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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思想探微

时间:2024-05-16

文/李迎新

君子慎独,何也?

儒家思想所谓“君子”,就是指精神境界高、有远大理想追求的人。“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一个不失其本真,又浸润了丰厚文化涵养的人,才称得上是君子。“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君子是引领社会风气的先行者和觉悟者。《大学》云:“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这里出现了“君子必慎其独也”的话,将“君子”与“慎独”连在了一起。那么,“慎独”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只要求君子“慎独”?

平常人们都是这样理解这句话的:当君子独处的时候,更要严格地规范和约束自己,不要有恶念生出。这样的解释似乎不能令人信服。既然是君子,其人品和涵养肯定高于常人,如果在独处的时候会有“恶念”生出,那他还算什么君子?要求君子独处的时候不生恶念、不做坏事,其标准未免有点太低了。我们说了,君子是引领社会风气的人,应该有更高的精神境界和人生追求。独处的时候不生恶念、不做坏事,对一个普通人来说,这样的要求也不为过,也是应当的。

“慎独”与君子连在一起,肯定有非同寻常的意义和内涵。我们先看《大学》里的这句话:“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做一个真诚的人,首当其冲的是做到不能自欺。何为自欺?就是夜郎自大,妄自菲薄。无限地夸大自我和一味地看轻自己,都是自欺的表现。一个称得上君子的人,应当真诚地面对自己,恰如其分地表达自己。“好好色,恶恶臭”,是说一个正常心智的人具有判断好恶、辨别是非的能力,真诚不真诚自己心里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可见,“慎独”应当与“诚意”有关。

紧接着,《大学》又道:“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一个人做了好事或者坏事,会在他的表象上显现出来,这就是“诚于中,形于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人在做,天在看”等话语,都说明一个道理,表里如一或表里不一,是会被人看出来的,所以“君子必慎其独也”。这里是讲君子在做到不自欺的同时,也要做到不欺人,也是与诚意有关的。

再看《中庸》:“天命之谓性,率性之为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这段话主要是指君子对“道”的追寻和把握。什么是“道”?道者性也、命也,是指主宰人类与宇宙命运的至高至上者,对于人来说,这种主宰自己命运的“道”,是看不见、摸不着、闻不到、难以名状的真实存在,它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自己,人和宇宙因其而存在,它就是世界的本源。作为君子,面对这样一个“不睹”“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的世界本源之“道”,应有的态度是“戒慎”和“恐惧”,也就是内心的真诚乃至于虔诚。只有真诚地面对“道”,小心地求证“道”,全力追寻“道”,才有可能走近“道”、拥有“道”,也就是所谓的“得道”。“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朝闻道,夕死可矣”,为了这种关乎人类和世界命运的大源大本,对于“志于道”的“士”和君子来看,随时都有献出生命的勇气。在这种意义上讲,君子在独处时的不生恶念、不做坏事,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这里的“士”,就是君子,就是胸怀远大理想、以天下为己任的人。

现在,我们终于明白,“君子必慎其独也”,绝不是独处时的不生恶念,而是自有一番更为深刻的道理存在。我们再来看一段文字:“帝曰:何谓神?岐伯曰:请言神,神乎神,耳不闻,目明,心开而志先,慧然独悟,口弗能言,俱视独见,适若昏,昭然独明,若风吹云,故曰神。”(《素问·八正神明论》) 我们的五官能够感受到的,都不是事物的本质,而是事物的表象,真正能够抓住事物本质的不是人的眼睛、耳朵、鼻子和口,而是这些器官背后的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就是指人的大脑或者心志。大脑或心志,也就是这里说的“神”,也指人的智慧。儒家讲的启蒙,就是启蒙人的智慧,具体方法和步骤是:“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只有经过这样几个严格的求证阶段,人的智慧才能被开启。人的智慧被开启,一旦悟道的一刻,犹如灵魂出窍与神人相通相知,顿时产生一种醍醐灌顶、风吹云散之后的豁然开朗之快感。佛教打坐入定到一定阶段,就会有与神相通的“独头”现象,这也是智慧被开启的标志。道家讲的“真人”,也是指精神世界的独立与绝对自由。不管是儒家、道家,还是佛家,都是一个道理,强调人心志的修炼,孔子所谓“死守善道”,就是说这种修炼是有难度的。只有“死守善道”、坚持修炼到一定程度的人,才会体会到“独见”“独明”和“独悟”的精神境界。所以诸葛亮写信给他的儿子说:“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要有未来的辉煌和高远,必忍得下眼下的孤独与寂寞。

