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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工作参考用书的几处勘误

时间:2024-05-20

编辑工作承担了文化记载和传承的重要使命,这对编辑人员的工作提出了很高的要求。著名语言学家吕叔湘先生说过:“凡是‘现汉’词典都要跟上时代,不断修订。”《现代汉语词典》自1978 年正式出版以来,已经经过了七次修订。《现汉汉语词典》(第7 版)(以下简称《现汉》)作为规范语言文字最高标准之一的工具书,是很多编辑在工作时参考和依据。很多编辑类的工具书由于出版时间的限制,很多已经跟不上《现汉》的更新速度,出现了与《现汉》抵牾的情况。这给大家的编辑工作造成了一定的困扰,也失去了该类工具书原有的参考意义。笔者在查阅参考时还发现一些工具书,由于收录了多个标准,造成同一本书对同一个问题前后论述相矛盾的情况。笔者认为,针对上述几种问题,有必要及时更新这类工具书的推荐用法,解释其中前后矛盾的内容,勘查其中的不妥之处。这样,一是能够进一步加深普通读者对中国语言文字内在含义的认识,有利于更好地推广普通话和规范汉字;二是可以一定程度上为专业编辑或校对人员释疑解惑,帮助大家在工作中遇到问题时选择更加规范的标准。

编辑的参考用书很多,笔者选取了几本认可度较高的工具书进行探讨。需要指出的是,笔者所论述的很多问题,并非书籍本身的编校差错,只是受限于出版时间或收录内容,形成了有待商榷的问题。且囿于样本容量,本文想研究的问题难以一一涵盖,还有待进一步发掘。

1 书中所列推荐用法过时

《现汉》的每次修订,会对很多词语的推荐用法进行更新。这些更新或考虑了字词的实际含义,或考虑了大众的接受程度,是语言文字随时代变迁的见证,对于推广和规范我国的通用语言文字有很大意义。

但各类工具书中用法更新仍有滞后,笔者试举几例,加以说明。

由中国编辑协会组织编写,中国标准出版社2011 年出版的《编辑作者常用手册系列》中的《常见语言文字错误防范手册》一书,因其内容贴近工作实际,编校人员在工作中常会翻阅参考。笔者在阅读后发现,本书3.2 条罗列了新闻出版总署2004年批准试用的《264 组异形词整理表》,但其中的很多用法已经被2016 年出版的《现汉》再度修正,试列举如下。

1)暗度陈仓——暗渡陈仓。该书3.2.1 解释“度”指时间流经,“渡”指空间跨越,应以“暗渡陈仓”为推荐用法。《现汉》324 页的“渡”字条中解释,“渡”字多与“水”有关,虽然是指空间的跨越,但主要是指江河的从这一岸到那一岸。陈仓是镇名,显然跟“水”没有关系。同时《现汉》11 页的“暗”字条仅收录了“暗度陈仓”这一种用法,没有“暗渡陈仓”。所以编辑在实际工作中遇到还是宜选用“暗度陈仓”。

2)交代——交待。该书3.2.36 条解释我们常把表示“移交事务,嘱咐,说明或坦白”等意的“交代”误用为“交待”,这对于编辑工作有指导意义。但是该条释义中,还论述了“交待”一词在现代汉语中已经不使用。这种说法不甚准确。现代汉语里,当表示“完结(指结局不如意,含诙谐意)”这个意思的时候,仍然使用“交待”一词,也是“交代”不能替代的。如:再这样下去,我今天算是交待在这儿了。编辑在实际工作中还是要加以甄别,不可一概而论。

3)辞藻——词藻。该书3.3.9 条中认为,该词多用于指词语,应该以“词藻”为推荐用法。《现汉》对“辞藻”一词的解释是“诗文中工巧的词语,常指运用的典故和古人诗文中现有的词语”,而“辞”字所含“文辞;言辞”的意义更符合“辞藻”的涵义。因此该词应该以“辞藻”为推荐用法。

该书推荐的“繁琐”“林阴路”“榴莲”“趟水”“轶事”“油麦菜”等,在《现汉》中也做出了新的规范,应该分别以“烦琐”“林荫路”“榴梿”“蹚水”“逸事”“莜麦菜”为推荐用法。

