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果赋权： 让科研人员有获得感

沈春蕾 朱汉斌

今年1月，科技部等试点工作协调机制组成部门共同召开赋权试点工作推进会。会上，科技部成果转化与区域创新司司长包献华要求各试点单位准确把握赋权试点内涵要求，扎实推进科技成果赋权试点工作，及时总结经验并推广。

此前，2020年5月，科技部等9部门联合印发《赋予科研人员职务科技成果所有权或长期使用权试点实施方案》。10月，科技部印发关于《赋予科研人员职务科技成果所有权或长期使用权试点单位名单》的通知，40家单位被赋予科研人员职务科技成果所有权或长期使用权试点单位，试点期3年。

近一年来，赋权试点工作持续推进。今年2月，试点单位之一的广东省科学院党委副书记颜国荣表示：“试点工作的推进将赋予科研人员实实在在的获得感。”

从“有的转”到“转得好”

广东省科学院是广东省唯一入选赋权试点的科研机构。2020年12月30日，广东省科学院组织召开科技成果赋权改革试点工作推进会，希望调动科研人员创新积极性，提升科技成果转化效率，以解决职务科技成果转化痛点问题。

科技成果转化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颜国荣认为在此过程中需要思考几方面问题：“有的转、转得了、转得快、转得好。”

颜国荣解释道，“有的转”是科研机构首要考虑的问题。科技成果的产生需要有一支专注创新的人才队伍，人才是自主创新的源头活水。源头问题解决后，还需要看科技成果是否具备转化条件，是否“转得了”，这需要技术和市场两方面来验证。具备转化条件的成果还要加快速度推进转化，因为技术的更新换代很快，需要“转得快”。但短平快的科技成果不能称为“转得好”，转化的成果还必须形成可持续发展的产业，实现显著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

从无到有，从快到好，这也是江苏省产业技术研究院（下称“江苏产研院”）的写照。江苏产研院成立于2013年，是江苏科技体制改革的一张名片。

江苏产研院战略管理部副主任郭建路说：“作为江苏省科技体制改革的试验田，江苏产研院被授予充分的技术路线决策权、经费支配权和资源调动权，入选赋权试点有利于更好开展科技成果转化工作。”

据悉，江苏产研院以企业愿意出资作为判断“真需求”的“金标准”，借助企业创新需求和创新资金，引导专业研究所围绕需求到高校寻找原创成果进行二次开发与成果转化。

针对新时期科技成果转化模式中存在的部分难题，中国科学院上海微系统与信息技术研究所（下称“上海微系统所”）采取转化前赋予职务科技成果所有权（先赋权后转化）或转化后奖励现金、股权（先转化后奖励）的有机集合激励方式，以调动科研人员创新积极性、促进科技成果转化。

从创新创业到创富

赋予科研人员职务科技成果所有权或长期使用权，让科研人员多了一个目标。颜国荣表示，在此背景下，科研人员可能从立项起就开始思考能否把成果转化出去或者创办一家公司，这就给智力成果以资本化的激励，让科研人员更多关注成果转化。

“科技成果的赋权改革试点的意义之一是完善科技创新体制机制，从知识产权的权属分享机制上建立长效的激励制度。激发科研人员创新创业的热情，同时实现财富的创造，即创富。”颜国荣将其称为“三创”。

能否实现创富还需要由市场来决定。为此，广东省科学院围绕知识创造转移、技术育成孵化和产业技术服务三大体系建设，聚焦广东省20个战略性产业集群培育发展，构造产业技术创新生态系统，探索科技成果赋权改革，加速技术成果转化运用。

为充分利用市场化手段，加速科技成果转化，江苏产研院成立江苏产研院有限公司，成为职务科技成果所有权持有主体，并按照约定，持有财政资金支持下产生的科技成果的部分所有权。

“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郭建路说，“江苏产研院在设计职务科技成果赋权制度时，遵循市场经济和科技创新规律，以市场化方式支持成果转化。”

上海微系统所构建了“技术研发平台+中试转化平台+资本运作平台”三位一体协同创新体系，以新微集团等企业为运营主体，采取国资引导、市场化运作方式促进科技成果转化，并孵化了多家上市公司，在鼓励科研人员创业的同时，也为科研机构改革创新作出贡献。

上海微系统所所地合作与产业化处处长张波介绍道：“上海微系统所正在探索试点工作的新路径和新模式，以产业化带动成果转化，以市场化机制解决国家战略问题。”

激励与约束并存

职务科技成果赋权改革目的是加快科技成果的转化落地，取得经济效益的同时实现社会资源优化配置，引导社会效益实现最大化。然而，赋权改革也不是万能的。

“赋权改革不仅有激励，还有约束。”颜国荣直言，赋权改革可以提升科研诚信，让科研人员更加自律，因为涉及权利的分配，这需要从立项开始就明确团队成员及其贡献大小。“创新创业创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规范科研作风。”

广东省科学院希望通过试点工作的推进，建立以市场为导向、企业为主体、技术经理（经纪）人运营、利益捆绑、利益共享的科技成果转化机制。

2018年成立的广东省科学院佛山产业技术研究院（下称“佛山产研院”）已经迈出了先行先试的一步。佛山产研院是广东省科学院與佛山市政府共同发起建设的科技育成孵化产业基地，由一支高素质技术经理人队伍专业运营，将科研团队的利益通过商业模式的设计与市场、研究所和佛山产研院的发展捆绑到一起，共同高效推进科技成果转移转化。

江苏产研院对于科技探索性强、创新风险性高的业务活动，已经履行了注意和勤勉义务，仍不能达到预期目标的，认定“其”为尽责。同时，江苏产研院围绕试点工作及重点环节，在充分赋予自主权和建立尽职免责机制的基础上，加强规范管理，做好风险防控。

郭建路介绍，江苏产研院成果转化项目的资金分配由过去“谁的职位高、头衔大，谁分钱多”变为“谁的项目前景好、能赚钱，谁分钱多”，利润分配由过去“靠领衔专家影响力搞平衡”变为“按工作实绩论多少”。

上海微系统所开展了管理人员持股试点，探索管理人员与科研人员一起绑定机制，共同推动研究所科技成果转化。“我们对转化前景明朗和一般性质的科技成果分类转化，同时加强科技安全和科技伦理管理，建立完善尽职免责机制。”张波说，“技术团队出现金入股，加强风险防控的同时激发科研人员创业的主动性、创造性。”（据《中国科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