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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教堂之城

时间:2024-05-16

哈尔滨教堂多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至今仍旧留存的部分。其中最著名的应该算是圣索菲亚教堂,如果外地人来哈尔滨旅行没见过它,那就几乎是白来一趟。但它和伊斯坦布尔的同名教堂相比,其实又不算什么,不仅是因为历史知名度的问题。

单位门口正对着火车站北广场,上面矗立着刚刚修缮的圣伊维尔教堂。这座以7个葱头顶著称的教堂,与我颇有渊源。我和妻子在单位宿舍蜗居3年,在向警校胡同新居搬家的时候偶然发现它的存在。其时教堂已经废弃,没有葱头顶,没有十字架,破破烂烂,只有榆树从教堂顶部的裂缝之中长出来,凭空增添萧索的气息。教堂旁边还有附属建筑,工人们正在拆毁。一位抽烟的工人告诉我,他们拆完这些建筑还要拆教堂。我和妻子既气且急,在报纸上连篇累牍地撰写报道,呼吁保护这些建筑。数月博弈的结果是:教堂留存,附属神职人员宿舍和锅炉房被摧毁。附属幼儿园以及马赛克镶嵌画则因屋主身份而得以保留。虽然保护过程非常艰难,但是这座教堂得以继续生存,算得上我职业生涯的光彩一笔。

除此之外,我还撰写过呼吁保护圣索菲亚教堂以及其他文物建筑的报道,只不过没有保护圣伊维尔教堂这么有影响,或因不是首倡者,或因其他未曾深究的缘故。

本命年车祸后,我和妻子贷款购买新居。新居附近的极乐寺和圣母安息教堂,彼此相安无事,仿佛圣彼得堡涅瓦大街各种教堂混居的情形,充分彰显着宽容的精神。我喜欢圣母安息教堂的清静,但是它和圣伊维尔教堂一样早已没有相关的功能。我在诗里曾经写过:“没有神甫的伊维尔教堂仿佛没有灵魂的诗句。”这些教堂的确只是没有魂魄的空壳而已。

圣母安息教堂入口处是一座钟楼。钟楼柱顶之上本来应该悬挂着六芒星而不是现在安排的饰物,但在看过一张旧照片后我才发现其上也非六芒星。上面原是细小的葱头顶,再往上则是东正十字——典型的拜占廷风格。这时吟诵叶芝的诗,就有一种异常超拔的感觉。“因此我驶过汪洋和大海万顷,/来到了这一个圣城拜占廷。”钟楼表面盘踞着粗壮而繁茂的葡萄藤,似乎是雄性的,因为从未见过结果,教堂的葡萄藤却总是结着密密麻麻的果实。

在钟楼和教堂之间有一座西式凉亭,饰有穗头系于一处的浮雕,我在别处见过,有人对我解释过,但此刻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了。公墓后来迁走,附近的苏联红军墓地却原封未动。单独的围墙,粗厚的铁门,门上是一颗剥蚀的红星。里面情形到底如何,只能胡乱猜测。夏天这里是孩子的乐园,冬天闭园时极为萧索。我和妻子向看门人打过招呼,在风雪覆盖的荒园里乱走。望着颓败的教堂,实在想象不出昔年的模样。

每天上班坐公车都走大直街,每次都能看见路边的3座教堂。路左边首先看到的是圣母帡幪教堂,哥特式尖顶,看上去小巧玲珑。与它只有短街之隔的是圣母守护教堂,我们当地人叫它“乌克兰教堂”,穹顶呈现扁平的浑圆形状,雪天看上去格外舒服。路右边是圣心大教堂,与其他砖混式样的教堂呈现出的暗红色不同,表面是灰色的。它其实是近年修建的,原来的老教堂是怎么消逝的,我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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