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0
王晶晶
摘 要 《盛夏猎户座》以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的太平洋战争为历史背景,演绎了美日战争的最后一幕。作为日本海战电影的类型片之一,影片在书写日本视角下的战争时带有强烈的个人记忆色彩,本片试图去揭示隐藏在历史记忆下的社会创伤和表意。
关键词 盛夏猎户座;历史记忆;社会表象
中图分类号 G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6708(2019)230-0025-02
1 “反战”or“反战败”?
全篇弥漫着浓厚的人道主义精神,由仓本带领的177战舰和斯图瓦特带领的帕斯法尔号两军对峙,不同于之前的日本海战电影的是,两军引领着互相尊重的理想主义战争,有悖于日本的传统武士道精神。
1.1 追忆结构
日本海战电影最常采用后代去追寻前代人的故事来讲述历史。本片也不例外选取了女性来回忆祖父的故事,片中也涉及他的祖母所带领的孤儿,以男性躯体为主要表意符号的军国主义美学,在呈现方式上会选择女性或儿童作为表意补充,在弱小且无助的被迫害意向上往往观众的意识会靠向与受害者一方。回忆者和追寻者在不同时空横跨完成本片的讲述。
战争已经结束,但战争精神的接力棒需要由后人来追溯,在反思战争的基础上也显而易见的勾勒出后代人对战争的态度。此次的追忆呈现双线追忆,是斯图瓦特的后代由追忆曲谱联系后仓本的后代去追溯过去的故事,二者呈现的双层追忆共同来回味太平洋战场的往事。年轻后代对历史人物的重新理解,而引入影片对当下日本社会的判断,后代从情感出发,对战争英雄产生认同。受害者——同情者的历史逻辑缝合在影片中,追溯过程中选择性的遗忘一定的历史记忆,可能发生或已经发生的事情可以演变为没有发生的事情,呈现“真实”的历史真实。在这种程度上,日本成为真正的受害者,无法面对败况的“反战败电影”缝合了民众的记忆之殇。民族并没有遗忘战争,在战争面前对历史选择闭上眼睛不去面对。后代人重新结构历史,将历史抽空现实,影像置换为“个人记忆”,以“个人记忆”之名规避集体记忆的厚重与历史的质询,其影像视角下是对民族认同的确认。
1.2 潜艇=家庭
潜艇密闭的作战方式也和以前大有不同。做饭吃饭作为家庭式文化氛围最重要的表達方式,在《盛夏猎户座》中,做饭吃饭在融洽了氛围的同时,也渲染了潜艇上和谐的内部作战环境。无论在多艰难的环境下,仓本舰长依然在规定时间开饭,战争已经迫在眉睫,仓本依然吃完最后一口饭。个人光环加持与一身,观众依然快要忘记了紧张的气氛。
在这种“反回天”式的结构表达下,几位回天队员便显得在大家庭中格格不入。在反回天式的结构表达下,家庭的氛围就更加赋予人性化。仓本的形象本身便是日本自我意识中战争形象的集中,是受害者创伤在仓本身上的加冕,赋予高尚的人道主义精神和英雄主义光环。有泽弥留之际,回想起两人和志津子照顾孤儿的情形,他对仓本说:“如果你这样的家伙能回来的话,这个国家一定不会灭亡。
猎户座的指引是潜艇与陆地联系的纽带,是心与心联系的纽带。首先是志津子对仓本和哥哥的联系。志津子独一无二的乐谱成为了护身符,为了不让乐谱石沉大海,仓本将乐谱同鱼雷一起发射出去。其次,乐谱构成了潜艇的内部家庭纽带,铃木用口琴吹奏志津子的乐谱,优美的音乐回荡在潜艇里,镜头展现了不同船员的反应,有人泛着泪光,有人拿出家人的照片。归家的触动在每个人心中泛滥。最后,乐谱是日军与美军的联系。美军在念出;“盛夏的猎户座啊,请指引着我爱的人,寻得归家的路。“想起了自己的弟弟,美军舰长在甲板上也看到了猎户座,并对副手说起自己的弟弟,“他爱看星星,梦想着成为天文学家,战争开始后他也加入了海军,乘坐巡洋舰。”在战争电影中,谈及家人的同时,对位对手敌军的形象便被人性化了,若不是战争的加害,斯图瓦特和弟弟也会拥有完整的家庭结构。
漂流瓶中的曲谱成了连接敌对双方的精神纽带,美军舰长看到曲谱,并且读懂了意大利文的含义。信号灯在士兵的手中逐渐显现了志津子写的诗句:“《盛夏猎户座》……”仓本说道:“不会结束的,才刚刚开始。”猎户座和乐谱作为能指符号,超越了国界,成了救赎的力量,战争在这种意向上被美化,悲壮感无限放大高于战争所指,利用作为能指符号的煽情场景美化军国主义的侵略目的,人性光辉美化日军兽性而成为战败的受害者。
2 猫鼠游戏
