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16
文图/ 孙志成
党河,是甘肃河西走廊西端肃北、阿克塞、敦煌三县市人民的母亲河。党河蜿蜒如飞天的一条玉带,环绕着鸣沙山;慈祥如乳汁般甘甜的河水,滔滔不绝,哺育着20万汉、回、蒙、哈萨克等各族儿女。
党河,流淌着丝绸之路文明的河,滋润敦煌大地的河,蕴藏敦煌数千年璀璨文化的河,汇集民族大融合的河。2000多年前,敦煌和楼兰同样辉煌,可塔里木河、孔雀河遗弃了楼兰,楼兰湮没于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尘封在历史长河的记忆中;而敦煌幸存了下来,逐渐走向繁盛,至今仍然辉煌。究其原因,党河、疏勒河源源不绝地供给水分,培植林草屏障,阻挡沙漠,保住了敦煌。
党河流淌的不仅是水,更有文化艺术的音符!党河主流沿峡谷崖壁藏有两座石窟寺——五个庙石窟、西千佛洞,那是敦煌艺术瑰宝的一部分;而支流宕泉河的崖壁上,历代勤劳智慧的能工巨匠们开凿了举世闻名的艺术宝库——莫高窟。
党河,物华天宝,美了“两头”,富了“中游”。在源头,涵养了盐池湾湿地,孕育出藏在大山里的高原湿地之美;在尾闾,成就了西湖湿地,造就了隐于大漠深处的荒漠湿地之美;在中游,从肃北党城湾冲切开一条大峡谷,汇甘露于“睡佛山下的”党河水库,分流到达敦煌绿洲。亘古以来,倾天地万物之灵气、聚高山大漠之风物于肃北蒙古族自治县党城湾绿洲,于敦煌南湖、党河绿洲,期间穿越五座大桥,十里风情线,润泽50万亩绣壤,滋补20万亩林园,引两县市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于河翼,装扮了五彩缤纷、美丽富饶的四片绿洲,使之出产牛羊骏马、瓜果葡萄,人民安居乐业。
党河源头的党河南山(党金郭楞山),蒙古语叫乌兰达坂,意为“红色的岭”,属于西祁连山系末端山脉、青藏高原北部边缘区,最高雪峰超过5600米,盐池湾湿地海拔超过3000米。高大而雄壮的山峦终年积雪,犹如哈达一样覆盖在山顶,冰雪融水源源不断汇入党河,与敦煌盆地相望,相当于悬在敦煌党河绿洲之上的天然大水库。高原气候环境、生物资源富有青藏高原典型特征,高寒山地和湿地植被类型与敦煌极旱荒漠区完全不同。
人们常把高大宽厚的大山比作父亲,把纤细柔美的河流比作母亲,相对于肃北、敦煌大地来说,党河南山无疑是父亲,党河就是母亲。
党河上游的盐池湾湿地很美,空气洁净,水草丰美,雪山、草原、湿地、水鸟,共同绘就了盐池湾壮美的自然风光画卷。那些一湾湾躲在山坳里的沼泽草甸宁静又充满生机,随着季节而变化,在短暂的夏季呈现出色彩斑斓的斑块。那些碧蓝的小海子水天一色,大多数时间风平浪静,水面就像一面镜子,蓝天、白云、雪山倒映其中,含情脉脉,山水交融,将盐池湾装扮得分外迷人。
党河养育的草场为草原农牧民提供了肉肥味美的“肃北牛羊”,蒙古骏马自由自在地在草原上奔跑。
党河出黑达坂垭口从高山跌落下来,在肃北党城湾稍作停留,留下了一小片沃土,小麦、荞麦、油菜花布满田野。
党河水一路向西北奔流,在肃北和敦煌之间的140里戈壁上切开一道深沟,形成党河大峡谷,留下滴水穿石、乱石穿空、水蚀戈壁的杰作。
党河冲断鸣沙山,在睡佛山下折拐向东,欢歌笑语地冲向敦煌盆地,将富含矿物质的泥沙带到了敦煌,被辽阔平缓的大戈壁化解,铺开一个扇面,形成党河冲积湖、洪积扇绿洲平原,经勤劳的党河儿女辛勤耕作培育,成为厚土沃野,生长粮果,创造财富。
党河分流,为阿克塞哈萨克族自治县金山湖、红柳西湾提供水源,昔日的戈壁荒滩上崛起了一座漂亮的伊斯兰风格新城,被誉为“塞上明珠”。支流“洪沟”和潜流为南湖绿洲源源不断提供滋补,这片以古阳关、汉渥洼池而驰名的“塞上小江南”,汉代出天马,如今游鱼划雁,林果树遮天蔽日,被誉为“中国第二个葡萄沟”。