针对规范字词这类问题,编辑在工作中不能只根据主观判断或习惯用法,对书稿尤其是科普类或学术类书稿,更应该坚持规范用法。

2 书中所收录标准前后不一

出版行业内的各种标准存在自相矛盾的地方,这是因为语言文字在使用上具有灵活性。但标准本身也可以讨论。如果同一本书中收录的标准在规范同一问题上前后不一致,也容易给读者造成困惑。

由教育部语言文字信息管理司组织编写,商务印书馆出版的《语言文字规范标准》也是颇具权威性的一本编辑工作参考用书。这本书内容丰富,论述细致,能够很好地指导实践工作。笔者在翻阅时发现本书所收录的各类标准有相违背的地方,试列举如下,希望能与读者一起讨论。

该书所著录的《标点符号用法》附录B 中的B.2.4 条(515 页)提到“省略号后通常也不用点号,……当省略号后还有别的话、省略的文字和后面的话不连续且停顿时,应在省略号后用点号 ”。同时,该书收录的《报纸编校质量评比差错认定细则》的第七章第七条(606 页)中写到:“省略号前面的话用了句号、叹号、问号,说明前面是完整的句子,这个句末点号应予以保留;如果前面是顿号、逗号、分号,这个句中点号不保留。省略号后面的标点,一般不用,因为连文字都省略了,标点符号自然也可以不要。”

笔者认为,标点符号具有点断和标示语气的作用,这不同于文字,不能简单的因为省略了文字就同时省略标点。很多省略号前的逗号或者分号删掉就无法表明上下文的结构关系或会引起歧义。教育部语言文字信息管理司组织编写,语文出版社出版的《<标点符号用法>解读》也对省略号前后标点的问题给出了解释。该书121 页举例:白杨,……性甚劲直,堪为屋材,折则折矣,终不屈挠。此例中“白杨”后面的逗号就不宜删除,删除后会让读者误以为省略的是“白杨”和“性甚劲直”两词之间句中的内容,而此处实则省略的是“白杨”后面分句的内容。

省略号后面的标点表示省略号后面有停顿,可以更清楚地标明上下文的结构关系,也不宜直接删除。本文不再赘述。

3 对标准解读不准确

出版行业的很多标准和规范对某类问题没有严格的界定,本意是希望业者在遇到这些问题时可以灵活处理,无需拘泥于一定的形式。这就造成了各家在解读时有不同理解。笔者在阅读这些参考书时,也会质疑查证各种解读,以求能更好用标准来指导工作。

《常见语言文字错误防范手册》一书中第四部分是对出版物数字用法的解读,其中4.8.1.1 条(132 页)认为“带有‘几’‘来’的数字表示概数,必须使用汉字。如:四十几米,二十来岁。”而《出版物上数字用法》(GB/T15835——2011)的4.2.2条规定:“数字连用表示的概数、含‘几’的概数,应采用汉字数字。”这里没有对含“来”的概数是否必须使用汉字进行规定。教育部语言文字信息管理司组织编写,语文出版社出版的《<出版物上数字用法>解读》一书的第30 条(37 页),也对这一问题作出了详细说明,“几”的情况和“多、余、来”有所不同,这里不再赘述。

《常见语言文字错误防范手册》的4.13.2 中在列举整数后面多个0 的错误用法时写到:“将345 000 000 错写作‘3 亿4 千5 百万’或‘3 亿4 500 万’”。这里被作为错误举例的“3 亿4 500 万”实则是一个正确规范的用法。《出版物上数字用法》5.3条指出:如果一个数值很大,数值中的“万”“亿”单位可以采用汉字数字,其余部分采用阿拉伯数字。示例中所列举的“10 亿零817 万5 288 人”也说明了“3 亿4 500 万”用法是符合标准的。

以上各例,是笔者在工作中查阅资料时遇到困惑后的总结。笔者认为,在编辑工作中,既有规范标准要严格坚持,也有可以灵活处理的问题。比如各种辅文的排序方式,“做”和“作”的用法等,即使各类权威书籍,也无法给出统一标准,编辑工作只要做到规范、统一、方便读者阅读即可。但对于需要坚持规范的问题,编辑人员更应该有“工匠精神”,仔细雕琢,为推出更多高质量的精品力作贡献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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