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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产活化视角下考古遗址公园遗产展示与保护研究

时间:2024-05-20

朱海

摘 要:考古遗址公园是中国特色的大遗产保护的创新模式,也是新时期遗址保护理论与实践的有益探索。随着社会各界对考古遗址公园关注度的持续提升,如何协调好遗址保护与展示利用之间的关系成为一个时代课题。值得注意的是,当前关于考古遗址公园与遗产活化的理论研究少之又少,文章尝试立足遗产活化视角探索考古遗址公园遗产展示与保护策略,以填补当前理论研究的空缺,为新时期我国考古遗址公园的遗产展示与保护建言献策。

关键词:遗产活化;考古遗址公园;遗产展示;遗产保护

DOI:10.20005/j.cnki.issn.1674-8697.2023.06.042

0 前言

1921年河南仰韶村考古遗址的发掘开启了国内考古学的漫长发展史,从萌芽到形成,考古学逐步发展成熟,并肩负起“阐释和建构民族历史的重要使命”。随着田野工作的规模化开展,考古发掘量大幅度地增多,文物及遗产保护逐步进入大众视野,由此催生了考古遗址公园这一面向文化遗产保护的创新方式①。相较于其他遗址展示与保护模式,考古遗址公园不仅在遗址原真性保护、整体性阐释方面大有改善,而且提供了更大的考古学术交流平台,极大地推动了成果转化,并在改善区域环境、拉动产业发展等方面功效显著。虽然,近年来我国考古遗址公园的实践探索已然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审视既有考古遗址公园遗产展示与保护工作,仍然存在模式单一、技术受限、过度开发、管理疏漏等共性问题。因此,亟需立足遗产活化视角思考考古遗址公园遗产展示与保护的可行策略,以推动考古遗址公园的可持续发展。

1 遗产活化与考古遗址公园概述

近年来,城镇化进程的持续加速逐步引起了社会各界对文物古迹与历史遗址保护与利用的重视。然而,由于遗址占地广,城市发展与遗址保护的矛盾日趋凸显,为了协调好二者的关系,考古遗址公园的概念应运而生。考古遗址公园是指以重要遗址及其背景环境为主体,在遗址保护与展示方面具有示范意义的特定空间。与其他类型的公园不同,考古遗址公园除了具备普通公园的游憩、娱乐等功能以外,还提供考古研究、遗址保护、展示与教育等多元功能,承载着特定历史阶段的独特风貌与文化内涵。

文化是一个国家和民族的灵魂,文化遗产则是一个国家和民族文明延续、文化传承与创新创造的不竭源泉,它不仅生动诉说着过去,还深刻影响着当下与未来。

党的十八大以来,***总书记高度重视文化自信,强调健全遗址考古与遗址保护工作,让陈列在广阔大地的遗产“活起来”。

关于遗产活化的理论研究早已有之,国外对这一理论的研究起源于遗产商业化,即将遗产与立法性、政治性过程相融合,赋予遗产可以转变为社会价值的资本,继而使其更好地实现价值。

国内关于遗产活化的研究溯源于对民俗文化或遗产的保护层面,即通过人的参与使遗产在民间代代流传得以永存。综合国内外关于这一概念的解读,认为遗产活化是通过发挥遗产及其周边环境的价值,实现遗产与产业的有机结合。换言之,将遗产资源转化为具有多种体验功能的旅游产品,从而赋予其旺盛的生命力的状态。

考古遗址公园作为一种面向遗址保护的创新模式,理应将遗产活化与遗址保护相结合,在不影响考古遗址保护的前提下,将遗址及其文化内涵融入社会生活中,以多样化、活态化的展示方式延伸遗址功能,反映遗址区文化资源的内在精神与当代价值,才能实现对大遗址的真正保护②。

2 遗产活化视角下考古遗址公园遗产展示与保护的共性问题

2.1 展示方式单一,视觉体验效果欠佳

最大限度地保留遗址资源的原真性与完整性是遗产活化视角下考古遗址公园遗产展示与保护的基本原则之一。然而,目前我国多数考古遗址公园展示体系并不完善,如统万城考古遗址公园仅为现存土遗址的现场原址展示,不仅观赏性不强,而且不能充分揭示遗址历史文化内涵,还有很多考古遗址公园采用的是单一化的遗址博物馆展示方式,存在可视性差、价值阐释不足等问题。

不仅如此,很多的遺址博物馆无论体量、形式,还是材料,均与周边环境景观不协调,遗址展示中不仅未做到本体保护,反而本末倒置,影响了遗址的原真性。

此外,由于国内考古遗址以土木结构为主,历史悠久,许多早已面目全非,使得文化遗产展示存在不完整性,加之部分公园强行增加硬质景观的设计,导致遗址面貌与考古历史格格不入,严重背离了遗址活化的要求③。

