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南靖县萤火虫生态旅游现状及发展对策

邱两庆　徐奇涵

近年来，生态旅游兴起，萤火虫由于其奇特的夜间发光、对生态环境的指示作用以及厚重的文化底蕴而备受国人热捧。本文分析南靖萤火虫生态旅游现状，在调查研究南靖萤火虫资源及生态环境的基础上，提出促进南靖萤火虫与土楼相结合的生态文化全域旅游的建议及途径。

引言

南靖县地处福建省漳州市西北部，面积1 962平方千米，自然生态优美，是全省首批国家生态县，拥有虎伯寮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福建土楼南靖国家森林公园，素有“树海”“竹洋”之称，森林覆盖率73.16%，林地绿化率98.3%，均居漳州市首位。南靖旅游资源独特，是中国旅游竞争力百强县，拥有世界文化遗产、国家5A级旅游景区——福建土楼（南靖）景区。

自2008年7月，福建土楼被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南靖土楼以其世界文化遗产的独特魅力和悠长的人文历史底蕴，得到市场的青睐，旅游观光产业迅猛发展。据统计，福建土楼南靖景区2017年接待游客403.6万人次，同比增加20.15%，创造门票、交通留宿等第三产业旅游收入达25亿元;根据南靖县旅游局提供的统计数据，2018年，南靖景区接待游客560.26万人次，同比增加18.7%，旅游收入48.75亿元，同比增长37.62%。然而，福建土楼含福建省永定县的高北土楼群、洪坑土楼群、初溪土楼群和衍香楼、振福楼，南靖县的田螺坑土楼群、河坑土楼群、云水谣的和贵楼、怀远楼以及华安县的大地土楼群。由于这三县土楼存在严重的同质化问题，三地土楼旅游开发公司为开拓客源、倾轧营销，市场竞争日趋激烈。

如何走出同质化竞争，做大做强南靖县的旅游产业？笔者认为，用萤火虫这一标识性的生物来突出南靖生态优势，将南靖得天独厚的生态环境与土楼文化相结合。通过将地方特色的生态景观、土楼文化融入旅游设施和操作中，促进南靖由单纯的观光旅游向生态文化旅游转变，借此助推南靖县委县政府“全域旅游、周全发展”的发展战略。

一、萤火虫与生态旅游

生态旅游（Ecotourism）这一术语是由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UCN）特别顾问谢贝洛斯·拉斯喀瑞（Ceballos-Lascuráin）于1983年首次提出的。按照国际生态旅游协会（The International Ecotourism Society）2015年的最新定义，生态旅游指到自然地域负责任的旅游，这种旅游涉及该地域的环境保护、维持当地人民的福祉、与旅游相关的展示和教育。据国际生态旅游协会测算，自20世纪90年代起，全球生态旅游的规模以每年20%～34%的速度快速增长，是旅游产品中增长最快的部分。

萤火虫是一类能够在夜间发光的鞘翅目萤科昆虫。自古以来，萤火虫深受中国人的喜爱，也是许多文人墨客吟诵的对象。由于环境的污染和破坏，自然界的萤火虫越来越少，许多地方甚至已经绝迹。近年来，生态旅游兴起，萤火虫由于其奇特的夜间发光、对生态环境的指示作用以及厚重的文化底蕴备受国人热捧。

举办以萤火虫为主题的活动，吸引赏萤人潮，形成特色旅游观光，可以提高当地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带动当地旅游观光产业发展。通过赏萤活动，游客可以获得生态体验、生态认知，从而引发对生态问6题的关注。近年来，世界各地，特别是亚洲多个国家和地区纷纷推出与萤火虫相关的的生态旅游产品，萤火虫生态旅游已成为新的出行方式，给当地带来了新的经济增长点。

二、南靖萤火虫生态旅游现状

自2014年起，南靖土楼旅游开发有限公司每年举办“南靖土楼萤火虫生态文化旅游节”大型互动类文化演出与科普环保活动，每年为期100天。活动吸引了许多摄影爱好者、游客来访，众多媒体争先报道，“这个夏天，到南靖土楼看萤火虫”成为南靖旅游一张闪亮的名片。

