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乌十四年款青釉虎子

照耀

1955年，南京光华门外大校场赵史岗4号墓的清理现场，考古人员在墓主人头前的砖台上发现一件青釉虎子，因其器腹上有“赤乌十四年会稽上虞师袁宜作”和“制宜”的铭文，遂定名为“赤乌十四年款青釉虎子”，也称为“青瓷虎子”。

赤乌十四年款青釉虎子现收藏于国家博物馆，高15.7厘米，长20.9厘米。其器身通体浑圆呈茧状，两端略膨，中腰微凹，底部有四个堆足，器颈斜上呈圆口；器身上弓背奔虎形提梁，虎首昂起，但头顶有一个尖角，张口露舌，目视远方，腹下有缩状四肢。此外，该器具通体覆盖青釉，精巧而又不失质朴，经研究认证，属于南方越窑青瓷。

青瓷是表面施有青色釉的瓷器，主要是胎釉中含有一定量的氧化鐵，在还原焰气中焙烧所致。这种青瓷烧制技艺最早出现在东汉，三国时期以胎质坚致细密和胎骨呈淡灰色为特点，到唐朝时以秘色瓷而达到高峰。

而铭文中的“赤乌”一词，是三国东吴孙权称帝后所用的第四个年号，赤乌十四年即公元251年。目前，这件青釉虎子是我国有纪年款铭的古瓷中年代最早的，在中国瓷器发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而且也成为三国时期孙吴瓷器的标准器。此外，从艺术角度上看，它也是目前已知存世和出土的上百件同类器中，最为精湛和珍贵的，因此于2013年列入第三批禁止出境文物名录。

那么“虎子”这种器具是作何用？据考证，在两汉和隋唐文献中，时常提到一种叫虎子的便器，但没有图像也没有具体描述。后来发现，有一种起源于战国、风行于汉及六朝、到唐代没落的器具，其形似虎，而且后期常用虎头装饰，又多次在古墓的男主人脚下发现，所以曾长期认为这就是文献中记载的虎子。

但在赤乌十四年款青釉虎子出土后，研究人员认为，赤乌年间是孙吴的兴盛时期，南京正是孙吴都城，因此难以想象，有人敢在国都里使用刻有皇帝年号的亵器。而且，器上还有瓷工的姓名，事实上，也极少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名字放到便器上。

此外，在山东沂南北寨汉墓石室画像中，有这样一幅涤器图：图中一个仆人手持扫帚清扫庭院，身旁有一个水缸、一个簸箕和一个虎子，图上还有一个带栏杆的精致小屋，显示这个虎子应该是用于盛水和洒水的水器，而不是文献中所说，被用作便器的那一类虎子。不过也有看法认为，那间屋就是汉代的厕所，所以就是文献上所说的“便器虎子”。

虽然至今仍有争论，但因为虎子的说法流传已久，而且又确实呈似虎的兽形，所以还是延用虎子的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