2.2 重建设轻保护,管理制度存在疏漏

当前,很多地方的考古遗址公园重建设轻保护的问题突出,往往建设项目备受关注而大遗址保护却招致忽视,这势必影响遗址资源的保护与利用。

例如,辽长城考古遗址公园就存在严重的保护不力问题,甘井子段地面消失部分达遗址总长的90%以上,文物本体的保护状况差,并且缺乏必要的保护设施。不仅如此,很多考古遗址公园并未设立专门的遗址管理机构,也未建立起完善的日常保护与监测制度,导致管理工作中疏漏重重,部门间职责划分模糊,既有的基础设施难以全方位服务遗产保护与展示工作。

以隋唐洛阳城考古遗址公园为例,园区核心遗址—天堂遗址展示于地下一层,但所设的解说展板不仅高度不当,而且文字冗长、语言晦涩,展厅虽然在入口处标注了参观顺序,但是仍易出现次序混乱的解读④。

2.3 技术层面受限,难以真切反映历史

随着时代的变迁及人类各种活动的影响,很多考古遗址遭到破坏甚至不复存在,加上有限的资金难以完成对大遗产的全面保护、抢救与修复,传统单一化的博物馆展出形式也无法满足公众观赏需求。因此,亟需引入现代化先进科学技术手段来保存、展示和传承考古遗址公园遗产信息。

然而,诸如统万城、隋唐洛阳城等很多考古遗址公园尚未引入智慧传感、信息可视化等技术,尽管采取了各类可逆性的保护措施,还是因干湿度等环境因素难以精准控制而出现裂隙等,对遗址本体造成了破坏。加上数字化展示不足,不利于文化遗产的生动呈现及历史风貌的本真还原⑤。

2.4 整体规划不当,与考古工作不协同

从遗产活化视角来看,对遗址遗产的保护不能仅仅局限于短期抢救层面,而要向长期规划性保护模式转变,要将考古遗址公园建设纳入城乡规划建设与经济社会发展总体规划中,从全局角度协调好考古遗址保护展示与发展利用之间的关系。然而,当前很多考古遗址公园因整体规划不当,导致部分遗址景观的展示体系与真实的考古状况不相协调,如大运河江苏段考古遗址公园,因规划设计中未考虑到各类遗迹广泛分散、数量繁多等特点,使得很多遗址遭受雨洪、风化等自然灾害遗迹盗窃、拆迁等人为因素的严重破坏,保存状况较差。

此外,考古研究工作处于动态更新过程中,但是多数考古遗址公园在建成后就不甚关注考古工作的推进,也不注重遗址展示的更新设计,不利于其可持续发展⑥。

3 遗产活化视角下考古遗址公园遗产展示与保护的可行策略

3.1 模式创新:构建系统的价值阐释与展示体系

针对当前考古遗址公园遗产展示方式单一、视觉体验效果欠佳,原真性与完整性呈现不充分等问题,关键是要构建起系统的价值阐释与展示体系,以多元化、活态化的展示方式传递遗址文化特色,带给公众耳目一新的视觉体验。

一方面,考古遗址公园遗产展示不仅仅是对遗址外在形态的呈现,更是将历史文化信息以叙事模式精准传达给大众的教育活动。因此,多元展示要建立在融入故事性、趣味性及参与性的价值阐释的基础上。如热水墓群考古遗址公园为了展现墓葬文化的独特性与吐谷浑文化的多元性,从考古研究、资源构成及特征分析确立遗址价值内涵,并建立主题阐释框架,以叙事方式将遗址文化转译为大众可阅读、可理解的故事,并以适宜的空间布局与主题流线展示给公众,精准传递了遗址的文化价值⑦。

另一方面,围绕考古遗址公园遗产的展示要既见物质,又见文化,通过遗址本体、遗址周边环境、遗址博物馆和考古工作的多维切入,实现整体空间环境氛围的营造、遗址格局展示、历史场景重现、文化景观的展示、考古体验及成果的全方位展示⑧。

3.2 制度规范:加快建立遗产保护展示专项体制

针对考古遗址公园普遍存在的重建设轻保护、管理制度存在疏漏等问题,要加快完善制度规范,建立健全遗产保护展示专项体制,使每一处遗产的保护和展示均有规可依,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化遗址保护展示管理体系。

一方面,在考古遗址公园规划建设中要严格遵循考古为先、本体保护的基本原则,将遗址保护放在第一位,继而展示和挖掘遗址的价值,决不能以破坏遗产为代价进行开发。

另一方面,政府部门要发挥牵头作用,组建大遗址管理委员会,并建立权责统一的管理机制,加大对考古遗址公园遗产保护与展示的监督与管理。同时要紧跟时代步伐,在市场经济环境下对考古遗址公园实施运营公司管理模式,积极开发文创产品,完善服务与管理水平。

此外,要加快大遗址保护展示相关的法律法规执行体制,制定文化遗产保护管理细则、风貌管理细则、遗址区发展导则等法规条例,实现考古遗址公园遗产保护与展示工作的规范化运转⑨。

