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职旅游类专业目录变迁考察旅游人才培养的迭代

吴盈盈，王昆欣，褚 倍，李 冬，汪 汇

专业目录是高等职业教育的基本指导性文件，是高校设置与调整专业、人才培养、组织招生、指导就业的基本依据。高职专业目录的设置有其特定的历史变迁轨迹，在2004年之前，高职专业目录主要参考本科院校专业目录，但存在专业种类繁多、分类过细、地方特征过于突出等问题。从2004年高职高专指导性专业目录的诞生，再到2015年专业目录的修订和后续增补专业，以及今年3月份教育部印发的《职业教育专业目录(2021年)》，高职专业目录都与特定时空下的经济社会发展相联系，在回应时代需求的过程中进行着动态变化与调整[1]。

1 高职旅游类专业目录时间维度的变迁历程

1.1 2004年版高职旅游类专业目录：奠定专业发展基础

2004年，教育部印发《普通高等学校高职高专教育指导性专业目录(试行)》(以下简称《目录2004版》)，共有19个专业大类、78个专业类、532种专业。这是首次以产业岗位群作为专业设置标准，突出反映高职高专教育的特色，促进高等职业教育与就业创业教育的紧密结合①。《目录2004版》共有6个专业大类，设置了14个与旅游相关的专业(见表1)。

表1 《普通高等学校高职高专教育指导性专业目录(试行)》(2004版)旅游类专业

《目录2004版》解决了高职院校专业设置规范化问题，有效促进了职业教育改革与发展，也奠定了我国高职教育旅游类专业发展的基础。

1.2 2015年版高职旅游类专业目录：注重学生的全面发展

2015年，教育部在《目录2004 版》基础上，参考行业和职业分类，全面修订了《普通高等学校高职高专教育专业设置管理办法》和《普通高等学校高职高专教育指导性专业目录》。与《目录2004版》相比，修订后的目录在体系结构上做了较大调整，以专业大类对应产业，专业类对应行业，专业对应职业岗位群或技术领域，设置了“专业方向举例”“主要对应职业类别”“衔接中职专业举例”“接续本科专业举例”等四项内容②。涉及旅游相关专业中，将空中乘务、航空服务等2个专业合并为空中乘务专业；旅游管理、旅游服务与管理、历史文化旅游、涉外旅游等4个专业合并为旅游管理专业；导游、英语导游等2个专业合并为导游专业；中西面点工艺、中西面点工艺与营养等2 个专业合并为中西面点工艺；旅游工艺品设计与制作合并到工艺美术品设计专业；同时将原目录外专业会展策划与管理、休闲服务与管理统一纳入旅游大类专业目录里，并予以合并优化。

这些调整旨在通过推动专业设置与产业需求对接，课程内容与职业标准对接，教学过程与生产过程对接，毕业证书与职业资格证书对接，职业教育与终身学习对接，注重人的全面发展，以促进高等职业教育更好地服务经济社会发展。

1.3 2021年版职业教育专业目录：旅游职业教育发展新起点

2021年，教育部按照我国“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对职业教育的要求，发布了《职业教育专业目录(2021 年)》。新版目录一体化设计了旅游中职教育、高职专科、高职本科等不同层次专业，以对接现代产业体系，服务产业基础高级化、产业链现代化③。其中旅游类专业新增旅游管理、酒店管理、旅游规划与设计、烹饪与餐饮管理等4个高职教育本科专业；高职专业新增定制旅行管理与服务、民宿管理与运营和智慧旅游技术应用等3个专业，总数增至23个。酒店管理、景区开发与管理和餐饮管理等传统旅游专业分别更名为酒店管理与数字化运营、智慧景区开发与管理和餐饮智能管理，凸显数字化改革和智慧赋能的发展趋势(参见表2)。

表2 《职业教育专业目录(2021年)》旅游类专业

从新版《职业教育专业目录(2021 年)》修订情况来看，其内容体现了旅游职业教育三个发展新趋势：一是国家对旅游中高职教育的发展，将由以往相对独立向整体思考、整体设计、整体推进迈进；二是2018年以来文旅融合的发展态势开始在专业层面有所体现，首次出现以“葡萄酒文化与营销”“茶艺与茶文化”等直接以“文化”命名的专业，并将旅游新业态、新趋势体现在专业名称上，譬如“研学旅行管理与服务”“酒店管理与数字化运营”等；三是专业的适用性更强、中高本衔接度更为紧密，如出现了“定制旅行管理与服务”“民宿管理与运营”等新专业，同时在旅游类、餐饮类专业上，有了高职本科教育的突破。

2 从高职旅游类专业目录变迁看旅游职业教育内涵发展

2.1 旅游职业教育内涵发展的特点

二十年来，高职旅游专业目录历经调整变迁，其特点是：“以服务为宗旨，以就业为导向”的总体原则不变，但在特定时期对应的人才培养定位和专业内涵建设要求却不尽相同。

20世纪90 年代末，旅游职业教育以培养“高级技术应用型专门人才”为目标，以缓解市场对旅游专业人才的需求。进入21世纪以来，人类社会生产方式和学习方式发生了两大根本性转变，一是工业化社会向知识经济社会的转变；二是一次性学历教育向终身学习的转变，高等职业教育提出关注人的全面发展，并把职业教育与终身学习相对接。2018年，随着文旅融合以及人工智能发展，专业目录调整对专业内涵发展提出新要求，以对接现代产业体系，服务产业链现代化，推进专业升级和数字化改造。