由此可见,所谓“慎独”就是诚意,就是心灵世界的绝对自由和独立。“慎独”不是指人身体的独处,而是指人心灵世界的独立、自由以及安于寂寞。一个精神世界独立的人,才能关乎和思考人之性与命的本源问题,才能真诚地面对自己的内心,自觉地将自身的命运与人类以及宇宙世界的命运联系起来,发出独到的见解和声音,从而才会有一番大作为。这就是“君子必慎其独也”的“慎独”,慎者,小心、真诚;独者,独自面对自己的内心世界。“君子必慎其独也”,也就是说一个有所作为的人,才敢真诚地面对自己的内心,虔诚地拷问自己的灵魂,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一个君子,从而自觉地担负起历史和社会的重任,致死无怨无悔。

在儒家文化里,所谓“天道”就是“人道”,天道贯穿于人道之中。人们视人道与天道一样,都应当具有“戒慎”和“恐惧”的态度。孔子要求人们“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无怨,在家无怨”。对于人类以及宇宙万物都应当怀有一种敬畏之情,正如《诗经》所言:“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慎言慎行,才不至于有什么大错。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这里的“礼”,其精神实质并不是指“周礼”,而是指人内心的谦恭和敬畏。礼者,理也。一个人知礼,就是说他明理,懂道理,做人没有什么问题,表面的“礼”只是一种形式,内在的虔诚才是“礼”的本质。

能明白这些道理并付之于实践的人物历史上不是没有出现过,孔子是一个光辉的典范。孔子“吾十有五而志于学”,并通过其一生的坚守和实践,终于开启了一个民族文化的渊源长流。“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正是因为有了孔子,我们这个民族才有了曾经的辉煌和伟大,今天我们提出复兴民族大业,就是发扬和传承中华民族灿烂的文化,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灵魂,只有灵魂和精神世界强大的民族,才能立于世界之林。明朝大哲学家王阳明十一二岁立志做圣贤,在贵州“龙场悟道”之后,创立了被誉为圣人“真血脉”的心学,这门学问以其独到的真知灼见影响了无数人,也正影响和浸润着当下人们的心灵世界,也必将在我们这样一个新时代发挥其应有的作用。其临死之时,弟子问其还有何遗言需要交代,王阳明回道:“吾心光明,亦复何言?”显然,王阳明是一个“慎独”的人,他的独悟是“圣人之学,不假外求,吾心足矣”,并自觉地将自己的心域置入圣人的心域,完成了立志做圣人的崇高理想,其光辉的人格魅力难以用只言片语道尽。毛泽东少年时候就在一篇《心之力》的作文中写道:“我心即宇宙,宇宙即我心。”“人之力莫大于心。阳刚发处,金石亦透,精神一到,何事不成?改朝换代,为民谋福惩治贪墨汉奸,又有何难!”“若能立此大心,聚爱成河,则此荧荧之光必点通天之亮,星星之火必成燎原之势,翻天覆地,扭转天坤。”在给老师黎锦熙的信中说:“今人动教子弟宜立志,又曰某君有志,愚意此最不通。志者,吾有见夫宇宙之真理,明此以定吾人心之所之之谓也。”也是自觉地将自己的人生与追求宇宙之本源和造福于人民的福祉结合起来,才有了后来的非凡作为和伟大成就。

这一切,无不说明了“慎独”的重要意义。

克己复礼,“礼”者何也?

