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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圈层中“信息茧房”的形成与消弭研究

时间:2024-04-24

◎蒋可心

一、问题的提出

2006年, 凯斯·桑斯坦在数字时代个性化服务不断兴起的背景下,提出了“信息茧房”的概念。[1]近年来,个性化服务与算法推荐的不断发展与普及, 推动了各界对信息茧房问题的关注与思考。作为新媒体中的重要一员,微博也存在着出现信息茧房的可能,随着各类微博圈层的出现与发展,用户间的传播与交往出现了新的变化, 圈层内的信息茧房效应也有了新的表现。

(一)微博:作为“信息茧房”形成的主要场域

微博尊重用户的自主性, 广泛应用个性化服务与算法推荐,一定程度上使得信息茧房效应在微博中异常明显。

在研究微博信息茧房效应的成因时, 多数研究习惯从微博的个性化定制服务与算法推荐出发。 微博根据用户点赞、评论、转发等行为,分析用户的喜好与习惯,推送相关的信息,顺应、放大与强化用户的个人意志。[2]但这些研究存在两种倾向, 一是过于强调技术与微博信息茧房效应间的联系而强加因果,如有文献直接以“社交媒体个性化推荐机制下‘信息茧房’效应研究”为题,只从技术层面进行阐述,易让人以为相关的技术必然会导致信息茧房效应; 二是措辞不严谨,未明确说明技术可能会强化或放大(不是一定会导致)微博的信息茧房效应,易形成误导。

信息茧房效应在微博场域中具有多种表现, 用户可自主选择、决定关注的对象与获取的信息,打造“我的日报”;用户的自主选择、个性化定制服务与算法推荐,会将用户局限于少量的、同质的信息中;对某些信息具有相似的兴趣、态度与情感的用户互动交流,形成一个窄化的社交圈;微博简洁明了的话语风格使得用户多是接收碎片化的信息,缺乏对信息完整性的追求。[3]这些研究关注了信息茧房效应的具体体现,但并没有结合微博平台的特点,让人无法看出微博场域与其它平台的信息茧房效应的区别。 “媒介即讯息,每种产品也有自己特定的讯息。”[4]因此,不只是通过阐述选择性心理、 个性化服务等普遍性的机制来体现微博出现信息茧房效应的可能,还要结合微博场域的传播机制、操作特点等来具体分析。

微博对信息传播与社会交往有着重要作用, 众多人开始思考微博场域中的信息茧房效应所产生的影响。 在个人层面,用户易陷入到一种自娱自乐的自我满足中;在社会层面,群体极化等易破坏公共秩序,阻碍公共观念与公共价值的发展。 微博场域中的信息茧房效应会对用户集聚形成的群体发挥作用,现有的研究关注到了群体极化出现的可能、产生的影响及相应的规避措施, 但没有深入研究群体究竟是如何走向极化, 仅是简单交代了群体内部的意见领袖与“网络巴尔干效应”, 没有细致分析群体内部的交往与传播机制、信息压力、社会影响等,没有将群体与普通的用户区分开来。

(二)微博圈层:理解信息茧房形成的新思路

随着微博平台的发展与赋权, 用户更多依据趣缘、业缘、学缘等实现人群的分化,聚集成圈层。[5]圈层为用户的互动交流提供了新的方式与空间, 对用户在网络空间中的生存与发展产生了新的影响,与微博场域相比,微博圈层规模更小,成员间黏度更高,对圈层的发展与维系有着更强的责任感与忠诚感,也存在着出现信息茧房效应的可能,甚至还会给整个微博平台的信息茧房效应带来新的变化。

在研究微博场域信息茧房效应的具体体现时, 不少人关注到了“圈子化”效应的突出。 用户在爱好、价值观、文化背景等方面的相似而聚集形成网络上虚拟的小圈子。“从对网络用户聚集与分化模式的深层观察来看, 圈层化既包括圈子化,也包括层级化”,现有的研究多是从圈子化的角度出发, 而忽视对层级化的关注, 虽有注意到意见领袖的存在,但多是强调其在信息资源等方面的优势,并没有深入分析圈层成员间的交往方式及部分圈层形成的自组织机制、层级划分等。

此外,还存在着混淆微博圈层与微博群体的倾向。现有的研究注意到了趣缘在圈层形成中的重要作用, 而微博场域中的群体, 多数情况下也是因用户对各类议题的相互认同而形成,也与趣缘密切相关,因此,趣缘在形成机制中的作用并不是区分微博圈层与微博群体的主要条件。同时,群体与圈层都会对个体造成一定的信息压力, 如何把握两者间的不同,需要研究圈层内部不同于群体的传播机制、交往模式、关系强度、互动目标等。

