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17
王涛 费凡
摘要:生态文学是近年来讨论度较高的一个话题,是一种反映生态环境与人类社会发展的关系的文学。而在中国古代的各个时期,当时的诗人完成的诗作都或多或少潜藏着一些早期生态思想,其中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诗歌所蕴含的生态意蕴颇为丰富。本文主要探讨魏晋南北朝时期诗歌中的生态意蕴及其当代价值。
关键词:生态文学;魏晋南北朝;诗歌
中图分类号:I207.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36(2021)08-00-02
“魏晋南北朝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十分混乱的时期,《晋书·虞预传》便有‘千里无烟爨之气,华夏无冠带之人的记载。”[1]而这个时期“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思想又颇为流行,因此当时大多数的文人墨客都选择了隐居。当时的士人逐步开始隐居生活,他们尝试在山水中寻找自我解脱,摆脱世间万物的束缚,体会心灵上的自由。因此,自然山水便与士人的精神有着非常紧密的关联,向往自然、纵情山水也就成为整个时代的风尚。
1 人与自然和谐的生态思想
人与自然的关系是十分密切的,自然离不开人,人对自然则更难以割舍,人与自然往往浑然一体,二者相辅相成。
西晋时期表现隐居生活的诗歌并不在少数,左思等人都有不少表现隐居思想的诗歌,其中透露出他们对隐居生活的向往以及对远离世俗生活的羡慕。凭着对隐居生活的无限向往,他们用欣赏的眼光看待自然山水,表达出对自然风光的喜爱与向往,如左思《招隐诗》其一:“非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2]
东晋时期,以陶渊明为代表的一大批士人创作了一系列描写自然田园风光的诗篇。陶渊明把大自然看作他的精神故乡,他的诗歌中涉及自然的部分非常多。比如,他在《归园田居》(其一)中写,“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3]。诗中表达了他对大自然的喜爱由来已久。他希望顺从天性,归隐田园。“物质生活的丰富所带来的精神世界空虚问题,不仅是个人问题,还是社会问题。”[4]通过他对官场生活的批判与痛斥,我们不难感受到陶渊明对自然的向往,他渴望恬静的田园生活,希望自己与大自然融为一体,这些处处都体现出了他对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这一思想的理解和感悟。
2 人与自身和谐的生态思想
人除了要与自然相和谐以外,也需要与自身相和谐。其实这一时期的文人大部分最初都有入仕的想法,他们希望去展现自己的抱负,但他们逐渐认识到自己生不逢时,单凭自身能力无法挽救时代的颓势,因此转而寄情于山水,去实现自己心灵的解放。陶渊明就是这样的,由于在仕途之路上看到的只有黑暗和腐朽,毫无前途可言,于是他愤然选择脱离仕途,归隐田园,寄情于山水之间。
“六朝是一个‘文自觉的时代”[5],辞官归隐后的陶渊明写出了“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这样的诗句,表达了自己回归自然生活的喜悦之情。即使有时他会受到贫苦的困扰,但他始终保持高洁的品德,“宁固穷以济意,不委屈而累己”,寥寥数言展现了他不愿为五斗米折腰的铮铮铁骨。
3 人与社会和谐的生态思想
我们每个人都身处社会中,自然避免不了与社会、与其他人接触。在与他人接触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关系、碰到各种各样的问题,这些都需要我们妥善处理。
陶渊明在面对这些复杂关系的时候,主要采取两种处理方式。