到南靖土楼看萤火虫的地点就在南靖县书洋镇的塔下村。塔下村是首批15个中国景观村落之一，2019入选第七批中国历史文化名村。该村建于1426年，坐落在两座山的一条峡谷中，现有300多户人家，一条溪流从村中穿过，溪流蜿蜒成“S”形。鸟瞰全村，“S”型的流水与坐落两岸形态各异的土楼正好构成一幅美妙的太极图案，人称“太极水乡”“闽南周庄”。其中，“小桥流水”型的村庄结构，堪与江西婺源水乡媲美。

塔下村的萤火虫观赏点叫萤火虫梦幻谷，位于老松树验票口沿河一带，2014年建成并对外开放。赏萤区全程1 300米，为保证游客安全且能与周边环境协调，修建了竹制防栏，整平鹅卵石铺就的游客步道，以保证无灯光条件下游人可方便、放心行走。

“南靖土楼萤火虫生态文化旅游节”的推介市场以福建本省为主，福州、厦门、漳州、泉州为重点目标城市。因景区距离4市较近，适宜作为4市游客周末休闲度假的目的地。而目标人群以家庭亲子游为主，主要针对的年龄段为3～14岁儿童，周末和暑假期间家长可以带孩子外出旅游。并且此年龄段儿童的家长属青壮年，具有较强的消费能力。而赏萤都在夜间，必须入住景区民宿，在景区用餐、购物，又带动了景区商业的兴旺。

根据福建省南靖土楼旅游开发有限公司提供的资料，第一届萤火虫節举办后，活动期间南靖土楼的入园人数同比增长53.34%;收入同比增长38%。塔下村入住率达到80%，周末入住率接近100%。餐饮、住宿给塔下村当地村民带来了巨大的回报。第二届萤火虫节，游客同比增长30%，由于塔下村的容量有限，对餐饮住宿的带动已经不限于塔下村了，很多游客住云水谣，到塔下观察萤火虫。现在，塔下村正扩建完善停车场、推进以萤火虫梦幻谷为主的基础设施配套项目顺利完工。

截至目前，整个南靖“萤火虫生态文化旅游节”还仅仅局限在塔下村，旅游节虽冠以“生态文化”之名，但活动项目仍停留在萤火虫景观观赏，南靖土楼文化元素与生态景观很少融入萤火虫观赏中。

三、南靖萤火虫生态旅游发展对策

南靖萤火虫是目前福建省调查较为全面的生态旅游资源，根据近年来对南靖全域的调查研究，已发现萤科（Lampyridae）萤火虫12种。南靖土楼景区、沿线景点及国家级保护区多地萤火虫发生普遍;多种萤火虫陆续发生，活动时间从每年3月份到11月份。南靖多地丰富的萤火虫资源，彰显了首批国家生态县良好的生态环境，反映了南靖生态旅游建设的自然资源优势，也是能够与福建土楼文化紧密结合的自然生物景观，是南靖发展萤火虫生态旅游的重要保障，值得合理开发，规划利用。

（一）将萤火虫观赏景点从塔下村辐射到南靖各土楼景区甚至全域

目前，开发运营的萤火虫观赏点仅限于塔下村的萤火虫梦幻谷。除塔下村外，在南靖土楼景区多处沿线景点，萤火虫现象普遍。如云水谣景区，每年4～10月，在河边杂草地都有几种萤火虫在活动，且种群数量庞大;与塔下村紧邻的书洋镇河坑土楼群周边空旷草地，萤火虫也比较常见;甚至在虎伯寮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鹅仙洞景区内，萤火虫种类更多，数量更大，在林缘道路旁边漫天飞舞，十分壮观。南靖多地丰富的萤火虫种类和数量，是萤火虫观赏景点从塔下村辐射到南靖各土楼景区甚至全域的重要保障，是实现南靖县委县政府“全域旅游、周全发展”战略目标的一项值得开发利用的旅游资源。