着眼于微博圈层, 可以获得两条理解微博信息茧房效应的新思路与方向。 一是圈层成员间的关系对圈层信息茧房效应的影响,成员互动频繁、交往密切,一定程度上会加剧同质性与从众性效应,进一步抑制成员的自由意志;二是圈层文化对圈层信息茧房效应的影响, 圈层成员有着极强的身份认同和归属感,他们发展出了独特的文化边界,为凸显圈层文化的独特与优越,他们还会形成自组织机制,保持高效互动,还可能与其他圈层发生对立与冲突。

因此,在对微博场域的信息茧房效应进行研究的同时,还需比较分析微博圈层中的信息茧房效应, 着重阐述微博圈层的内涵、形成过程、特征、信息茧房效应的具体表现,分析微博圈层化加剧微博信息茧房效应的可能, 引起社会对圈层化的重视与关注。

二、微博圈层的形成

相比于微博场域中随机的、临时的用户群体而言,圈层中的关系模式与交往特点更为稳定。 目前关于“圈层”的定义还未达成共识。“圈层化”包含“圈子化”与“层级化”。层级化涉及组织架构、等级设置与分工安排等。圈子内的成员彼此认同、关系密切,还发展出部分“领袖人物”,与其它圈子存在差异, 以往的网络社区与群体多是强调多名用户在某一空间的聚集, 而圈子则是在用户自身需要与诉求的作用下实现的分化与聚集。

(一)技术的外因推动圈层的形成

平台在定位、设计、运营目标与模式等方面的不同,会吸引到不同的用户,形成不同的平台风格与特色。

微博改变中心化的传播模式,下放话语权、降低准入门槛、简化注册与使用程序。 2018年,中国微博用户规模为3.37亿,占整体网民数量的42.3%,这为用户寻找同道中人提供了人群基础,方便用户在人群的聚集中相互认同,形成圈层。同时,个性化定制服务与算法也帮助用户获得相关的话题与其他用户,方便用户形成或进入圈层。

用户个人页面的对外透明化是微博的特点之一。 在QQ、微信中,一般需要通过好友认证才可查看他人的QQ 空间或朋友圈, 用户还可决定QQ 空间与朋友圈的开放范围与时间。而在微博中,用户可查看任一用户所发布的全部的或半年内的微博内容 (除非发布者在发布单条微博时设置仅自己或好友圈可见等),同时,用户无法屏蔽任一用户查看自身页面的权限, 这利于用户对其他用户进行判断与划分,找到同道中人。

微博强大的社会影响力吸引了明星、偶像、网红、各类专业人士等注册微博,进行分享与营销。微博个人页面透明化、用户自主性强,粉丝可通过关注、点赞、评论、转发、私信等直接表达对偶像的情感与需求, 偶像也可通过查看相关内容了解与回应粉丝的需求, 如经常有粉丝表示 “被翻牌了”。同时,微博还设计了超话、话题、热搜等特定空间,促进各路粉丝集聚形成“饭圈”。以往的偶像是用来仰望的,而微博中的粉丝与偶像间却能形成一种强关系,这也是“饭圈”等主要在微博活跃的原因。

(二)用户自身的需要推动圈层的形成

以往的网络空间中的交往多是基于弱关系展开, 用户间的匿名性与陌生感较强,而随着社交媒体的发展,以强关系展开的互动与交流也逐渐普遍。 2011年,基于强关系运行的微信问世,其以建立私人化、熟人圈社交作为自身的产品定位。

微信实现了基于血缘、地缘、业缘等建立的现实关系向网络空间的集体迁移,即使人们在微信中有着不同的昵称、头像,但对于好友来说,只不过是现实中熟悉的某某披上了一件没有遮挡作用的网络外衣。 由于这些关系的亲近性与维系的必要性,即使人们变换了交往的空间与媒介,也不能随意改变具体的交往模式,完全摆脱现实关系的交往压力。如害怕与长辈、亲友、领导等存在着不共通的意义空间而被误读,不少年轻人在发布趣味、吐槽等内容时会精心设置分组,屏蔽部分好友,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有时甚至会直接取消发布。由于多是现实中密切接触或认识的人,用户会细心揣摩发布的内容会让他人对自身形成何种评价, 是否会影响到现实中的联系与交往, 这也会影响用户自由真实地表达自我。[6]

