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0
余广仁
观绿夜话
自与姚北全相熟后,我就直接称呼他为“全叔”,他也说这样更加亲切随和。而我每月都會有一个晚上到他位于观绿路的家一聚,聚会常客当然还有黎老的校外学生、专业画家、工艺师等。
20世纪90年代初,全叔已从事报业数十年,采访过逾百位书画名家,其耳闻目染,挥墨赋色也入纸三分。全叔对画鱼是尤其情有独钟的,更被书画界戏称他为“卖鱼专业户”,在他画笔之下的鱼栩栩如生,或追逐嬉戏,或悠然自得,或红尾金翅,或鳞光熠熠,他的作品也经常得到黎雄才大师的亲笔润墨和题款。全叔有着丰富的社会经验和深厚的文学造诣,才思敏捷的他常能因景生情,出口成诗,更独创将“打油诗”融于画中,针砭时弊,使人阅读起来朗朗上口,通俗易懂,雅俗共赏,独一无人的风格令他一时成为书画界佳话。
我经常和全叔在画室内钻研画作,也会一起外出参加雅集,全叔为人豪爽,常将作品赠予他人。他曾说过:“画是有缘之物,画不给他人欣赏而留在画室里,只是孤芳自赏,这就是失去了画的意义。”所以,与全叔相识三十多年,我亦有幸收藏到他的多幅佳作,这其中有他单独创作的精品,也有我们合作的作品,这都是珍贵而美好的印记,让我爱不释手,也时常勾起我对全叔的思念。
难以令我忘怀的是,在2010年黎雄才恩师诞辰100周年的时候,我曾用了十四个月时间临摹黎老的《武汉防汛图》长卷深得全叔称赞,全叔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说道:“如果没有对黎老的无限尊敬,与黎老的多年情谊以及不俗的笔墨功夫,是不可能完成此作的。”他当即向我许诺,要就长卷一事写篇文章,更以黎老曾说过的一句话——“踎低站起更有力” 为题。后来,全叔就将印好的文章连同他的书写原稿签名赠送给我,并要我在适宜的时候发表,有原稿签名为证,以对读者负责。
艺海拾遗
20世纪90年代末,全叔已是集画家、作家、收藏家、鉴赏家于一身的社会名人。其对祖国开放改革的情怀,早已融入到文章和字画里,并流传广远。他作为开放改革的见证人和践行者,更受到中央电视台的专访。
姚北全收藏颇丰,品种多样。他曾跟我说:“收藏与学画一样,工多艺熟,不断进取,融汇贯通,收藏也要时间的积累,做有心人,在不经意之间收集,日积月累,就会成为收藏家。”这点见解,在我帮其整理藏品时得到印证。其中有两次我分别在其画室杂件中翻出了20 世纪80 年代前的香烟包装纸和全国各地的粮票,我建议并将此藏品分别精裱成烟和粮两幅中堂挂轴,以展示出那时代的印记,让后人了解、回味。
而更为难忘的是两次偶然发现。其一,我在全叔的南湖别苑画室里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塑料包,里面居然塞满了他与众多名人画家、学者的信札,使我大为惊讶。这都是些非常珍贵的原始历史资料,翻出看后,发现部分已发黄,如不及时处理,损坏了将非常可惜。我马上联系朋友,用精美册页将信札按时间顺序装裱成册。全叔看到后非常欣慰,连声说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抢救回来,恐怕已被蛀虫所侵害。
其二,在清理、归类全叔众多储物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了两件手掌大小,写有“珠江”二字的书法作品,非常特别。一张是黎雄才大师书写的,有落款有盖章,而另一张是刘海棠大师写的,有落款而无盖章,异常珍贵。我立即拿给全叔看,他当时非常惊讶,就像寻回了两个失散多年孩子似的,并告知我这两张书法是他当年供职广州日报副刊部主任时,以《珠江栏目》名义分别专访黎雄才和刘海棠两位大师后,由他们题字赠给他的。后因藏品多而忘记放在什么地方了,找过几次也找不到,今次幸亏由我翻出。
了解到此书法的前因后果后,我联想起全叔之前曾收藏过一幅宽度与这两幅书法一样,以山川河流为题材的山水长卷,当即建议将其结合装裱起来。全叔看到精心裱制长卷后无比开心,认为这是最完美的结合,天衣无缝。他久久把玩观赏,非常陶醉,促成此事,我亦感到欢慰。
书画重晚晴
在2014年后,全叔因年老体弱,画四尺整纸作品已甚少,他经常约我到其画室聊天和作画,我发现全叔只要提笔作画,就显露出无比的欢乐。他对艺术的情怀已深深扎在心灵处,所以我每次都提前在其画墙上压好几张四尺对开斗方纸。当我们谈得正欢时,全叔就会即兴挥写丹青,以解其画瘾。在作画之余,全叔更对多年所藏之物的牵挂,时常取出来与我鉴赏。他常说,每件藏品都各自有一个美好的动人故事,这当中包含了全叔对每位作者、每件作品的深厚情谊。全叔就是这样以书画艺术来充实生活和安享晚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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