“克己复礼”这句话来自于《论语》:“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平常人们都是这样解释的:克制自己的欲望,使自己的言行达到周礼规定的礼节上,就达到“仁”的状态了。一个人一旦达到这样的状态,他的天下就变成了“仁”的天下了。

这样的解释显然是错误的。这样的解释违背了孔子的本意,就是从上面这句话来看,也是讲不通的。如果说“礼”是指“周礼”,那么它肯定是指外在的道德规范,按照通常的解释,人们一旦遵守“周礼”这个外在的道德规范,就可以达到“仁”的状态了。也就是说,“仁”在这里是一个具有共性的外在的道德规范,而非内在的道德意识。但孔子紧接着说:“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他还在别的地方也说过“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等类似的话,孔子这里明确指出,“仁”是每个人自己的事情,与外人没有任何关系,你自己想成为仁,就可以成为仁。也就是说“仁”的状态是一种道德自律,而非他律,是一种道德意识,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达到的状态。如果“礼”是指“周礼”,很明显,它与“仁”不在一个范畴,一个是外在的客观存在,一个是内在的自我要求。我们知道,在孔子这里,“仁”仅次于“道”和“德”,是君子才可以达到的精神状态,如果把能够遵守“周礼”这种外在的道德规范视为“仁”,肯定是有问题的。举例说明,现在我们开车不敢闯红灯,更多人主要是慑于违章罚款扣分的原因,而并非是出于内心对交规的尊重和敬畏。难道我们可以说没有违章的人内心都达到了“仁”的状态?当然不排除少部分人内心的真诚与自律。由此可见,孔子所谓“克己复礼”绝不是指恢复到周礼上,应该另有深意。

要弄清“克己复礼”这句话的真实含义,须要先搞清“复”字的含义。“复”的本来含义是指:重复、恢复、答复等,即返回到原来。也就是说原来有一个状态,现在通过努力,恢复原状。《周易》第二十四卦是地雷复,其《象辞》说:“本卦内卦为震为雷,外卦为坤为地,天寒地冻,雷返归地中,往而有复,依时回归,这是复卦的卦象。先王观此卦象,取法于雷,在冬至之日关闭城门,不接纳商旅,君王也不巡视邦国。”从复卦里我们可以看到,地球运转到冬至日,完成了一年的公转,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新的一年开始了。

“周礼”是一个外在的东西,对于人来说,它原先并不存在于人的大脑或心志上,如果要人们遵从“周礼”,也只能是“克己到礼”,而非“克己复礼”。这里既然是说“克己复礼”,肯定是要恢复到人原来应“有”的一个状态。那么,人原先有一个怎样的状态需要恢复?这就说到了孔子“仁学”的本质上了。

孔子的“仁学”思想,一个重要的慨念,就是认为“仁”是来自于“天”之“至善”。“性相近、习相远”,人性在本质上是向善的。从这里出发,孟子提出了人之四端(恻隐、辞让、羞耻、是非) 是上天赋予人的“良能良知”,是“不学而获、不虑而有”的,人通过“尽性”而“知性”,进而“知天”。“求放心”就是将人们放逐了的心,即“良能良知”收回来。王阳明在孔孟的基础上,通过“心即理”“心外无理、心外无物”“知行合一”“致良知”等实践环节,进一步证实了圣人是“必可学而至”的,也就是通常说的“人人都可以为尧舜”,每一个人天生都有成为尧舜的可能和潜质,只要你愿意并付出一定的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至此,我们终于明白,孔子所谓的“克己复礼”,并不是要人们恢复到周礼上,而是恢复到人原本就有的“至善”上,也就是恢复到人的“良知”上。“克己复礼”之“礼”,也就是道理之“理”。这里的“理”就是事物的本质,人的本质就是至善,就是良知。我们说“博学而约礼”,“博学”是“文(纹)”,指学习文化,“约礼”是“理”,指抓住事物的本质,“文理”也就是“纹理”。“克己复礼”就是通过刻苦学习、严格要求自己等“惟精”的过程,最终抓住事物的本质、实现“惟一”的目标。这样理解,“克己复礼”这句话就通了,“礼”的实质就是“仁”,是每个人内心的道德意识,而非外在的道德规范。