党河在鸣沙山下留下一个“小女儿”——月牙泉,《月牙泉》词曲作者杨海潮形容它是“天的镜子,沙漠的眼,星星沐浴的乐园”,美丽与神奇的景色汇于“敦煌八景”之“月泉晓澈”,与鸣沙山的“沙岭晴鸣”一道成为5A级景区,引得海内外游客络绎不绝。解密月牙泉之神奇,实则是党河地下潜流在鸣沙山山体承压下于低洼处的露头,又恰好汇于形如弯月的承载地形,一泓清泉散发清凉,阻飞沙于山巅,呈现给人们的是“沙不进泉、泉不枯竭”的自然奇观,只是人们后来发现并附以更多的美丽传说和人文内涵。
党河在敦煌沙州镇被束了“腰带”,党河风情线华灯初上,炫光楼影,花木飘香,绿柳成荫,扮靓了敦煌城,圆了大漠人的南国梦。
党河流经的沙州城区段历来是“冬天冰河坝,春天扬飞沙,夏天洪水冲,秋天烂泥巴”的景象。也许是党河以它的灵性启迪了人的心灵,经过政府的远见卓识,巧用党河水,还党河水以尊严,党河柔情似水,给予大地以生命和美丽,人民喜悦。水还是那个水,只是更加柔美,树长得更加翠绿,花开得更加鲜艳,敦煌城更加靓丽。
党河在睡佛山被“睡佛的枕头”——党河水库大坝拦了一下腰,河水被分流,古时分十渠,今建干、支、斗、农、毛五级渠道输送到十里八乡的田间地头,润泽党河儿女的心田。
党河造就了敦煌14万公顷绿洲,美丽富饶的古郡敦煌早在春秋时期就是“瓜州”,汉代设敦煌郡郡城,在党河水浇灌下的绣壤依偎在党河两岸,使敦煌至今延续着“瓜果之乡”的美名,盛产的李广杏、紫姻桃、敦煌瓜、鸣山大枣、敦煌葡萄等闻名遐迩。“敦煌八景”之“党水北流”“古城晚眺”“绣壤春耕”等汇集于此。
党河还属于疏勒河大家族,与疏勒河一同滋补了敦煌的东湖、北湖。党河径流在绿洲西北与疏勒河碰头,汇入西湖的哈拉淖尔,早期溢满后可以注入库姆塔格沙漠东边的哈拉齐和北边的罗布泊,沿路留下了地球上罕见的地质奇观——敦煌三垄沙雅丹地貌群。
出了敦煌绿洲,党河被自私的人们断了奶,但它像割舍不下自己的孩子,仍不畏艰难险阻,将最后剩下的乳汁全部给了西湖,把一切大爱给了西湖,在东起哈拉淖尔、西至哈拉齐的100多公里河道沿线南岸,悄无声息地涌出,养育出了俊美的西湖。
敦煌西湖湿地是甘肃最大的盐化湖,面积虽次于新疆的罗布泊,但在敦煌下游荒沙与秀水之间,它展现的美独具魅力,总揽于“敦煌西湖十景”之间,同比国内也罕见,邻居罗布泊与之相比也羞涩、汗颜。
有时候,党河水蒸腾的水汽会与西伯利亚气流融合,时不时给大漠深处极度干燥的敦煌带来潮湿的空气。夏季,每天给绿洲人居环境蒸腾大量清凉的潮气。严冬时,偶尔还会出现雾凇那样罕见的景观。
党河上游的盐池湾湿地
党河曾经遭遇拦截、破坏,导致断流、流域资源环境倒退的问题。一度,上游“淘金热”导致泥沙四溢,盐池湾草场退化;下游沙漠毒辣的热浪险些吞噬了干渴的西湖。那些干涸的季节性沼泽上的盐生植物,经历了盛夏的强光炙烤,深秋一片火红,留下了形象的名字“火烧湖”,野骆驼另辟阿尔金山避难,胡杨林涂炭。在国家生态文明建设的大背景下,党河苦尽甘来。如今,在流域管理部门和盐池湾、敦煌西湖、敦煌南泉三大自然保护区的保护之下,党河全线生态修复,流域资源环境得到快速恢复,已开始显现生机盎然的趋势:盐池湾野牦牛、岩羊遍布河滩山间,西湖局部水草肥美,花树遍野,成为野骆驼的家园;吸吮党河乳汁的胡杨尽显秋色,罗布麻花海布满西湖,苇海随风泛波,柽柳花开红似火……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党河水哺育出来的湿地、草原、森林都富于爱心,在高原高山大川深处,涵养水源;在极端严酷的大漠,仍然坚强地抗风斗沙,展现出生机,呵护着党河儿女。
党河赋予了敦煌更多灵性。爱党河,爱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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