微信对强关系的复制与迁移, 让人在网络空间中仍要面对与应对现实生活中的“喧嚣”,挤压着人们想要在虚拟空间与虚拟角色中获得的“脱离感”。微博基于弱关系建立,存在大量的陌生关系与虚拟关系, 是不少个体逃避熟悉圈子、寻找独处空间的重要选择。 此外,用户还可以扩张与重新建构自身的圈层,用户在兴趣、情感、利益等方面达成共识,形成圈层,这种相互认同的关系利于用户自由真实地表达自我。同时,圈层中的强关系受血缘、地缘的影响不多,多是受趣缘的影响,体现了用户的自主性,满足了他们彰显个性、体现自我意志的需要。[7]

人们如何建构自己的关系圈子,如何抉择在各种关系圈子中的去留,其中的核心考虑因素与社会资本相关。 任一用户都拥有一定的资源与能力,具有一定的关系脉络,微博用户规模庞大,个人页面对外透明化,用户间可自由互动交流,因此,微博蕴含着丰富的、易得的社会资源。用户可通过其他用户获取想要的信息,但这些用户只是单个的节点,相比之下,由同道中人形成的圈层能够迅速准确地满足用户所需。

圈层提供的归属感也是一种社会资本。 对于普通用户来说,圈层一定程度上能够弥补这些方面的缺失。一是圈层相对于整个微博场域来说规模更小,人员更少,能增加用户受人关注的可能性;二是圈层成员间彼此认同,更易沟通交流、抒发情感,能满足他们的心理诉求;三是圈层具有一定的独立性,普通用户在圈层中可能会有新的定位与地位,变得不再普通,受人关注。

微博中纷繁复杂的信息及大量的陌生关系会增加用户辨别信息与其他用户的难度, 要想以最少的成本精准满足自身的需要, 就需要依据一定的条件对聚集的人群进行分化,微博圈层集聚同道中人,与用户的兴趣、情感、利益等相适应,有利于降低用户获取信息的代价。

三、微博“圈层化”加剧“信息茧房”的形成

(一)固化信息获取路径

在微博场域中,用户可从主页、热搜、话题等多个路径获取信息,任一用户都可能成为他们的信息源。而微博圈层分化了大规模的用户,切割了微博场域中的交流空间,窄化了圈层成员的信息源与信息获取路径,而与此同时,圈层成员间的关系模式与强度又在进一步固化信息获取路径。

与场域中的用户相比, 圈层成员间形成了典型的强关系交往模式, 他们更习惯且更忠诚地将圈层及其他成员视为信息源与信息获取路径, 这易将圈层成员始终圈定在特定的空间与社会关系网中,固化他们的信息获取路径,而圈层成员间的高度相似与彼此认同,也会让成员感到满足,从而保持稳定的信息获取行为与路径。

圈层成员有着更清晰、明确的社会关系网络,成员间的熟悉感更强,“匿名性”更弱,因此,成员维系关系的需要就更为突出,这易带来两种倾向,一是圈层成员在选择、获取与发布信息时,通常要以符合整个圈层的信息需求为准,而圈层相对个人来说,整体风格、属性等的变动并不频繁,这易固化信息获取路径; 二是圈层成员对圈层的忠诚度及对圈层特定风格与属性的维护,会带来圈层间的异质化,从而阻碍多元观点的交流,切断多元信息的输入路径。

(二)选择性心理

桑斯坦最初关于“信息茧房”的定义来源于人的选择性心理。 11940年,拉扎斯菲尔德等人提出了“选择性接触假说”,证明受众更倾向于接触那些与自己的既有立场、态度一致或接近的内容。[8]

在接触信息时,圈层的“选择性”会更强。为维护自身的特征与文化边界,圈层多是以集体为单位对信息进行选择,筛选与过滤信息的力度更大、范围更广,还忽视成员的个性与需求。圈层成员间的关系及整个圈层的影响与制约,会让部分成员被迫改变接受的内容与习惯;[9]场域中的用户多是根据自身的喜好与习惯进行选择, 而圈层成员在接触信息时要将自身视为圈层的一员, 考虑整个圈层与其他成员的喜好,过滤掉那些不符合圈层需求的信息;圈层相对个体而言,其特征与风格具有一定的稳定性,个体可能会因一时的兴趣、偏好等主动去接触其它信息,而对于由多个成员共同认同与维系的圈层来说,其发展与变更是缓慢的,其接触的信息的内容与性质短时间内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 这也会限制圈层成员的视野。