迅雷上的标题有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将《盛夏猎户座》又名为:精彩大海战潜水艇VS驱逐舰。整个情节被赋予理想主义战争的影子。这是一场没有主动猎杀某个人伤亡的影片。
整个影片的情节又可视为一个银幕猫鼠游戏,在美之猫和日之鼠的游戏中,人道主义成为两方默认的游戏规则,仓本命令潜艇趁美军救助船员时浮出水面撤退,美军舰长和副手看到了I-77,副手看到潜艇上的回天鱼雷,十分担心,提出终止救助,发动攻击,但舰长命令先行救助,指出I-77的目标是油轮,如果有意袭击驱逐舰,早已经下手,故意浮上水面,仓本并未打算攻击正在救助的美军舰队。
双方在三天三夜的大战中,除了致命性仇恨外,又经历了以下三个回合:
第一回合:I-77艇在躲避追踪时被帕西法尔号驱逐舰的舰底碰到了潜艇的顶部,潜艇受损而沉入海底。阿森不幸遇难。为了造成I-77艇已沉没的假象,仓本命令把阿森的尸体和一些杂物通过鱼雷发生器发射出去。仓本为了不让志津子赠给他的乐谱与他一起沉在海底,把乐谱装进玻璃瓶放在阿森的尸体旁一起发射出去。阿森的尸体和装进玻璃瓶的乐谱被美军捞起,乐谱被送到舰长迈克·斯图瓦特手中。
第二回合:I-77艇维修好后,仓本巧妙地命令发射两枚“回天特攻队”的大型自杀式鱼雷,造成了I-77艇已经向前航行的假象,吸引帕西法尔号驱逐舰追去,然后I-77艇突然从海底升起来,从侧面发射最后一枚鱼雷攻击帕西法尔号驱逐舰。帕西法尔号驱逐舰被鱼雷击中了舰尾,但却没有沉没,而I-77艇由于平衡舱受损严重,只能上浮一次,而且已经不能再下潜。
第三回合:无法控制的I-77艇在帕西法尔号驱逐艦的炮口下缓缓升上水面。由于原来的舰炮全部被拆了用来装“回天特攻队”的自杀式鱼雷,I-77艇成为毫无还手之力、任人宰割的羔羊。I-77艇的大部分日军都爬上艇顶,等待着艇毁人亡的时刻。
3 镜像日美
游戏发生了最后的转机时刻:仓本收到了总部发出日本无条件投降的命令,艇上孤注一掷的“回天特攻队”队长远山肇中尉用手枪逼着仓本命令I-77艇撞击帕西法尔号驱逐舰,也很符合回天式攻击方法。与敌舰同归于尽。正在这关键时刻,帕西法尔号驱逐舰用信号灯发来了灯光通讯,通讯的内容竟然是志津子在《盛夏猎户座》乐谱上写下的祈祷词:“这里看得见盛夏的猎户座,猎户座啊,请指引我所爱的人,让他寻着回家的路。”这句用信号灯发来的祈祷词令所有的日军放弃了最后的抵抗和无谓的牺牲,选择了向美军投降。仓本和斯图瓦特最后的敬礼,在如此强大的情感劝服力之下结束了此次大战。
从斯图瓦特要立誓击败日本开始,双方开始了攻防战。我们可以看到,在这对二元对立关系中,美军处于攻势,要猎杀仓本,而仓本处于守势,躲避追捕。日本被动,而美国主动,大量的日本战争片把背景设定于战局逆转之后的战争末期,从创伤叙事的角度,这种被动的姿态使日本看起来更像是受害者的立场。
双方在躲藏的磨合过程中,已经开始不断了解对方的想法,这对二元对立的双方更像是一对镜像关系。潜水镜/望远镜充当了窥视的工具,每一次的窥视过程中,二位主体都在他者的光环下逐步向对方靠近,在千钧一发可以一击而中的过程往往扣人心弦的擦肩而过,仓本和斯图瓦特的主体在对向他者的冲击中走向融合。最后双方的敬礼在意识上达到了融合,完成了变化的同一。
4 结论
日美特殊冷战关系格局,使日本在选择忘记战争的历史记忆中,不断的弱化民众的集体记忆,在一定程度上的反战也即为反战败。军国主义战争的表述披上感化式家庭的外衣,日本选择不断用海战电影这一类型片转化为商业片的结构正是为了隐藏在战争回忆下的社会表象,书写历史的过程也正是历史。如果不是在反思战争,而是一直在回避对战争的反思,美化悲壮结局,那么日本的“战后”将一直不会结束。
参考文献
[1]陶赋雯.电影记忆叙事策略与表征形态研究——以新世纪日本战争片为考察中心[J].当代电影,2017(2).
[2]让_路易?博德里.基本电影机器的意识形态效果[J].当代电影,1989(5).
[3]佐藤忠男.日本的战争电影[J].世界电影,2007.
[4]贺桂梅.日本海战电影与“治愈式民族主义”[J].天涯,2015.
[5]晏妮.战争的记忆和记忆中的战争——简论日本电影的战争表象[J].当代电影,2015.
我们致力于保护作者版权,注重分享,被刊用文章因无法核实真实出处,未能及时与作者取得联系,或有版权异议的,请联系管理员,我们会立即处理! 部分文章是来自各大过期杂志,内容仅供学习参考,不准确地方联系删除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