3.3 技术赋能:以信息可视化精准还原历史场景

在考古遗址公园遗产保护管理过程中,最关键的部分是通过遗产的展示与修复,提升公众对历史文化遗产及其内涵价值的认知、理解和欣赏。为了解决因技术受限难以真切还原历史等问题,要加快引入智能传感、大数据及AR、VR、MR等技术,通过信息可视化精准重现历史场景。

一方面,由于考古遗址公园遗产展示与保护工作涉及多个学科、多重目标及众多人员,且具有时间跨度大、管理周期长等特点,因此需要在大数据、地理信息系统等支持下收集、分析、处理各段遗址各个方面的管理信息,实现对考古遗址公园各类资源的有效统筹⑩。

另一方面,要将艺术、工程技术与信息可视化技术相结合,根据考古研究、遗产保护提供的资料来源及史料参照,对考古遗址公园文化遗产进行数字化复原,以虚拟历史文化场景进行展示,以提高展示信息量的同时,使阐释过程生动趣味。例如,江苏大运河考古遗址公园利用VR、AI技术开发了虚拟体验、虚拟4D旅游、数字文创产品手作等,成为国内文化遗产数字化展示与保护的范式k。

3.4 整体规划:全方位展示、保护、发展相协调

对于因整体规划不当而造成的考古遗址公园建设与考古工作不协同问题,必须立足整体规划视角,协调好考古遗址保护展示与发展利用之间的关系,使考古遗址公园与周边区域合理衔接、协同发展。

具体而言,一方面,要立足宏观视角,以各遗产点为点,以园区为轴,实现考古遗址公园点轴发展,构建起遗址文化带的全新发展模式,形成经济与文化互为促进的空间结构,充分发挥考古遗址公园的文化价值,继而拉动区域经济发展。例如,为了实现滇池考古遗址公园与周边区域的协同发展,有关部门除了进行公园遗产规划以外,还将大遗址纳入国土空间规划与地区城市发展战略中,根据遗址本体现状及片区环境制定规划方案,保障了滇池考古遗址公园与城市发展的协同共进l。

另一方面,要从中观视角出发,使考古遗址公园全面对接历史古镇建设,根据特色文化遗产资源策划周边业态,构建文旅特色小镇,对考古遗址公园遗产进行整体展示,实现遗产活化m。

4 结语

综上,作为一种新时期遗址保护的创新方式,考古遗址公园的实践运用仍处于探索阶段。这一方面是由于考古遗址公园规划过程中忽视了遗址展示保护与发展利用的矛盾关系,过度追求商业化限制了遗址的保护工作;另一方面是因为展示模式单一化,出现了严重的千篇一律的情况,与遗址自身内蕴的独特历史文化意蕴相去甚远。为了将考古遗址公园做“活”,需要立足遗产活化视角,即通过构建系统的价值阐释与展示体系促进考古遗址公园的功能延伸,又利用技术赋能精准还原历史场景,促进文化复兴,还要通过整体规划与制度规范推进其产业化发展,以此促进考古遗址公园展示保护与发展利用的有机协调。

回顾历史,在***总书记“建设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考古学”重要论断的指导下,我国考古学在建构民族历史、揭示民族基因等方面的功效愈加显著,相信未来考古遗址公园也必将随之踏上全新的发展阶段。■

注释

①席岳婷.阐释与展示: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公众感知度提升策略的思考[J].中国文化遗产,2022(4):42-51.

②高阳.遗产活化视角下大汶口考古遗址公园核心区景观规划设计研究[D].泰安:山东农业大学,2022.

③芮潇.浅谈文化遗产数字化展示在景观设计中的应用:以大运河江苏段考古遗址公园为例[J].现代园艺,2022(1):103-105.

④刘昌祺,芮潇.浅析大运河遗址公园遗产展示与保护研究:以大运河江苏段為例[J].现代园艺,2021(23):137-139.

⑤崔颖,芮潇.论信息可视化在遗产展示与保护中的运用:以大运河江苏段考古遗址公园为例[J].现代园艺,2021(21):165-167.

⑥郭薛.考古遗址公园的过去、现在与未来[J].自然与文化遗产研究,2021(S1):39-49.

⑦车欣宴.大遗址保护视野下的滇池国家考古遗址公园规划设计研究[D].昆明:昆明理工大学,2021.

⑧席岳婷,邓斌.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公众感知度提升策略研究:以大明宫国家遗址公园为例[J].长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3):66-75.

⑨陈宇.遗产活化视角下的考古遗址公园规划设计研究:以南昌汉代海昏侯国考古遗址公园为例[D].北京:北京林业大学,2020.

⑩刘腾飞.考古遗址公园建设规划研究:以禹会村考古遗址公园为例[J].文物鉴定与鉴赏,2020(10):88-89.

k张苗苗.大明宫国家考古遗址公园遗址展示方式类型化研究[D].西安:西安建筑科技大学,2018.

l陈雅林.大遗址保护与展示研究[D].开封:河南大学,2016.

m马倩娜.统万城考古遗址公园展示设计[D].西安:西北大学,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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