《论语》里还有一句话:“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这里的“复”也和上面所说的“复”是一个意思。说一个人在学习中如果不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就很难恢复到其本性上,并不是说他不能这样,就再不给他重复讲了。所以说,《论语》里所讲的“复”,就是指恢复到人的本性上、至善上、良知上,明白这一点是很重要的。

当然,孔子很推崇“周礼”,这是无可厚非的。因为,在孔子看来,夏、商、周三代,周朝的文化达到了一个高峰,特别对周公制定的一套礼乐制度,孔子更是赞叹有加,他由衷地说:“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孔子之所以看好周礼,是因为周礼更接近于人性的发挥,符合人性的实践和验证。

孔子要人们通过“周礼”的学习体会“礼”的精神,就是说人本性的发挥也要依托一定的形式,没有一定的外在形式,人的本性也难以体现出来。孔子的学生“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孔子认为,一定的礼仪形式也是要的,不能没有。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一个人的成长, 《诗》 《礼》《乐》这些具体的形式是很重要的。没有具体的形式和过程,涵养功夫便无处下手、无处着落。

孔子重视礼仪形式,并不是说他所说的“克己复礼”之“礼”就是外在的形式,而是指形式背后的一种精神。“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子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孔子说,搞祭祀活动就要内心真诚,好似神灵真的存在一样,如果内心不真诚,还不如不搞的好。那些搞祭祀活动的国君们,心里根本没有真诚,而是将酒类等祭品匆匆忙忙祭奠后尽快离开,这样的祭祀活动我是根本不去观看的。由此可见,开展所谓的“礼仪活动”,其精神实质是内心的真诚而非外在的形式。

再看一段类似的话。孔子如太庙,每事问。或曰:“孰谓鄹人之子知礼乎?入太庙,每事问。”子闻之曰:“是礼也。”孔子入太庙,每一件事都去询问别人,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事事征求别人的意见就是对太庙管理人员的尊重,这就是一种礼,是发自内心的真诚。

还有一段话,更能说明这样的道理。子夏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洵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孔子的学生子夏不明白“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意思,孔子回答说,这是绘画后体现出来的一种精神。“素”是素雅、平淡,是中国画追求的一种风格,也就是绘画所追求的本质和本色。子夏一下子明白了,说:“这难道就是‘礼’后所体现出的精神吗?”孔子感叹道:“子夏啊,你对我很有启发,以后可以和你谈论《诗经》了。”

从以上可以看出,孔子非常重视对“礼”形式背后精神的追寻,也就是对事情本质的把握。在《论语》中,孔子谈到“礼”的地方很多,例如:子曰:“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一个人通过大量文化知识的学习,最终将事物的本质合于自己的良知,便不会离经叛道了。这里强调的还是对“礼”背后一种精神的追寻。子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这里,孔子进一步将“礼”的本质说了出来,所谓“礼”,难道是写在玉帛上的那些字吗?所谓“乐”,难道是敲打那些钟鼓吗?肯定不是,而应该是“礼乐”后面的一种精神,是指人内心的一种虔诚,更是指人的良知,也就是“仁”的内涵。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一个人如果没有内心的真诚,表面上的礼乐都是假的、虚伪的,没有实在意义的。

在谈到“礼”的时候,孔子对君王的要求更高。定公问:“君使臣,臣事君,如何?”子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在这里,孔子认为君王和大臣之间,彼此以真诚相待,“礼”是信任和爱护,“忠”是忠贞和爱戴,都是发自内心的本然,而无半点虚假。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不能以礼让为国,如礼何?”一国之君在治理国家的时候,一定要用发自内心的真诚感召天下,如果不是这样,那些礼仪制度就成了摆设,进而成了欺骗人的幌子。

所以,孔子所说的“礼”,并非“周礼”,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良知和道德自律,外在的形式即礼仪制度,一定要服务并吻合于内心良知的养成,外在的礼仪制度一旦成为束缚人性的枷锁和桎梏,不要也罢。

既然“礼”是内心的道德法则,我们如何去实践和把握,正是孔子告诉子贡的那句话:“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一切违背自己良知的事情不要干,至于是哪些事情,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都是懂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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