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客体验视角下国家矿山公园游憩机会谱的构建*

周佳丽，汪秋菊

(北京联合大学 旅游学院，北京100101)

0 引言

随着工业化和城镇化的深入推进，我国诸多矿山已进入资源开发的衰退期。以煤矿为例， 仅“十二五”期间关闭煤矿就多达7 100处[1]。废弃矿山不仅直接造成了矿区资源的浪费，同时还带来了一系列社会、生态和经济问题。在国家大力倡导“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和新时代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下，废弃矿山的治理正逐步实现从生态修复到景观建设的升华。在适宜的地区建立矿山公园成为“城市棕地”转型的一种重要方式。矿山公园不仅是展示矿业遗址景观的场所，还承载着一个城市独特的地域文化，为市民和游客提供具有矿业特色的休憩娱乐空间。我国自2004 年以来，共批准建立了88个国家矿山公园，通过转变废弃地资源利用方式，走出了一条特色鲜明、环境友好、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科学之路，取得了显著的生态、经济、社会等综合效应[2]。尽管我国在废弃矿山旅游开发实践中进行了诸多有益探索，但矿山公园作为游憩活动开展的重要空间，其如何在功能定位的基础上合理地划分游憩区域，实现遗产保护和游憩利用的协同发展，已成为增强矿山公园吸引力和可持续发展面临的重要问题[3]。

游憩机会谱(recreation opportunity spectrum，简称ROS)理论于20世纪60-70年代产生于美国[4]，适用于协调自然区域的资源保护与游憩利用。游憩机会主要取决于游憩环境，游憩环境的划分和指标要素的选取主要根据自然环境、社会环境和管理环境的特征，不同的游憩环境对应不同的游憩活动和游憩体验[5-7]。起初游憩机会谱是为了解决森林保护和游憩利用的矛盾，但随着ROS理论与实践不断完善，林肯库博[8]和托马斯[6]等提出应将ROS在具体应用上本土化和地域化，其适用范围也从大面积自然区域扩展到小面积自然区域进而到由设施主导的人工城市区域环境[9-11]。近年来，关于ROS理论的研究由关注森林等逐步扩展范围与概念内涵，逐渐运用到了城市公园、滨海和社区等不同类型的游憩地当中。在指标选取上，也逐渐从关注资源和设施等物理条件转变为关注游憩地产品和服务等软性条件。研究者在本土化的基础上根据游憩地的差异性适当地调整原始指标，构建了一系列生态旅游机会谱(CECOS)[12]、森林游憩机会谱[13]、探险旅游游憩机会谱[14]、社区游憩机会谱(CROS)[15]等。与其他游憩地相比，矿山公园建立在受生产活动干扰较明显的资源枯竭区，除了大量的工业遗产之外还有地下矿井游览区和生态修复区等，其资源类型、开发环境和旅游吸引物等都极具特殊性。从目前已有的研究来看，国内外学者对矿山公园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矿业遗产资源的调查与评价，矿业遗产保护、利用与开发模式，矿山公园的规划与设计等[16-20]，对游憩管理的研究鲜有涉及。已有的这些研究多为经验式的案例总结，在系统性理论分析上的研究十分有限，且研究视角多以资源导向型为主，缺乏对游憩者体验效果和接受程度的关注。因此，从游客体验视角出发，建立矿山公园的游憩机会谱十分必要。

回顾ROS理论的实践应用，研究者所采用的方法具有很大的相似性，较多是通过问卷调查法、层次分析法和因子分析法等方法细化和清晰化指标体系[21-23]。随着互联网的快速发展，发表网络评论成为游客分享旅游体验、表达真实想法的重要途径。鉴于此，本文基于游憩机会谱相关理论，以游客体验为研究视角，构建矿山公园游憩机会谱研究框架；采用网络大数据采集技术和内容分析法，根据分析结果提取矿山公园的游憩环境特征要素，从旅游资源质量、游憩活动质量和管理环境质量3个方面构建国家矿山公园游憩机会谱(NMROS)；明确矿山公园不同游憩环境的游憩特征和主导游憩功能，为国家矿山公园的规划和管理提供科学性的参考依据，同时为提升矿山公园游客的游憩体验，促进矿山公园的可持续发展指明方向。