（二）促进萤火虫之旅从单一的景观观赏到生态之旅的真正转变

目前，南靖土楼萤火虫生态文化旅游节主要以景观观赏为主，景点管理方仅提供免费赏萤的服务与设施，游客满足于对萤火虫的好奇心，在活动中很少体验到南靖土楼文化与当地的生态元素。也就是说，南靖土楼旅游开发有限公司并没有将其提升到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生态旅游产品。

世界上多个国家和地区，如日本、韩国、中国台湾等开展萤火虫生态旅游较早，有很好的营销做法。南靖土楼旅游开发有限公司可借鉴和学习这些国家和地区的一些先进理念，将南靖原始的自然生态与萤火虫资源相融合，开发与萤火虫相关的生态旅游项目，拓展萤火虫游的内涵，以此促进萤火虫之旅从单一的景观观赏到生态之旅的真正转变，彰显福建省首批国家生态县的竞争优势。例如，根据南靖萤火虫发生的季节和数量，赏萤活动可以安排在每年5～6月和9～10月两个时间段进行。在观赏萤火虫期间，景区酒店和住宿设施制订好特别的食宿计划，创新萤火虫主题客房，推介萤火虫主题餐饮，提供萤火虫主题食物菜单。餐饮要有浓郁的南靖土楼文化特色，菜单应是南靖当地绿色生态美食。萤火虫是生态指示生物，萤火虫数量多的话就意味着良好的生态环境，这是宣传特色有机农产品一个最有力和直观的证明，营运方和当地居民可借此大力开发当地特色农产品，如当地的茶叶、水果，土楼八宝（巴戟天、石橄榄、牛奶根、虎尾轮、金线莲、笋干、菜干、柿饼等），通过赏萤人潮宣传销售，从而树立绿色品牌，促进地方农村经济发展。萤火虫具有浓厚的人文内涵，自古以来，流传下来大量的故事、诗文;南靖萤火虫乡村发生地，更有一些当地的民俗文化，如迎神、春祭、秋谢、拜祖、舞龙舞狮等，都有久远的历史。在赏萤期间，举办与之有关的文化系列活动，如萤火虫栖息地生态导览解说、组织乡民民俗展演、萤火虫手工艺DIY、萤火虫知识有奖竞猜等。这些活动不仅可以提升土楼文化内涵，也传承了中国传统文化、客家文化和当地的民俗文化。

（三）实现从开发利用到可持续发展

目前，南靖塔下村的萤火虫梦幻谷还处于开发利用阶段，梦幻谷的萤火虫生存还存在很多问题，如旁边景区道路的光污染、噪声污染，景区水田季节性缺水，农地的农业性污染等。此外，南靖土楼景区、沿线景点还有多处萤火虫密集发生地有待合理开发利用。为促进南靖“萤火虫生态之旅”永续发展，让南靖各赏萤景点萤火虫漫天飞舞的壮观景象处处可见，我们建议，可以从这几方面进行规划营运。

1.赏萤地的选择与景观构建

选择萤火虫发生量大、时间长、交通方便的地点作为赏萤地，如土楼景区塔下村、河坑村、云水谣等。之后因地制宜，进行萤火虫栖息地景观构建。景观构建以萤火虫在夏季的夜晚上演“流萤”美景为核心，包括栖息地环境内的其它观赏动物、鸣虫以及与植物景观的关系，总体呈现一个整体的自然生态美景，并与周边环境，特别是人文环境和谐天成。因此，景观构建前需要了解萤火虫栖息地成虫的种类、发生期及栖息地生态，对原萤火虫栖息地进行适宜性营建，修复受损生态环境，保护好萤火虫栖息地，使萤火虫自然繁殖;并规划出赏萤步道，以保障游客安全且能与周边环境协调。步道要与萤火虫栖息地隔离，防止游客误闯栖息地，影响萤火虫的活动;同时设置解说牌，引导游客了解萤火虫生态、文明赏萤。

