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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欢”与“孤独”:后疫情时代CP文化现象解析

时间:2024-05-17

摘要:后疫情时代互联网场域中的CP文化奇观给社交平台注入了新的活力,在CP成瘾的“孤独经济”时代,万物皆可组CP,“磕CP”作为单身群体排遣孤独状态的新型线上娱乐方式,成为“孤独经济”的重要来源。

关键词:孤独经济;CP文化;“磕CP”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36(2021)13-0-02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后,公共场域的社交关系被打破[1]。大量青年把孤独的生活状态转变为一个人的生命狂欢,网络文化发展也随之进入了孤独经济盛行的后疫情时代[2]。大量独居青年通过网络世界的共情行为(磕CP)持续性地观赏或追捧CP型亲密关系,从而获取强烈愉悦感。“磕CP”现象催化了“CP文化”的狂欢。孤独经济时代,流量就是资本。“磕CP”作为单身群体释放孤独情绪的线上娱乐手段,是“孤独经济”的重要来源[3]。后疫情时代,狂欢与孤独成为网络文化必然的趋势。

1 “磕CP”:后疫情时代网络文化的新变

1.1 社交媒体中网络亚文化的流行

网络亚文化是一种流行于青年群体间的文化综合体,集中表现为互联网审美与价值观。后疫情时代,“磕CP”等网络亚文化景观在年轻人的社交场域中出现蔓延趋势[4]。“CP”即英文“coupling”的缩写,最早源于日本二次元同人圈,表明一种角色配对关系,而后“CP”逐渐演化为一个“想象中亲密关系”的文化符号,破圈而出[5]。

因学界对“磕CP”没有一个清晰统一的定义,根据社交平台的使用情况及对词语的语言学解释[6],“磕”作为一个象声字,在此处引用的是客家方言里“吃”的释义,而“磕CP”强调的不是“磕”的动作,而是基于该行为获得的感官愉悦性[7]。“磕CP”作为一个流行性的文化行为,有助于受众获取较强的认同感和归属感,即通过“磕CP”使人们构建起亲密关系。

1.2 “破圈”引流的人设打造

人设是一种主观的人物设定,广泛运用于互联网虚拟场域[8]。“CP人设”关系的打造又称为“炒CP”,在破次元的资本助力下,成为孤独经济下的“隐性红利”。CP文化解决了人设打造现象之后进一步的消费诉求和孤独心理等代入感问题。以人设打造为方法,CP文化是更为多维的人设。受众对“CP人设”关系的追逐,让“炒CP”病毒式地泛滥于各个圈层。

“CP人设”打造的内容生产方式极大地满足了粉丝的控制欲,在偶像与粉丝间搭建了隐性的规则,实现了粉丝角色的转换[9]。CP文化也可以视作人设的某些层面的极端化,一旦CP解绑失败和人设崩塌,就会出现网络媒介“墙倒众人推”的乱象[10]。

2 孤独经济催生“CP成瘾”亚文化的盛行

2.1 单身群体的主动孤独与积极消费

据民政部的数据,2021年我国的单身成年人口已高达4亿,超9200万成年人处于独居状态,庞大的单身人口基数预告了“孤独经济”时代的到来。“孤独经济”伴随着单身人口的结构性变动而生,理论来源于美国经济学者提出的“女性单身经济”。随着生活世界扩大化,年轻人倾向于分布在自己的小家庭中,与亲属间的联系频率减弱。这种“社交弱化”虽然会加重孤独感蔓延,但却刺激出一种“主动孤独”的自我满足状态。一、二线城市的单身群体多处于独居的“主动孤独”状态,他们作为当前消费的主力军,拥有着较高的消费购买能力[11]。2017年的《孤独经济》白皮书指出,由孤独产生的情绪性消费促使“孤独经济”范围遍布全球。