1 研究设计

1.1 研究框架

游憩机会谱通过对资源的合理划分与组合进而提供不同的游憩机会，而游憩机会的形成主要源于区域内的资源特征(生态、景观和地貌)，与之相关的游憩类型及管理的基本条件(制度、道路和配套服务)[24]。

国家矿山公园游憩机会谱是在矿业遗产与生态保护的前提下，以游客体验为研究视角构建的。游憩机会谱的构建主要包括游憩环境分析、评价指标确立、游憩功能分区3个步骤。(1)游憩环境分析是ROS理论本土化应用的关键。结合国家矿山公园发展的需要和矿区的实际情况，对矿山公园整体的游憩环境做初步的调查。(2)评价指标的确立是游憩机会谱构建的核心。在游憩学、恢复生态学、景观建筑学和可持续发展等理论的指导下，使用内容分析法分析游憩环境的构成要素，后续可通过多种实证方法不断地丰富和完善游憩环境评价的指标体系。(3)游憩功能分区要根据矿山公园遗产与生态保护对象的分布特征，价值属性和景观展示的需要，结合公众游憩和矿山公园发挥其综合效应的需求，构建出国家矿山公园的游憩机会谱(NMROS)，并提出各游憩利用类型的主导功能。

同时，在动态保护规划理论的指导下，矿山公园不同功能区的规划和建设也应留有充分的余地和必要的弹性，以保证伴随着矿山修复工作的深入进行以及未来科技发展、技术进步和理念更新等而不断优化、调整[25]。研究框架如图1所示。

图1 国家矿山公园游憩机会谱研究框架

1.2 案例选取

截至2017年底，自然资源部共分批次公布了88家具有经营资格的国家矿山公园，这88家国家矿山公园主要以煤炭类、非金属类和金矿类为主[26]。目前，陆续有61 处矿山公园已建成，从开园的矿山公园情况来看，进入到正常运营阶段的矿山公园数量不及审批通过数量的一半。根据此现状结合旅游网站的搜索情况，本研究选取了包括开滦国家矿山公园和遂昌金矿国家矿山公园等在内的共11个矿山公园为研究对象，如表1所示。

表1 选取的国家矿山公园

本研究选取以上11个矿山公园作为研究对象，主要考虑到以下3点原因：(1)这11个矿山公园人气相对较高，游客网络评论数量较多，在数据分析方面有利于更全面地反映影响游客游憩体验的环境要素。(2)这11个矿山公园分布广泛，包括河北、浙江、贵州、四川、湖北和山西等，并且涵盖了多种类型的矿业遗址，如煤矿、金矿、汞矿和铁矿等，确保了研究结论具有更广泛的推广性和普适性。(3)这11个矿山公园中有8个属于第一批国家矿山公园，3个属于第二批国家矿山公园，建设和发展的时间较长，经过多年的探索与积累，与其他矿山公园相比较为成熟。

1.3 研究方法

内容分析法是一种将不系统的、定性的符号性内容转化成系统的定量的数据资料的研究方法[27]。网络文本内容丰富，能够更加真实地反映游客对旅游目的地的感受，因此网络文本分析法普遍应用于游客体验的研究[28]。ROST CM 6软件可处理大量网络文本并获取有意义的高频特征词，在旅游研究中已有较多的应用[29-30]。本文利用内容分析法具体进行了以下步骤：(1)大量搜集了国内外有关游憩机会谱与矿山公园的相关文献，科学地整理出矿山公园游憩体验要素；(2)全面搜集了携程、同程旅游、马蜂窝、去哪儿这4个国内知名度较高的旅游信息平台上的游客评论文本，并对文本作了预处理；(3)使用ROST CM 6软件对文本进行过滤和分词处理，最终提取出高频词，为游憩体验要素的归纳提供有力参考。为防止高频词汇的旅游要素不能全面地体现，更深挖掘矿山公园游憩体验要素之间的关系，本文选取社会网络分析的方法深化研究，力求分析文本数据内部的关系结构特征。社会网络分析法是适用于分析关系数据的研究方法，能够体现出核心词语的重要程度及其内部的关系结构特征。本文运用复杂网络分析软件Gephi对体验要素的网络结构特征和聚集特征进行可视化处理，进一步揭示矿山公园游憩体验要素结构的内在特征。