从我国20年来旅游高职专业变迁可以看出，国家对职业教育发展的定位越来越明确，职业教育所承担的任务也越来越清晰，职业教育由粗放型发展走向内涵式发展道路已成为各界共识。

2.2 旅游职业教育内涵发展的阶段性成果

自2004年教育部颁布专业指导性目录，国家陆续通过政策推进、项目引领、财政支持等方式，对高职教育内涵式发展提出明确要求，其中最重要的标志有四个：

一是国家级专业指导委员会的建立。2006年教育部成立了“高职高专旅游类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和“高职高专餐旅类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这从根本上解决了以往旅游高职专业建设各自为政的问题。

二是国家政策对专业内涵式发展提出新要求。2015年教育部印发《高等职业教育创新发展行动计划(2015—2018)》、2019 年国务院发布《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明确了专业设置与产业需求对接、课程内容与职业标准对接、教学过程与生产过程对接等要求，这些要求被迅速贯彻落实到了各级各类的文件和行动中。

三是指导性专业目录的更新步伐加快。教育部在时隔11年后，于2015年发布了《普通高等学校高等职业教育(专科)专业目录》，对专业进行了扩容，并且在后续每年对目录进行增补，其中2019年增补了研学旅行服务与管理、葡萄酒营销与服务等旅游类专业。在专业设置的管理体制上，也从以往目录制向负面清单制转变，要求除国家控制的高职专业以外，各高职院校可根据专业培养实际，自行设置专业方向，这极大地激发了旅游职业院校主动对接产业的热情。

四是国家专项建设计划的实施，直接推动旅游专业建设迈上新台阶。教育部、财政部2006年启动实施的“国家示范性(骨干)高等职业院校建设计划”、2015—2018 年实施的高等职业教育创新发展行动计划项目(优质高职院校)、2019年实施的“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和专业建设计划”(双高计划)，为推动专业高质量发展奠定了基础。尤其是双高计划，将专业群作为专业建设的新方向，直接打破了以往单个专业建设存在的适用性壁垒问题，加强了不同专业的融合和互补。

综上所述，旅游职业教育内涵发展的进程中，有以下阶段性成果：解决了旅游高职专业建设各自为政的问题；明确了专业设置与产业需求对接、课程内容与职业标准对接、教学过程与生产过程对接的具体要求；提升了旅游职业院校主动对接产业的积极性，加强了不同专业的融合和互补。

3 从旅游高职专业目录变迁展望旅游人才培养迭代

新时代文旅融合背景下，人工智能和大数据等互联网技术的高速发展，集高度知识融合、技能集成、学科交叉的文旅产业，其产业链、岗位群对旅游从业人员的综合素质、专业技能以及可持续发展能力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新版专业目录再次调整专业定位过于狭窄的专业，纠正高职院校培养的人才呈现单面性倾向，以适应未来经济社会发展对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

专业升级和数字化改造重塑是新版专业目录的逻辑起点。站在新起点，笔者认为旅游职业教育未来人才培养模式应从以下方面改革：

一是把握产业变革特征，积极探索并逐步推行“1+X”证书制度。应动态调整专业设置，同行业、企业需求接轨，培养学生职业生涯发展所需综合能力，帮助学生获得相应技术技能资格证书，增强就业适应力。

二是构建旅游职业教育中知识与能力转化模式，补齐文旅人才结构短板。针对文旅融合对人才规格的新要求，要形成明确的培养目标和培养内容、高效的培养方式、稳定的培养主体，实现文旅人才的三类知识(通识性知识、专业性知识和实践性知识)有效传递，构建旅游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的“理想模式”。

三是完善人才培养保障机制。要加强人才培养体系的开放性，在人才培养目标的设定、课程设计、教学模式以及师资队伍建设等方面推进职业院校与行业、企业的对接，促进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的融通和渗透；完善旅游职业教育评价机制，依据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用好教育改革的指挥棒，充分利用大数据和第三方中介机构，多元评价职业教育的办学水准。

四是将学历教育与技能培训灵活组合，探索育训结合人才培养新模式。要面向文化事业、文化产业与旅游业和区域发展需求，完善旅游职业教育资源布局，创新旅游职业教育组织形态，促进旅游职业教育和产业联动发展。按照育训结合、长短结合、内外结合的要求，面向包括在校生在内的全体社会成员广泛开展职业培训。

五是深化旅游职业教育产教融合人才培养改革。探索以文化引领、产学一体、校企合作为手段，以职业教育集团、产教融合联盟等为载体，整合政府、企业、院校、科研机构力量，建立政企学研一体化培养模式；将文化事业、文化产业和旅游业融合发展，贯穿旅游人才培养开发全过程，强化政策引导，鼓励先行先试，促进供需对接和流程再造，构建产教融合长效机制。

4 结语

在旅游业蓬勃发展的近二十年，我国旅游职业教育在与时俱进中改革创新。现阶段，我国正大力实施职业教育创新发展高地建设、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和专业建设计划、本科层次职业教育试点等重大举措，职业教育迎来了空前的发展机遇。本文对近二十年来中国旅游职业教育专业目录变迁历程进行了回顾与总结，分析专业目录调整带来的专业内涵建设、人才培养模式变化，提出了高职旅游专业内涵式发展的方向。把握产业变革特征，深化旅游职业教育产教融合人才培养改革和扩广育训结合人才培养新模式，完善人才培养保障机制，构建旅游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的“理想模式”，旅游职业教育大有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