“磕CP”是一种与孤独经济适配的新型“自悦式消费”。在快节奏、高效化的社会背景下,青年群体普遍面对着极大的生活压力[12]。而“磕CP”可以直接帮助其获取精神愉悦感,暂时逃避高压的现实场域[13]。“CP成瘾”现象经社交平台的多元架构传播裂变,最终演化为对于文本或角色关系的过度解读与零碎想象[14]。大部分单身群体都会为了“磕CP”而消费,如《镇魂》中朱一龙与白宇的CP照片总销售额突破了260万,一对CP强势合体的商业价值远高于单人角色。“孤独经济”的突出优势不在于其本身,而是其追求的社群性经济。受众在共同“磕CP”的过程中疏离了孤独感,这在一定程度上增添了孤独经济的感召力[15]。

2.2 大脑刺激“禁忌领域”释放狂欢信号

CP文化早已跳脱出同人圈和饭圈的框架限制,由小众文化圈的专属行为演变成青年人普适的兴趣点[16]。弗洛伊德提出的释放论指出,受众脑内的“精神力量”与“审查者”总是压抑我们思索“禁忌领域”内的事件,即使大众磕的CP在广泛认知中是一种“禁忌”,但这并没有影响受众“磕CP”的热情,受众在“反抗禁忌”中倾向于保持愉悦的情绪状态[17]。

束缚于男权视角的传统社会,女性的性需求被视为“禁忌”,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压制[18]。而CP同人中的性愛桥段,在虚拟网络空间的保护中,顺理成章地成为女性突破“禁忌领域”的重要手段[19]。当我们“磕CP”时,脑内的部分镜像神经元会被所磕CP间的甜蜜互动所激活,释放狂欢的快乐信号[20]。当人脑获取了“狂欢性快乐”信息,成瘾性行为就会随之生成,为受众“磕CP”的持续提供动力[21]。

2.3 实现投射与移情的“群聚性”情感满足

“磕CP”与受众的爱情观相关联,符合受众对于理想化爱情模式的追求[22]。受众既可以将心底向往的亲密关系模式投射于所磕CP,又可以将自我经历中的情愫转移[23]。

卡斯特尔认为,互联网激发了横向认同的连接感,借助社群性力量扩大了CP文化的传播范围[24]。在现实情境中社交危机的影响下,“磕CP”这一独处性社群行为在实现受众对于独立空间的保护性同时,CP粉圈的低门槛、高反馈也满足了社交需求[25]。“磕CP”作为单身群体日常化的娱乐活动,受众因共同认知汇聚在同一社区中增强了群体间的身份认同感[26]。单身群体会以旁观者的角度进行二次创作,满足对于亲密关系的心理需求从而引发共情[27]。

3 警惕“拟态关系”:CP文化流行背后的隐忧

虚拟“CP关系”的崩塌,极易引发社会性“撕裂”(CP粉的混战),即落入“拟态关系”的陷阱[28]。受众追捧CP的真实成因是自身对于“关系”的需求远高于对单个明星“人设”的追捧,最终形成的是一种“拟态关系”[29]。“拟态关系”是一种植根于互联网社区的虚拟社交关系,倾向于强化原有的线下关系[30]。

为了满足孤独经济时代单身群体的情感诉求,捆绑式的官方“炒CP”营销构建了一种新型的线上“拟态关系”[31]。在单身群体的情感狂欢中,追真人CP演化为个体对于自由化符号的生动阐述,但也要谨防掉入过度自由化带来的资本陷阱[32]。过度狂欢易引发疯魔的娱乐方式[33],如果过度依赖“磕CP”的线上拟态关系来获取替代性情感满足,就会引发挑战人伦的病态行为,触发“群体性孤独”[34]。

4 结语

真实的社交关系族谱作用于“CP关系”,明显宣告了群体居于社会关系网内的孤独。CP现象的过度泛滥与当下的孤独经济环境密不可分,狂欢与孤独也成为后疫情时代网络文化发展的必然理由。受众通过“磕CP”的“替代性满足”行为进行移情与投射,以实现对理想爱情关系的想象。“磕CP”行为极大满足了青年群体的亲密关系诉求,融入了现实场景,逐渐演化为流行的大众文化现象,体现出青年意识的觉醒。我们应尊重“磕CP”的新型娱乐方式,也要谨防掉入泛化带来不良影响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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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甘露颖(2000—),女,江西宜春人,本科在读,研究方向:新闻传播。

指导老师:冯广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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