1.4 数据搜集与处理

游客在网络上对其出游经历进行点评产生的大量文本，是在对旅游目的地充分感知后，经过思考和语言组织表达出来的思维内容[31]。因此，对评论类文本的分析不仅能够直观地了解到游客对旅游目的地的游憩体验效果，又可以从旅游目的地的角度挖掘影响游客游憩体验的环境因素，从而提炼出合理的评价指标，构建出适用的游憩机会谱。

本研究利用八爪鱼爬虫软件，分别采集了携程、同程旅游、马蜂窝、去哪儿这4个国内知名度较高的旅游社交网站上的游客评论，共搜集到关于开滦国家矿山公园、遂昌金矿国家矿山公园、万山国家矿山公园、嘉阳国家矿山公园、黄石国家矿山公园、晋华宫国家矿山公园、阜新海州露天矿国家矿山公园、宝山国家矿山公园、芙蓉山国家矿山公园、扎赉诺尔国家矿山公园和冶山国家矿山公园这11 个旅游目的地的6 812 条评论，如表2所示。

表2 各国家矿山公园网络评论数量

为了方便后续工作的进行，在研究分析文本之前，需要完成以下几步样本的预处理：(1)将评论中出现的繁体字转化为简体字，如“觀光”改为“观光”；(2)将评论中出现的意思相近的内容进行统一处理，如：“孩子”“小孩儿”“儿子”“小朋友”统一为“孩子”，“地下”“井下”“矿井”统一为“矿井”，“风景”“景色”统一为“风景”等；(3)更改评论中的错别字以及多余的标点符号；(4)删除评论中出现的矿山公园的名称。经过以上的预处理后，将文本保存至txt格式中，共计348 012字。文本经过预处理后，使用ROST CM 6 软件和Gephi软件制作高频词词频表和社会网络语义图，分析总结矿山公园游客关注的游憩环境要素。

2 结果分析

2.1 基于游客体验视角的游憩环境指标分析

游憩环境指标的确定是ROS实施过程的核心内容，不同的游憩环境对应不同的游憩活动及体验[32]。已有的研究中，研究者主要从自然环境、社会环境和管理环境3个方面划分游憩环境[33-34]。国家矿山公园建立在受生产活动干扰较明显的资源枯竭区，其资源类型较为特殊，既包括与矿业生产活动有关的人文资源也包括与矿业生产活动无关的自然资源等，且游憩产品的体验性强。结合数据的总体情况来看，对游憩环境的划分依据进行适应性调整：将自然环境调整为游憩环境质量，同时考量矿山公园的自然资源质量和人文资源质量；将社会环境调整为游憩活动质量，强化考量其游憩活动的体验性。综上所述，可将矿山公园的游憩环境质量划分为旅游资源质量、游憩活动质量和管理环境质量三大主题，并以此对高频词分类，总结出具体的影响游憩体验的要素。

建立评价指标体系即对词频结果进行整理和归类，优化分析结果，抓住问题核心[35]。综合排名前60位的高频特征词，归纳总结出游憩体验特征要素。由关键词表和网络语义图(见表3，图2)可以看出，围绕旅游资源质量的关键词有“火车”“金矿”和“煤矿”等，以“火车”为例，游客对矿山公园最具吸引力的蒸汽小火车的游憩体验通常是“好玩”“有趣”“特色”，而与“火车”关系最紧密的人群为“孩子”。围绕游憩活动质量的关键词有“孩子”“体验”和“值得”等，以“值得”为例，与之关系较密切的关键词有“门票”“景区”和“参观”等。围绕管理环境质量的关键词有“方便”“门票”和“讲解”等，以“门票”为例，与之关联度最高的关键词有“景区”“值得”和“免费”等。