2.赏萤地萤火虫的复育与保育

南靖萤火虫已知有12种，生态习性各异，可分为陆生种类、水生种类和半水生种类3类。对萤火虫的保育与复育，应根据不同生态类型的萤火虫及其栖息地的生态环境采取不同的措施进行规划。例如，南靖塔下村萤火虫观赏点区域有清澈的溪流、废弃的水稻田、山丘杂木林及荒废的田野等多种萤火虫栖息的环境。目前，已发现6种萤火虫，其中一种为水生类型，生活在废弃的水稻田里，其余5种为陆生种类，生活在溪流两岸杂木林及高大茂密的杂草中。根据我们的调查，陆生萤火虫发生量较为稳定，而水生萤火虫每年发生数量变化较大，原因是废弃的水稻田在干旱季节水量不足，影响了水生萤火虫幼虫生存。由此，有必要对水生萤火虫栖息地进行适宜性营建，从山上引进水源，保持该废弃水稻田常年保持沼地环境。又如云水谣景区河边杂草地都有几种陆生萤火虫在活动，但受景区光源污染较大，活动区域受到很大限制。若规划在此进行萤火虫景观构建时，必须对赏萤区环境进行整治。根据萤火虫习性，其仅对红色弱光源不敏感，建议在萤火虫栖息地及周边区域对原有的景观灯和照明灯进行改造，将灯埋在游步道上，让灯光透过路面散射出来，仅可照明路面的光亮即可，要求不干扰萤火虫生存。

在赏萤景区，应该保护好原有植被，根据需要，在萤火虫栖息地空隙及周边种植蜜源植物，如黄槐、红花醡浆草、牡荆、女贞、萱草、紫云英等，为萤火虫成虫提供取食的花蜜，并为萤火虫生存创造一个立体的多层次区域空间环境。在旅游旺季，应根据萤火虫观赏点的接待能力控制好赏萤人数。为不打扰萤火虫，游客应遵守“三不一没有”原则，即：不嘈杂喧哗、不捕捉萤火虫、不拿手电筒直接照射、没有光害。

3.萤火虫生态旅游的宣传与营运

推动南靖萤火虫生态旅游，應该分析总结这几年“南靖土楼萤火虫生态文化旅游节”活动的成效及不足，借鉴世界上萤火虫生态旅游产品开发及营销的先进理念，不断探索研发各类萤火虫文创产品和旅游商品。除此之外，还应该加大南靖萤火虫生态旅游的宣传与营运力度。如在宣传方面，整体VI设计突出萤火虫与土楼相结合的生态文化;开设“南靖萤火虫生态旅游”微信公众号，与游客互动萤火虫生态旅游资讯;邀请网络红人，旅游达人、摄影达人等前来拍摄、踩线体验，在微博上发布摄影作品，在在线旅游网站发表精彩游记。通过营销，让南靖土楼萤火虫成为热门话题，让南靖成为游客夏季旅游攻略的“网红”目的地。

四、结语

萤火虫生态之旅牵涉赏萤者、当地居民、运营方和政府相关部门。赏萤者在赏萤活动中，观赏萤火虫发光之美，了解萤火虫与南靖自然生态的和谐关系，认知自然保育的重要性，获得赏心悦目的旅游体验。当地民众与经营者接受正确的生态保育观念，共同维护萤火虫栖息地，营造赏萤良好的生态环境。政府有关部门致力于萤火虫保育与景区生态化相结合、萤火虫景观构建与地方特色产业相结合，使赏萤活动成为土楼景区重要的生态文化旅游项目。通过萤火虫生态之旅改善乡村生态环境，提高民众环保意识，带动当地相关绿色产品营销，推动萤火虫生态之旅的可持续发展，把南靖打造成国内萤火虫与土楼相结合的生态文化之旅的最佳目的地。

（作者单位：1.南靖第一职业技术学校;2.漳州城市职业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