一方面,对于那些和自己“三观”不合的人,陶渊明坚决不与其同流合污。陶渊明有自己的想法,同时也非常想有一番作为。他有自己的政治抱负,希望在魏晋乱世中干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可惜陶渊明所处的时期选官制度是察举制,而不是科举制,如果是科举制,陶渊明就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抱负,因为“科举制改善了用人制度,为真正有才学的读书人尤其是真正有才学的寒门之士,提供了实现人生抱负的重要机会” 。[6]陶渊明在《杂诗》中写道:“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这是少年时代的陶渊明的真实写照。少年时代的他满怀豪情壮志,想要超越四海,就像鸟儿一样,能够挥动翅膀,凌空高飞,但现实却给了陶渊明当头一棒。他所处的社会,充斥着诸多争权夺利之人,少有人想为社会建功立业。陶渊明逐渐看透这样的人,他深知自己与其不是同类,为了守护心中的信念,他选择离开,转而归隐田园。看起来陶渊明是被动离开,是被社会所不容,但其实不然。“好爵吾不萦,厚馈吾不酬”,陶渊明是有获得高官厚禄的机会的,只是他并不想同流合污。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不愿“摧眉折腰事权贵”般苟且偷生,体现的正是他对理想信念的坚守。
另一方面,对于那些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陶渊明的选择是与他们和睦相处。正所谓仕途失意,友情得意。陶渊明归隐田园之后,经常与自己的朋友饮酒作乐,互相写诗。陶渊明《杂诗十二首》中的第一首将自己与友人相聚十分快乐的情感展现得淋漓尽致:“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陶渊明有很多朋友,对于这些朋友,陶渊明经常会给他们写诗,在他的这些诗中,陶渊明或多或少也表达了自己内心的一些想法。比如郭主簿,陶渊明有《和郭主簿二首》,其中一首诗中写“弱子戏我侧,学语未成音。此事真夏乐,聊用忘华簪”,陶渊明将自己的闲适惬意都写了出来,面对天真烂漫的幼子,陶渊明忘却了官场的荣华富贵。对于当时的他来说,这些所谓的荣华富贵都不重要,他的家人和朋友比那些荣华富贵更重要。再比如刘柴桑,当时庐山东林寺主持慧远等人结白莲社,想招陶渊明入社。刘柴桑当时以诗相招,而陶渊明不愿入社,便和了一首诗,表明自己喜欢过躬耕饮酒的生活,不愿入山学佛。诗中最后几句提到,“今我不为乐,如有来岁不?命室携童弱,良日登远游”,这是陶渊明晚年的感叹,他更想要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被任何事物束缚。
除了有姓名的朋友外,陶渊明还有很多没有明确姓名的友人。他信奉的是四海之内皆兄弟,只要“三观”相符,陶渊明就愿意与他做朋友。他身边的朋友大都“勤劳、勇敢、善良、踏实、团结,具有一切劳动人民所具有的美好品質”。[7]陶渊明在《移居》中就描述了一个不错的邻居:“春秋多佳日,登高赋新诗。过门更相呼,有酒斟酌之。农务各自归,闲暇辄相思。相思则披衣,言笑无厌时。”[8]这首诗写的是陶渊明搬家之后,所碰到的邻居和他志同道合,两人一起登高赋诗、把酒言欢、谈笑风生的场景。这种和谐的邻里关系正是人与社会和谐的绝佳体现。
4 魏晋南北朝诗歌生态思想的当代价值
***总书记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9],近年来,“生态环境越来越成为全社会关注的焦点问题”[10],国家也越来越重视生态文明的建设发展,力求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的和谐共进。
如今我国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而生态文明的核心是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这一思想早在几千年前的魏晋南北朝时期便已有深刻体现。这一时期的诗人向往自然、保护自然、亲近自然,他们既从自然中吸取了文学养分,也在尽其所能保护自然。
“如今世界竞争日益激烈,传统文化的时代意义愈来愈显得重要。”[11]魏晋南北朝时期,陶渊明等诗人的诗文中多次彰显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思想,他们或多或少都表达了自己对自然生态的赞美,但却少有人呼吁要保护自然生态。这主要是因为当时没有多少人会去破坏自然环境。正如一句广告词所说:“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在生态保护上,这句话则可以变成“没有破坏,就不必保护。”当今社会,我们之所以一直在呼吁保护自然、保护生态环境,正是因为有人贪图短期利益而不顾及长远发展,使自然不断遭到破坏,因此需要我们站出来制止这样的行为,呼吁保护自然环境。