表3 国家矿山公园游客评论网络文本高频词汇

图2 国家矿山公园评论文本关键词社会网络语义图

(1)旅游资源质量。矿山公园的旅游资源一般包括与矿业活动有关的矿业遗址遗迹、人文景观和与矿业活动无关的自然资源等，如大型的矿坑、冶炼厂、矿业加工与运输设备、矿物工艺品、历史纪念建筑、湖泊、动植物和民俗风情等。由网络文本分析可知，景区的自然风景资源与人文风景资源是游客关注的重点。关键词中与自然风景资源相关的有“金矿”“矿山”“矿井”和“风景”等。这些词语充分表明游客对矿山公园独特的矿物资源、刺激的栈道和神秘的隧洞等新奇的景观比较感兴趣。多数游客表示“矿坑规模壮观，景色优美，空气清新”，说明游客对矿区资源品位、规模和生态环境持有较高的期望，希望在感受矿区在工业时期“热火朝天”努力奋斗的时代感的同时，又能够欣赏到资源枯竭地重建后美丽、舒适的自然景观。与人文风景资源相关的关键词有“火车”“国家”“博物馆”和“历史”等，“火车”作为矿区标志性的旅游吸引物受到了游客的广泛关注，并且游客表现出的情绪多为正面的。“博物馆”和“历史”等关键词，表明游客比较在意矿山公园的科学价值、人文价值和历史价值，希望在游玩的过程中学习历史知识、感受地方特色和接受环境科普教育等心理特征。

(2)游憩活动质量。旅游是一种天然的体验活动，在旅游活动中，游客追求的是一种不同寻常的经历或者感受[36]。因此，游憩活动质量是影响游客游憩体验的重要因素。与游憩活动相关的核心关键词有“参观”“体验”“好玩”和“开采”等，许多游客表示想参与矿区的“淘金”“采煤”“冶铁”等工业活动，体验“蒸汽小火车”“深入矿洞”“玻璃栈道”等具有地方特色的活动。这说明景区游憩活动的参与度对游客的游憩体验有较大的影响，游憩活动的参与度越高，游客对矿山公园的体验感和满意度越高。另外，游憩强度也可作为矿山公园游憩活动质量的重要指标，如万山国家矿山公园的不少游客表示“玻璃栈道距离太短，还没感受到刺激就走完了”。排名第四位的“孩子”一词，说明矿山公园吸引的游客群体以青少年和亲子团体为主，不少游客表示“由于下井有限制，孩子身高不够，很可惜没有体验到矿洞的景观”等，说明某些活动项目的适宜人群也是游客比较关注的问题。

(3)管理环境质量。与景区管理相关的关键词有“门票”“方便”“讲解”“导游”和“服务”等。大部分矿山公园是免费开放的，但园区内的博物馆和特色体验项目等会收取门票，如开滦国家矿山公园的“博物馆”“地下探秘”和“机车展示”3个区域需要购买门票，不少游客表示景区门票价格有些贵，但是又发出“值得一看”的感慨。“方便”一词多形容景区的旅游基础设施和景区的内外交通。由网络文本可以看出，园区的讲解系统是游客关注的重点，讲解服务贯穿游玩的始终，是游客感受地方特色和学习矿业知识的重要纽带。除此之外，部分游客会关注景区的安全问题，如遂昌金矿国家矿山公园游客评论“进矿洞要戴安全帽，不建议年纪太大的人去，在洞里爬上爬下不安全”、海州露天矿国家矿山公园游客评论“看露天矿的大台子还开裂了，看着挺危险”等。

