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里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花开花落》

电影《花开花落》（A Matter of Time，1976年）根据欧洲“话题女王”路易莎·卡萨蒂的故事改编而成，女主角由英格丽·褒曼饰演。

路易莎是20世纪早期在欧洲经常被人谈论的一个意大利女继承人，也是艺术赞助人，性情特异。她1881年出身于米兰一个富裕家庭，父亲有奥地利血统，被意大利皇帝乌本托一世授予伯爵称号。1900年，她嫁给侯爵卡迈罗，成为侯爵夫人，1914年二人分居。路易莎行为古怪，被视为一个“勾引男人堕落的妖冶女人”，时光远去，她的往事仍然激发着设计师们的灵感，其中包括“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大师” 约翰·加利亚诺（John Galliano）1987年春夏和2007年秋冬的时装系列，以及时尚大帝卡尔·拉格斐（Karl Lagerfeld）2010年推出的邮轮时装系列。

20世纪初，欧洲社交界的“话题女王”在卡普里的圣·米歇尔别墅住了一年，半个世纪之后，她的故事被拍成电影《花开花落》，而她特立独行的个性，在将近100年后依然影响着时尚界。

古罗马时代的背影

细雨纷飞，在那不勒斯搭乘快艇，大约40多分钟后抵达卡普里岛（Capri）。这个岛的名字来源于拉丁语中的Capreae（山羊），当时罗马人称这里为“山羊之岛”。根据考古发现，早在新石器和青铜器时代岛上就有人类居住了。

罗马开国皇帝奥古斯都（Augustus）的继承者——提贝里乌斯（Tiberius，公元前42年—公元37年）在岛上建设了一系列别墅，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乔夫斯别墅（Villa Jovis），公元27年，他搬到岛上居住，在此管理整个罗马帝国，直到公元37年病逝。

从码头出发，沿着狭窄的海边公路前往安娜卡普里小镇（Anacapri）。细雨纷飞，车速很快，每当与对面的车子艰难地会车，全车人就发出“哎呀”之声，当地导游说，这条上山的公路就叫“Mamma Mia”，平均每年有3辆车从山路上掉下去。有人问：今年掉了几辆了？她说：“已经3辆了！”我们都笑起来。

车子停在一个小广场上，要从这里走路去圣·米歇尔别墅（the Villa San Michele）。冒雨穿过一条弯曲的小路，路旁满是卖当地瓷器、香水和麻制品的商店。

圣·米歇尔别墅建于20世纪初，坐落在安娜卡普里与卡普里两个小镇之间，高踞在海拔372米的山上。现在我们看到的别墅是瑞典心理学家艾赛尔·蒙瑟（Axel Munthe）在提贝里乌斯大帝一座别墅的基础上改建的，门前有一根古罗马时代的柱子，走进别墅，可以参观厨房、起居室、书房和一间小小的礼拜堂。

庭院中，古希腊时代的雕塑和其他年代的绘画作品散落各处，散发着古雅的气息。阳台上放了一座青铜的男子雕塑，在雨中沉思。阳台的尽头有一座斯芬克斯（Sphinx）的雕像，雄踞在栏杆上，眺望着雨中的苏莲托半岛和维苏威火山，如梦似幻。

“话题女王”的咏叹调

1929年，圣·米歇尔别墅当时的主人蒙瑟出版了一本书——《圣·米歇尔的故事》（the Story of San Michele），不断再版。欧洲社交界的“话题女王”路易莎·卡萨蒂（Luisa Casati，1881—1957），也是这座别墅传奇故事的重要组成部分。

路易莎的古怪行為，让欧洲社交界兴奋了近30年。比如，她时常带着一对租来的小猎豹逛街，脖子上缠着几条活蛇作为装饰；她着迷于法国唯美主义诗人罗伯特·德·孟德斯鸠（Robert de Montesquiou）、俄裔法国设计师罗曼·德·提托夫（Romain de Tirtoff，又名Erté），法国诗人、小说家让·考克托（Jean Cocteau）、英国皇家御用摄影师塞西尔·比顿（Cecil Beaton）等艺术家，与意大利作家加布里埃尔·邓南遮（Gabriele d?Annunzio）有长期关系，邓南遮的多部作品都是在她的鼓励下完成的。

1910年，路易莎搬到威尼斯大运河旁的一处宅邸，她的私人聚会开始引人注目，她收集私人豢养的一些奇异动物，经常光顾一些时装设计师的工作室。1919—1920年，她借住在圣·米歇尔别墅，根据苏格兰作家坎普顿·麦肯齐（Compton Mackenzie）的日记记载，当时路易莎广泛地接触艺术家、直男和女同性恋者，自我放逐。这个时期，别墅主人蒙瑟也从一个顽固的旧式绅士变成社交圈的达人。

由于无度享乐和赞助活动，1930年，路易莎债台高筑，不得不变卖家产，可可·香奈尔（Coco Chanel）是一个主要购买者。路易莎搬到伦敦，穷困潦倒，有传闻说看到她从垃圾筒里找出一些羽毛来装饰头发。

1957年6月，路易莎去世，终年76岁。她被埋在布朗普顿公墓（Brompton），下葬时穿着黑色的豹皮衣服，戴着假睫毛，她养的一只京巴狗和她葬在一起，墓志铭写着：“年龄不能让她凋零，习俗也不能使她的个性褪色。”这是莎士比亚的悲剧《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中的一句台词。

回到卡普里小镇，卡马雷莱大街（Via Cammarelle）上人头攒动，有人说，这里“像是Vouge 杂志上的彩页”。高台上的Prada专卖店和我十多年前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也依然吸引着众多游人。当年，由于天气好，有几个女孩子在店门口玩着跳房子的游戏，我还在随笔中写道：“这样的情景恐怕只有在这里才可以看到。在其他大都市的专卖店外，是断然不可能有孩子们在喧闹地游戏着的，还有几个小姑娘在店铺外空地的咖啡馆桌椅上做作业……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中，这些孩子从小就接受了名牌的教育，也许名牌在她们心目中会变得更加平易一些，也会变得更客观一些，使她们在长大后，不会不切实际、过分地去追求。”

十多年过去，那些孩子早已长大，而这街上的繁华依旧，隐现在难得的细雨之中。熙熙攘攘的人群背后，那些独特的风韵往事，还在被不断地咏叹。今天的故事，就是明天的传奇。

Tips

小城闲逛

住宿：卡普里岛上的住宿选择较多，五星豪华级的双人间一般500—750欧元，套间800—3500欧元。旅游旺季要提前预订，因为每天有将近5000名游客涌来。

购物：安娜卡普里小镇有一家综合商店，里面有现场做女鞋的摊档，每双200欧元，生意很火。卡普里小镇则有着众多名牌店。我在一家当地服装品牌店里试了一件灰色绒面羊皮背心，大翻领，衬里是用麻布镶的，开价2000欧元，穿着很舒服，但下摆太大了，显然是给那些已经发福的中年人准备的——这些人也是卡普里岛游客的主体，具有相当的购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