圈层成员间的相似推动他们对信息具有相似的理解。当自身的观念与看法得到其他成员的认同与证实后, 成员会更加自信,进一步放大与强化原本就相似的观点,同时,圈层的封闭性阻碍了观点的向外输出, 使其在触及到圈层的边界后又回弹给圈层,让成员陷入愈来愈响的“回声室”中。 如果这些观点存在不合理之处,还可能会放大错误,形成系统性的偏见,走向群体极化。[10]有时,成员还会无意识地记忆一些符合圈层的价值取向的信息, 在深层观念结构中强化圈层的先入之见。

(三)圈层文化暗示

圈层文化暗示一定程度上也会加剧信息茧房效应,微博饭圈就极具代表性。

饭圈中的粉丝通常是以对偶像的“自我投射”来完成自我认同,如《偶像练习生》打造“养成系”偶像,以偶像的“成长过程”为卖点,吸引粉丝产生与偶像共同成长的想象,推动粉丝对偶像的发展更具责任感, 忠诚地维系饭圈文化的“纯洁性”与“独特性”。

为保证饭圈文化的“独特性”,粉丝共同定义饭圈的名称、目标与话语方式,生产与再创作专属于偶像的文本,发展出独特的饭圈文化,如迪丽热巴的粉丝名为“爱丽丝”,口号为“一生热爱,步履不停”,粉丝在饭圈内称迪丽热巴为“王大哥”。 (因为迪丽热巴的外卖名字为隔壁老王)

饭圈文化的“独特性”可能会推动各式文化的发展,但也可能加大饭圈与外界在话语体系、立场、观念、情感等方面的差异,形成文化边界,像“dbq”(对不起)、“zqsg”(真情实感)、“ssmy”(盛世美颜)等饭圈常用的缩写就让圈外的很多用户不能迅速理解, 这无疑增加了饭圈与外界交流的难度,加重了饭圈的隔离属性。

为保证饭圈文化的“纯洁性”,粉丝的言行都应对偶像及饭圈有利, 如有粉丝表达了不利于偶像或不符合多数粉丝的态度的观点,会处于与集体对立的境地,引来其他粉丝的批判。饭圈为帮助偶像塑造良好的公众形象,赢得更多人的肯定,会积极控评、反黑,让那些违背饭圈内部观念的言行得到“净化”,变得“纯洁”。 而这种自发形成的组织机制,也逐渐在组织内部发展出了部分有号召力与影响力的 “粉丝领袖”,形成了明确的组织结构、严格的等级划分与成员分工。 粉丝之间互动频繁、彼此认同,在集体的暗示与感染下,会不自觉地与集体保持一致,固化既有的观点,在饭圈中愈演愈烈,甚至会走向极端。对于那些违背饭圈态度的观点,“粉丝领袖”会迅速动员大规模的粉丝,明确分工,精准、高效地“消除异己”。

粉丝对“纯洁性” 的维护多是从自身的观念与喜好出发,主观色彩浓厚,一味地“消除异己”、“净化眼球”,会窄化粉丝的认知与视野, 变得更加孤立与狭隘。 而在社会层面上,不同观点的过分对立与冲突,会弱化社会联系,阻碍社会共同认知的形成,影响社会文化思潮的多元化发展。

四、如何破除微博圈层中的信息茧房?

从上文的分析中可得出, 微博圈层存在着加剧微博信息茧房效应的可能,并可能造成不良的社会影响,因此我们需要从圈层本身出发, 寻找破除微博圈层信息茧房效应的方法。

(一)了解圈层

对微博中的各类圈层建立起全面详尽的了解是破除其信息茧房效应的前提。在这一过程中,应遵循从特殊到普遍再到特殊的认识秩序。

我们应细致研究单个圈层的形成过程、成员特点、传播机制、具体的信息茧房效应等,掌握单个圈层的基本情况与特性。 如对于二次元圈层,需了解“二次元”的内涵、兴起及在中国网络社会的发展现状, 深入分析中国用户如何消费与生产,实现对二次元文化的追逐、认知与认同,理解二次元圈层的交往特征、话语体系、传播机制、权力分层、“次元之壁”等。

掌握各个圈层的特性之后,再对比、总结出微博圈层的内涵、 特征、 形成过程及如何加剧微博信息茧房效应的问题,归纳出共性,将其与网络社区、用户群体区分开来,从宏观的角度对微博圈层采取相应的管理与规范措施。 再由普遍到特殊,深入到单个圈层具体分析,解决信息茧房问题。

(二)融入圈层

各个圈层都有着独特的话语体系、 思维方式与集体认同等,因此,在了解圈层后,还需摆脱旁观者的身份,真正融入到各个圈层之中, 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见识各个圈层的“实景”,积极与圈层成员展开交互与对话,了解各个圈层的趣味特征及圈层成员言行背后的观念、思想与情感。