游憩机会谱强调游憩机会应与游客期望得到的体验相匹配[37]。因此，从游客体验的角度，将ROS理论运用于矿山公园的旅游情境中，需要重新调整ROS 理论的指标。例如，美国林业局指标中的“游客相遇”，通过游玩过程中与其他游客相遇的次数来衡量，“游客冲击规模”指客流量对游憩地资源环境的影响，但矿山公园作为一种小众型旅游目的地来说吸引的游客数量有限，并且一些区域是限制性进入的，可以有效控制客流量。此外，矿山公园作为体验性较强的旅游目的地，其游憩活动的质量相对于社会环境质量更为重要，游憩体验感越强，游客的满意度就越高。另外，85%以上的国家矿山公园与区域中心城市的直线距离在100 km 以内[38]，并且很多城市都是因矿而生，如唐山市和大同市等，矿山大多数处于城市的中心并且交通便利，因此“偏远程度”对基地划分的意义不大。ROS理论比较重视资源的原始程度，但矿山公园受人类采矿活动干扰明显，其旅游资源的质量相比资源的原始程度对游客的吸引力更大。因此，旅游资源质量应该成为矿山公园NMROS的重要指标。

综上所述，本研究从旅游资源质量、游憩活动质量和管理环境质量3个方面，选取自然旅游资源、人文旅游资源、游客参与度、游憩强度、旅游基础设施、服务水平和管理强度7个指标作为影响游憩体验的主要因子(见表4)。旅游资源质量由自然旅游资源和人文旅游资源构成，游憩活动质量由游客参与度和游憩强度构成，管理环境质量由旅游基础设施、服务水平和管理强度构成。

表4 国家矿山公园游憩体验影响要素

2.2 游憩环境类型的划分与特征

根据矿山公园景区景观总体布局和游憩环境要素，将矿山公园游憩环境类型划分为休闲娱乐区、矿业知识展示区、矿业遗产体验区和生态景观保育区，如表5所示。

表5 国家矿山公园游憩环境区域特征

(1)休闲娱乐区。该区域主要以大型采矿活动形成的矿坑和矿碉等地质景观与历史纪念建筑为背景。自然景观独特且视野开阔，可能包括小火车、马厩、山丘、湖泊、温泉和野生动植物、农业采摘园等资源，场所产生的震撼感强烈。区域基础设施较为完善，大众游憩场所种类丰富，包括农业采摘、生态垂钓园、民俗风情街、咖啡厅、特色餐厅、纪念品购物店、文化艺术和儿童游乐场等；场所均提供大众化服务，解说牌位置明显，对游客的管理强度低。

(2)矿业知识展示区。该区域主要以博物馆等特色展馆为主，展示矿业生产流程、矿区生活用具和珍贵的矿产制品等。人工建筑和景观较为丰富，解说形式多样，如二维码免费讲解、语音讲解器、导游讲解、多媒体影片、场景模拟演示和实景演出等多种方式，是以科普教育为主要功能的场所。该区域公共厕所、游客服务中心、休息区域等基础设施较少，但智能设施较多。场所游憩空间相对较小，对游客行为有一定的约束。

(3)矿业遗产体验区。游客头戴矿工帽并携带特色的采矿工具，深入矿洞置身于矿业生产的特殊场景，乘坐矿业运输设备参观矿业开采流程，还可以体验矿业工艺品DIY，亲手制作旅游纪念品等。体验区游憩活动互动性较强，游客停留的时间较长，并且产生的场所感强烈。该区域安全防护设施较完善，公共厕所等基础设施较少。有些场所游憩空间特殊，对游客实行限制性进入，不同园区有不同要求，如禁止携带电子产品、年龄需12岁以上65岁以下或儿童须有成年人陪同等。

(4)生态景观保育区。该区域是对已受污染或破坏严重的废弃地进行生态环境修复与治理，由专业人员完成生态环境监测、动植物饲育和维护自然景观等工作。该区域生态系统较为敏感，人工干预较强，旅游开发程度低。区域内安全警示牌数量较多且位置明显，部分生态恢复区禁止游客进入，游憩区域提供专业的地质教育和生态教育场所，可因地制宜地开展研学旅游、科研考察等游憩活动。该区域人工建筑较少，对游客的行为管理强。

