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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时间:2024-04-23

八卦

命运安排的大坑

文/肖遥

据说长假是检验人生活状态的试金石,比如有人问同事L姐长假出去吗?L姐如实回答:“出去。”人家继续追问:“跟谁?”L实话说:“跟弟弟。”对方再挑战L姐的底限:“咋不跟你老公呢?”对于这虐心问题,L没好气地回答:“我和老公玩不到一块,各玩各的!”对方不知道自己这个像“吃了吗”一样的礼节性问候,几乎惹毛了处在婚姻危机中的L姐。近几年,每次长假L姐都要为老公的行踪跟他大闹,有次趁着长假,为了哄她,老公带她去了趟日本,飞机遇到气流颠簸的时候,别人都很害怕,只有她不无悲壮地想:飞机快爆炸吧,爆炸了我就能和他永远在一起了!

其实L姐后来的故事,电影里都有结局……伍迪·艾伦的电影《蓝色茉莉》里贾思敏在丈夫出轨后,一下子从锦衣玉食落魄到投奔妹妹。当妹妹拉着她和自己的贩夫走卒朋友们喝酒时,由于生活阶层不同,贾思敏屡次被各种无理或愚蠢的问题问到瞠目结舌,却又无言以对……这些都是观众喜闻乐见的,大家都在苦苦挣扎,凭什么唯独你是人生赢家?

和过去“娜拉出走以后怎么办”这个问题相似,现代人依然关注,作为一个女人,老公出轨了以后怎么办、嫖娼了以后怎么办、离婚了以后怎么办?某著名导演嫖娼,网站上专门注明“某某老公”,八卦的人们关心这位干坏事的男人,更关注那个男人的妻子,想來新闻被曝光的当天,已经有无数镜头瞄准她家窗户,对准她的座驾,所有她需要经过、经常出没的场合都埋伏了摄像头、监控镜头,幸灾乐祸地等着续集上演。订婚时的鸽子蛋、欧洲游、海誓山盟都被翻出来,和如今的一地鸡毛形成落差审美,一泻千里地流淌着各种信息和观点:谎言、背叛,又一个童话被毁灭的快感。

可是,现代社会的无聊之处就在于“一切都有了标准答案”,信息的周全,使得到处都是活生生的例子,每个案例都有专家分析点评,从心理学、人类学、生物学、社会学、法学多角度全方位剖析指点,以至于这些对古代妇女来说的灭顶之灾,在琼瑶剧情中令女人寻死觅活的状况,在现代女性而言不应该是多大的问题,就像古代的致命疾病发生在现代的话,几粒药品就OK了。《破产姐妹》里的Caroline,老爸进了监狱,她的奢华生活在21岁戛然而止,面对打击,她相当从容,找到了新朋友,展开了新生活,活得有声有色。年轻女孩可以从头开始,中年危机也有路可走,《傲骨贤妻》里的女律师Alicia,从前是名媛阔太,当老公丑闻曝光事业崩塌之时,和“且行且珍惜”一样,Alicia也表示有勇气有实力“坦然面对共同承担”。

可是,现代社会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人积累的经验和知识再多,也不能覆盖作为它的服务对象的所有情况,何况,即便在量子物理学领域中,观察者的干预也改变着正在观察的东西。于是,女人们面对命运安排的大坑,和过去不同的情况是:不但要神情淡定的跳下去,还要姿势优美爬上来……

阅人

那些姑娘的传说

文/闫晗

在熟悉一些漂亮姑娘之前,有时会听到一些关于她们的江湖传说。

中学时代,班里有个F姑娘,言谈举止落落大方,灵动俏皮的萌妹子一枚。在传说里,F姑娘却是个“大姐大”似的人物,带着一帮小痞子叱咤风云,会因为另一个桀骜的姑娘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而气势汹汹地找人“修理”她。我信以为真,后来和F姑娘同班很久,才慢慢觉得,完全不像老大的模样啊,她只是个美女学霸而已。不知是谁,出于什么目的编出那些极富画面感的“英勇事迹”,大约是将暗恋与青春电影结合了。

大学时,中文系有位颇具古典气质的Z姑娘,皮肤白皙,气质高冷。听说Z姑娘的男朋友是上一级的有才华师兄,这段恋情持续了三年,最终因男方的劈腿而告终。到我们因缘际会熟悉起来,Z姑娘也是不经意间说起她的福尔摩斯侦探故事:她如何从邮件中发现了蛛丝马迹,又看到他QQ空间的异样,最终锁定了嫌疑对象并破译了女生的QQ空间密码。然后拿着证据去渣男宿舍慷慨激昂演说,这演说如此有力量,让他的舍友也纷纷倒戈指责渣男。这个版本,有理有利有节,三观还这么正,但先前传说中的她似乎更牛一些——在那个平行空间里,Z姑娘是手执一把菜刀,往桌子上狠狠一丢的……大约她的气势太盛,吓煞旁人。

后来还遇到一个文艺气质浓厚的X姑娘,总要听着音乐摇摇摆摆地洗衣服,放很多洗衣粉,起一大盆的泡泡,边洗边玩儿。有一天,听旁人议论她:她男朋友有两个,一个是中年老男人,另一个是小男孩,还在读高中。我有些惊讶,并确切的知道X姑娘当时并没有正牌男友,而在旁人眼中,所有的暧昧都会变成故事,或者事故。

这些把姑娘们刻画得放荡不羁的传说讲述者,有男有女,有跟姑娘没有任何交集的,有跟姑娘龃龉的,也有看似是她们朋友的。我们评价一个人,讲一个故事,往往带着立场和想象,或许讲述的过程中还需要释放自己内心的点点希冀和创伤吧。

