凤为什么就那么相信耿生呢？婴宁为什么会那么任性呢？聂小倩为什么那么委曲求全呢？而岳父的回答总是不那么到位，而且磕磕巴巴。我忍不住地说，买一个播放机吧，里面什么笑话、相声和评书都有。岳父却笑呵呵地说：“你妈不是寂寞吗？有人和她说说话，就行。你要是给她买播放机，她还不一定要。”

岳母眼睛手术成功，出院没多久，岳父却突发中风。尽管抢救及时，但是行走却受到了限制。岳父住院期间，岳母每天衣不解带地伺候着，我们劝她回去歇一歇，她一口拒绝了，说不放心。医院的伙食不行，岳母就经常到外面饭馆给岳父买饭吃，她专挑岳父喜欢的炒，如糖醋排骨、红烧鲫鱼之类，而自己就用一点儿小白菜下饭。岳父呢，也不谦让，但每每吃到一半时，他碗一推，说饱了、吃不下去了。岳母呢，看看还有不少排骨和鲫鱼，不能扔掉，只好“打扫”。等到岳母去洗碗的时候，我嗔怪岳父：“您吃不了，为什么不先拨出来，非要剩给妈吃？”“我先拨出，你妈就不高兴。你没看见我都是从边儿上吃吗？”我恍然大悟，原来那些菜是岳父故意留给岳母的。

岳父出院时，我提着大兜小兜跟在他们后面，望着他们互相搀扶着走在金色的夕阳里，我知道他俩早已经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