3 矿山公园游憩机会谱的构建

NMROS游憩机会谱将游憩环境划分为休闲娱乐区、矿业知识展示区、矿业遗产体验区和生态景观保育区4种类型。各游憩区域主导的服务功能和游憩活动类型有所差异，这对园区游览路线的设计以及游憩设施的科学布局形成挑战。从表6可以看出，游憩机会等级最高的休闲娱乐区具备观光游憩和大众休闲等功能，这一区域通过矿业生产遗迹与自然生态环境相结合而形成独特美感，唤醒人们的工业记忆、延续工业文脉。矿业知识展示区具备科普教育和文化交流等功能，该区域通过展示矿业生产流程、矿区生活用具和珍贵的矿产制品并开展多种文化交流活动，营造出强烈的场所感。矿业遗产体验区具备深度体验和遗产保护等功能，这一区域安全防护设施较为完善，并且游憩活动呈现出参与度高、互动性强的特征。游憩机会等级低的生态景观保育区主要具备科研教育和生态恢复等功能，这一区域分布大量人工栽培和自然生长的珍稀植物及河流湖泊，易受人类活动干扰且自修复能力较弱，景观敏感性突出。因此，该区域实行限制性进入，游憩利用的范围也有严格的控制。

表6 国家矿山公园游憩机会谱的构建

4 结论与建议

矿山公园的规划和管理需在坚持保护工业遗产原真性和维护生态系统稳定的原则下，为公众提供游憩与教育的机会。本文在矿业遗产保护的前提下，从游客体验视角出发，将游憩机会谱(ROS)应用于景观重建的废弃矿山，构建国家矿山公园游憩机会谱研究框架，并结合国家矿山公园游客在线评论数据，明确国家矿山公园游憩环境构成维度，提出不同游憩利用类型的主导功能。研究结果显示：(1)国家矿山公园游憩机会谱研究框架的构建，对同时具有自然资源与人文资源的综合性游憩区域的规划与管理做出了进一步的探讨，拓展了游憩机会谱的适用范围，对ROS理论的本土化应用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2)国家矿山公园游憩机会谱将自然风景资源、人文风景资源、游憩参与度、游憩强度、旅游基础设施、服务水平和管理强度7个指标作为功能分区的依据与标准，并把国家矿山公园划分为休闲娱乐区、矿业知识展示区、矿业遗产体验区和生态景观保育区4种游憩类型。国家矿山公园游憩机会谱能够为国家矿山公园整体功能的划分、基础设施的布局和游憩活动的设计等实际问题提供参考。

不同的游憩利用类型对应的基础设施、游憩活动和旅游服务存在差异性。这就要求国家矿山公园在规划与管理时应注意：(1)在统筹国家矿山公园总体规划与详细规划的基础上，处理好步道、公共厕所、休息区域、解说牌等游憩基础设施的合理布局，在保证充分维护生态环境和保护工业遗产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提升区域景观的美感度，使区域内景观的结构和功能相一致，为公众提供舒适的游憩环境；(2)系统考虑矿山公园游憩利用环境与功能分区的管理要求，对不同的游憩区域设置差异化的游憩产品和特色服务，深度挖掘矿区文化，提取矿区文化元素，更好地发挥国家矿山公园的历史、文化、教育、科学价值；(3)分区处理遗产保护与遗产活化的问题，不同功能区的资源保护要求不同，其开发利用程度、方式不同，解说系统建设目标、媒介形式、解说内容和分布也应因地制宜、量身定制，帮助矿山公园从“符号旅游”阶段过渡到“文化旅游”层面，增强其体验性。

对国家矿山公园游憩机会谱(NMROS)的构建有助于矿山公园的规划建设与经营管理。然而，该研究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在样本选取上，本文只搜集了国内的11家矿山公园的游客评论，并未将国外发展成熟的矿山公园作为研究对象。另外，本文的研究是从游客需求出发来构建的矿山公园游憩机会谱，未来随着游客需求和思想理念的变化，国家矿山公园游憩机会谱也需进一步细化和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