“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12],我们希望未来面对自然生态,我们首先想到的是赞美,而不是保护。“经济和社会的发展不仅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和工作方式,而且也在改变人们认识事物的方式。”[13]“随着时代的变迁”[14],只有人们都不去觊觎自然带来的短期效益,生态文明才能获得长足的发展。遥想几千年前的南北朝时期,人们歌颂自然、赞美自然,这就是那个时代带给我们的启示,而那个时代人们的做法也是我们应该铭记于心并努力做到的。
除此之外,我们也应该做到自身的和谐。“马克思认为世界是一個普遍联系的有机整体,任何事物都是矛盾的对立统一体。”[15]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士人如果官场失意,可以归隐田园,而在当代,归隐是不现实的,我们要学会的是释然,是放下。现代的人们在人生的某一阶段碰到挫折,往往会陷入负面情绪当中,难以自拔。回看几千年前的魏晋士人,他们也碰到过挫折,自身不受待见,但他们的选择是释怀。仕途失意,那就投身于田园生活,创造出另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让自身“熠熠生辉”[16]。这是很多现代人没有办法做到的一点,即与自己和解、与世界和解。因此,我们要学习他们豁达的胸怀,“全民学习不仅有利于个人的长远发展,也有利于提高公民整体的文化素养,在社会中形成良好风尚,为构建和谐社会奠定文化基础,同时也能提高民族文化软实力,增强国家竞争力” [17]。很多事情,在当时来看或许是很大的挫折,但多年后回顾那段往事,也许会觉得那些挫折根本不值一提。因此,“在信息爆炸的时代”[18],我们不必太在意一时的得失,要能够拿得起放得下。做到这样,才是真正达到人与自身的和谐。
5 结语
如今,生态文学研究领域涌现出越来越多新鲜的观点。事实上,我们不仅要注重当代的文学研究,更应从历朝历代的文学作品中挖掘生态意蕴,不同时期的作品都值得我们去研究。只有回顾过往,生态文学研究才能够更上一层楼,我们也才能看到更多更好的生态文学作品。
参考文献:
[1] 许建邦.《世说新语》中名士风流与家庭教育的矛盾[J].汉字文化,2019(14):131-132.
[2] 李明杰.魏晋六朝山水文学的生态审美意蕴[D].济南:山东大学,2019:20-21.
[3] 何佩莹.浅谈陶渊明山水田园诗中的生态思想[J].北方文学(中),2014(6):59.
[4] 徐怡.论中国古代书院制度及其当代价值[J].汉字文化,2020(19):12-13.
[5] 孙靖舒.论南北朝时期的南京古寺院[J].安徽文学(下),2018(12):185-186.
[6] 黄新杨.吴汝纶的教育观探析[J].汉字文化,2020(22):66-67.
[7] 孙雅婷.论汪曾祺乡土小说中的人物形象[J].大众文艺,2019(10):29-30.
[8] 李雷.陶渊明,诗意的栖居者——生态美学视角下的陶渊明及其田园诗探微[J].大庆师范学院学报,2009(2):86-89.
[9] 刘日照.论环境新闻采访前的资料准备[J].新闻知识,2019(06):74-77.
[10] 张刘刚.生态文化传播中的语义特征[J].戏剧之家,2019(30):235-236.
[11] 许凌云.中国古代书院论辩文化及其当代启示[J].汉字文化,2020(15):36-37.
[12] 徐紫薇.论“中央厨房”背景下记者生产新闻的困难[J].戏剧之家,2019(29):216-217.
[13] 李弋.动物世界——浅析《荒蛮故事》中人物的动物性[J].艺术科技,2019(08):82-83.
[14] 刘日照.论我国媒体社会责任缺失现象[J].今传媒,2018(12):36-40.
[15] 邓叶倩.论中国古代科举制度及其影响[J]. 汉字文化,2019(14):66,79.
[16] 童程.论20世纪日本艺伎文学形象特征[J].戏剧之家,2019(26):229-230.
[17] 陈镌锜.《礼记·学记》中的教育原则及其现实意义[J].汉字文化,2019(18):34-35.
[18] 张刘刚.论县级融媒体中心建设的难点和路径[J].新闻知识,2019(06):84-87.
作者简介:王涛(2001—),男,江苏常州人,本科在读,研究方向:生态文学、生态诗歌鉴赏。
费凡(1999—),男,江苏常州人,本科在读,研究方向:影视美学探究、影视作品欣赏。
指导老师:程嫩生
我们致力于保护作者版权,注重分享,被刊用文章因无法核实真实出处,未能及时与作者取得联系,或有版权异议的,请联系管理员,我们会立即处理! 部分文章是来自各大过期杂志,内容仅供学习参考,不准确地方联系删除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