智识

男女有别

文/夏安

受西方育儿书的荼毒,对于男女差异这个话题,我从来都采取不回避,不大惊小怪,不嘲笑的态度。不过男女之别对于他来说,在很长时间内都是模糊不清也无关紧要的,穿着印着粉红碎花的小睡袋也能酣然入睡。

时光如电,一天我带他去挑文具,他突然说,不要粉红色。我大惊,上下打量眼前的小伙子:眼睛还是黑亮亮的,腮帮子还是胖鼓鼓的,可是我明白,他再也不是任凭妈妈左右毫不抗拒的小宝宝了。

在娃这个年龄的时候,我有过一条粉红色的裙子,是我妈妈亲手做的,裙摆有花边,裙子上似乎还绣了朵荷花。我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这大概是我的少女时代里最“女性化”的一身衣服了。我的妈妈是长在红旗下的一代,最符合他们那个时代的审美的女性形象是眉毛又黑又浓,圆鼓鼓的脸蛋红彤彤的腮帮,怒目圆睁的李铁梅。一脉相承地,我到现在还不会自己修眉毛,没有穿耳洞,做不来针线活,不会梳太复杂的发型,甚至下意识地回避颜色式样太花哨的衣服。

我这个时代的中国女性已经不看样板戏不认识李铁梅了,我们的女性模板更丰富更复杂更让人不知所措。就拿我自己来说,从小看到大的是一本《红楼梦》,其中矫枉过正的所谓进步的妇女观我早已烂熟于心 ——“男子是泥做的骨肉,女子是水做的骨肉”;从小听到大的却是几套评书,我最熟悉最仰慕的角色是“女红卫兵”附体的樊梨花和穆桂英,婚前可以把未来的夫君拖翻在地打板子,婚后照样恩恩爱爱夫唱妇随生儿育女;我羡慕台湾女人的娇声细语,又很庆幸自己不用结了婚冠夫姓;我跟着师太对“男人这东西”口诛笔伐,却又自然而然地牢记鲁迅关于“娜拉出走”的当头棒喝。

因为这些矛盾纠结,我在生孩子之前是个敏感而并不坚决的女性主义者,对于任何歧视女性的言论行为都格外警惕,谁胆敢显露一点瞧不起女人的意思,我立刻在心里给人颁发“沙文猪”奖章一枚。有了孩子以后,在和孩子长期的斗智斗勇中,我逐渐放弃了节操,发现性别歧视是特别方便快捷的男孩子行为规范工具。比如带娃去洗牙,他听到牙医的钻头在别人嘴里吱吱作响,扭头就想逃,我揪住他,在他耳朵邊低声威胁:不准跑,也不准哭,男孩子洗牙的时候才不会哭得像个女孩。他立刻换了副坚毅的表情,挺着小胸膛坐上了牙医的大躺椅。

小男孩关于性别最甜美的误会大概就是要求和妈妈结婚了。我很矫情地问过孩子,长大要和谁结婚,他说可能和小O。我失望极了,只好厚颜无耻地问,你不想和妈妈结婚吗?他大笑,不可能的啊,察言观色几秒钟,又说,可是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我说真的吗,他摊开双手,你是女的,是我的朋友,所以是我的女朋友。

我目瞪口呆地坐在原地,原来娃这种动物,有时候很简单,有时候很复杂,总之用相声新秀苗阜同学的一句话来概括就对了“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或者说,“你别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

后窗

小区里的“音乐人”

文/余毛毛

我们小区有几个“音乐人”,让我颇为苦恼。

第一个我称之为“霸气侧漏者”。他每天凌晨三四点的样子出现在黑暗而荒凉的江滩上。之所以说他霸气,是因为他使用的乐器霸气,是唢呐。唢呐的声音高亢、嘹亮、热情、直接,对着空阔的长江吹是合适的,但这个人却忽略了他身后不过一百来米的地方就是小区的高楼,高楼里有许多人在睡觉,这是个典型的只瞻前不顾后的人。现在要说侧漏了,因为他没吹出唢呐那种直截了当的欢乐和热情,他吹出的声音里总是有一道宽宽的裂缝,让欢乐和热情流失。他给人的感觉是尴尬和不好意思。

第二个我称之为“缺根筋的激情者”。他使用的乐器是鼓和锣,练的打击乐。他是隔壁楼的,那幢楼是小区的“楼王”,最小的面积是160平方米的,可以说他们家还宽敞。之所以说他缺根筋是因为他还不如那个“霸气侧漏者”会选地点,打击乐宜在广场、体育场、音乐大厅那样的地方,他们家无论多宽敞也没那些地方宽敞。之所以说他有激情,是因为他似乎总把鼓和锣往死里打,有时候我真担心他把它们敲碎。我猜这个人是个青年,他如果是我儿子,我会把他连同他的锣和鼓一起扔出去。不懂得体贴、关心别人的儿子,无论打击乐练得多好,养了也没意思。

第三个我称之为“拍板砖的人”。这个人我一直不好意思指责和抱怨,我猜他是个孩子,使用的乐器的是钢琴。钢琴我最喜欢的,乐器之王,那声音才叫正宗与厚道。但这个孩子真的是没天分练这个,三年了,我都没听到他弹出一首像样的曲子,连《致爱丽丝》也没弹出过。他只是每天晚上七点到八点,在我头上“拍板砖”,浑厚带回音的砰砰声,总是让我陷在一种嗡嗡响的眩晕中。

钱钟书说:“在更阑身倦,或苦思冥想时,忽闻人籁嘈杂,最博爱的人道主义者也许有时杀心顿起,恨不能灭口以博耳根清净。”连这样的温文尔雅的学问大佬都有这样的念头,我真怕哪天有哪位自控力差的,因为这么几个“音乐人”而闹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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