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加拉散记

吴盈

孟加拉境内的铁路线纵横交错，以达卡为中心，辐射出前往东南部吉大港、东北部锡来特及印度加尔各答等地的几条大动脉，再逐渐深入到更细小的城镇中去。这套铁路系统大部分是英国人于1862年建造的，已有100多年历史。

传闻孟加拉的火车拥挤异常，坐火车不算是愉快的旅行体验，果真如此吗？我们特别乘坐火车游走了孟加拉，从达卡一路南下，再北上斯里蒙戈尔，经由车厢与城市的空间转换，捕捉当地人真实的生活片断。火车既是串联孟加拉各地的重要交通工具，也是众生相的一个载体。

一到达卡，喧嚣带着空气中飘浮的尘埃扑面而来。从机场到Motijheel商业区的路上，我有一种类似中国“春运”般的感受。这座城市拥有“全世界人口密度最高”的记录，显得特别拥挤。街道上行驶的公交车大都是从日本淘汰而来，没门没窗，车身上的漆被刮得面目全非，售票员站在车门处，探出大半个身子，大声叫喊着，不时用力拍打车身，发出巨大的声响。三轮车见缝插针地穿梭在大街小巷，车夫们互相较劲，谁也不给对方让道，追尾是家常便饭。

达卡的新城颇有现代化大都市的气息，街道也要干净许多，但我总觉得这里不及老城区有魅力。老城那杂乱、涌动的风景，有着热闹、缤纷的色彩，彰显出喧闹但蓬勃的生命力。

前往孟加拉最大的港口城市——吉大港，只要不是古尔邦节期间，火车依然是出行的最佳工具，虽然绿色的皮质坐垫磨损严重，但车厢里的灯光怀旧而温暖。四周嘈杂异常，顶部的吊扇摇摇晃晃发出的轰鸣声，勺子碰击茶杯的叮当声，人们低沉的耳语声，头顶重物的小贩的叫卖声，还有窗外传来的乞讨声，交织在一起。

抵达吉大港已是傍晚，这个城市仍然异常繁忙，它与达卡有着同样的味道——大城市工业化进程中特有的味道。

在小街上遇到一群玩耍的孩子，光着脚丫，拿安全套当气球，好奇地打量着我们。跟着他们误打误撞地进入了吉大港的贫民窟，里面大多是简易木板搭的房子，一家人挤在五六平方米的窝棚里，没有像样的生活用品，但艰苦的环境并没有夺去他们快乐的笑容。

科克斯巴扎尔的海滩是世界上最长的海滩之一，气候宜人，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吸引游客的地方，海水不蓝，沙滩不软，看不到任何娱乐项目。海滩上挤满了人，全都裹得严严实实，没有女人穿比基尼，也没有男人穿短裤，人们只是在沙滩上散步、打板球，或者静静地看日出日落，这样的假日似乎有点单调，但他们看上去都很满足。比起达卡等大城市，这里要安静很多，空气新鲜湿润，加之印度洋的清新海风拂面，生活更加惬意。

当地还保持着原始的捕鱼方式，两组人合作，在上千米的海域同时撒下渔网。

在孟加拉，街边随处可见卖茶的小摊，花上不到一块钱人民币就可以来上一杯。孟加拉茶类似奶茶，但口感更为细腻。将独立包装的红茶在沸水里浸泡一两分钟，待茶香弥漫四周，取出茶包，加入适量炼奶，快速搅拌，就得到了一杯地道的孟加拉茶。这些街边小摊一般没有凳子可坐，茶客都是站着喝茶，喝完就走，并不会过多停留或是边喝边聊天，他们只是单纯地享受“喝茶”这件事，一天不喝就不踏实。

孟加拉的茶大都产自“茶都”斯里蒙戈尔——孟加拉东北部的一个小镇。当地的气候很适合茶叶生长，红茶品质优良，和印度大吉岭红茶是一个品种。

达卡和吉大港都有到斯里蒙戈尔的火车，交通便利。

清晨进入当地的茶园，空气清新，迷雾笼罩，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茶树漫无边际地铺展开来，其间点缀着细长的树木。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打破这梦境般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