而在这一过程中,不应被圈层成员过分同化,而是要在拉近彼此距离的基础上,细致观察圈层的发展动态,做好圈层信息的监控与反馈工作,及时对不良现象做出回应。 8此外,还需针对不同圈层的交往模式、文化特点、集体认同等针对性地传递公共理念与主流声音,拓宽圈层成员的视野,积极引导他们培养更适宜圈层长久发展的开放精神, 走出圈层,与更多的人互动交流,增进不同圈层、不同圈层成员之间的联系与交互,提高社会黏性。

(三)调适圈层

虽然微博圈层可能会加剧信息茧房效应, 但我们也不可过于限制它的存在与发展,可从平台、算法与圈层成员方面进行调适。

微博平台作为用户的延伸,应充分集纳海量的信息,满足或唤起圈层成员对多样信息的需求;发挥议程设置作用,帮助用户筛选与定义各类信息,在热搜、热门等页面推送具有新闻价值的信息, 带动不同圈层中的成员一同关注、参与、 思考, 让他们意识到客观世界的广阔与圈层的相对狭窄;为社会重大事件与公共事件提供观察与讨论的平台,引导圈层成员对公共价值的需求与追求, 规避圈层的过分独立、圈层间的对立,促进社会整合。

同时,圈层成员应发挥主观能动性,克服自身对圈层的过分依赖,跳出固定的关系圈,适度添加一些陌生的用户,发展新关系,宽化信息来源;2成员应提升辨别能力,不轻易被主观色彩浓厚的、煽情化的情绪与意见带偏,不随意盲从与站队,理性分析不同观点的合理性,不做群体极化与网络暴力的助推者; 成员应认识到自身的社会属性与社会责任,主动与不同圈层中的用户讨论、发展、解决公共议题,在设定圈层的交往模式与规范时,融入一定的社会性因素,避免整个圈层陷入孤立的困境。

(四)规范圈层

微博中的一些负面现象多属于道德和文化问题, 微博可发挥强大的自净能力,[11]聚集专业的媒体人员与技术人才,敏锐感知不良现象,及时回应,设置相关话题,提供专业性、公共性的评论与各方意见,促进圈层的健康发展。

微博可根据圈层的共性制定相关的运作标准与规范,并不断完善与可操作化, 内化到圈层成员的观念之中,同时,号召各个圈层结合法律法规、社会发展、网络生态及圈层特性等, 制定出符合圈层自身及整个微博平台健康运行的标准与规范,共同营造良好的网络氛围与生态。

微博圈层的信息茧房效应有时会引起群体极化与网络暴力等严重后果, 微博可利用大数据与算法等进行技术监督与控制,严格审核与把关用户发布的内容,相关的帖子可采取不发送或强制删除的措施;对多次表达偏激情绪、发布不良信息的用户的账号进行禁言等,以示警示与规范;对可能会造成社会不良影响的信息内容进行删除与过滤, 反复发布这些内容的博主可进行封号处理。

微博应向用户普及相关的法律与公共政策, 让匿名的用户仍能保持社会人的姿态,时刻审视自身,遵纪守法。 此外,微博还应知法懂法、善于用法,允许相关专业人士与机构入驻平台进行实时监督,对平台中的严重问题不放任、不包庇,对于某些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的言行、用户等应联系行政、司法等部门依法进行处理。

注释:

[1]彭兰:《导致信息茧房的多重因素及“破茧”路径》,《新闻界》2020年第1期

[2]杨慧:《微博的“信息茧房”效应研究》,《湖南师范大学》2014年

[3]许竹:《微博的“信息茧房”效应及其思考》,《新闻爱好者》2018年第8期

[4]彭兰:《网络的圈子化:关系、文化、技术维度下的类聚与群分》,《编辑之友》2019年第11期

[5]董浩、骆正林、冯迪拉:《社交媒体时代舆论引导的圈层化困境及其破解之道》,《传媒观察》2020年第3期

[6]汪雅倩:《焦虑视角下强关系社交媒体不持续使用研究——以微信朋友圈为例》,《新闻界》2019年第10期

[7]项久雨:《透视青年“圈层化”现象:表征、缘由及引导》,《人民论坛》2020年第1期

[8]郭庆光:《传播学教程》,中国人民大学出版2011年

[9]陈力丹:《舆论学——舆论导向研究》,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6年

[10]凯斯·桑斯坦:《信息乌托邦:众人如何生产知识》,法律出版社2008年

[11]陈力丹:《微博“圈子文化”解码》,《人民论坛》2011年第3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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