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鱼的纠结

迈克尔·科纳森

对于一些消费品的利与弊，科学研究似乎总是一会儿说东一会儿说西。

有关鱼的争论亦是如此。有多少报告称ω-3脂肪酸是永葆青春的灵丹妙药，就会有多少篇文献警告爱吃鱼的人要小心其中过量的重金属，尤其是汞的毒性。但问题是，ω-3脂肪酸真有那么神奇吗？此外还有报告称，鱼体内的硒可以抵消汞的负面影响，而硒又是什么？吃鱼到底是好是坏？

对于这些问题，可能还不好给出简单的答案，不过我想试着把吃鱼的主要利弊澄清一下，希望对那些站在海鲜柜台前犹疑不决的人有所帮助，以便从吃鱼中获得最大的益处，承担最小的风险。

首先需要声明的是，我不是医生，而只是一名研究海洋政策的书生，所以请你对我的意见自行慎重取舍，有更多问题则应该咨询医生，尤其对孕妇来说更需如此。

关于ω-3脂肪酸，美国著名医疗机构梅奥诊所是这么说的：有很多研究提出证据，称通过吃鱼或服用鱼油而摄入适量的脂肪酸DHA和EPA（他们分别为二十碳五烯酸和二十二碳六烯酸的英文缩写）可以降低血脂，对已经患有心血管疾病的人来说，可以减少心脏病发作、心律不齐和中风，降低死亡率，更可以减缓动脉粥样硬化斑块的积累，并略有降压作用。实际上，鱼肉所含的ω-3之所以被普遍认为优于来源于鸡蛋和亚麻油的ω-3，正是因为鱼肉中的脂肪酸类型是DHA和EPA。

果真是这样吗？最近，《华尔街日报》报道了一项研究，称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服用ω-3脂肪酸营养品有好处。不过这篇文章又不厌其烦地指出这项研究本身的漏洞和偏颇。报道说，自从上世纪70年代以来，数以千计的研究表明，摄取ω-3脂肪酸高的人不仅血脂、血压都低，他们的低密度胆固醇也更低，患炎症感染和心脏病的风险都低。而摄取ω-3脂肪酸低的人更容易抑郁、自杀、失忆、并在年老时产生脑萎缩。

如此看来，过去40多年里发表的几千份研究表明，ω-3脂肪酸可以让你的心脏更加健康，而且可以防止脑萎缩，而只有上述一项研究称鱼肉对健康没什么积极影响。嗯，我们知道自己该信谁了。

虽然有关鱼的话题挺复杂，但有一个道理是明白无误的，那就是：汞很危险。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把温度计掉到了地上，迸溅出四处滚动的水银珠子让我觉得无比神奇——直到平时相当安静的老妈厉声尖叫，让我千万不要碰那玩意儿，我才猛然警觉起来。但是，对于硒，我们并不了解这种人体本身就有的微量元素如何抵消汞造成的影响。

鱼体内积累的汞主要来自化石燃料。汞主要通过降水循环和成煤植物排放物的沉积而进入鱼体内，然后再通过微生物体和大型生物进入食物链。这个被称为生物富集的过程的最终结果就是：食肉类的鱼往往体内的汞含量更高。它们在觅食其他小型鱼类的同时，将营养物质转化为能量，但汞却因为无法排出体外而被蓄积起来。但是总账平衡——因为大型海鱼体内的硒含量往往也更高。硒是人体必需的矿物质，可以依附在汞上，防止其被大脑吸收，所以简单地说，硒是个好东西。

众多研究报告称，很多大型鱼类，尤其是青花鱼、剑鱼、鲨鱼、方头鱼和一些金枪鱼体内的汞含量最高。虽然我从小在海边长大而且过去十多年一直从事渔业相关的工作，我却从来没吃过方头鱼或青花鱼，所以这些鱼不吃也应该没啥念想。说到鲨鱼，不吃的原因却不只因为汞——飞涨的鱼翅价格让许多鲨鱼被过度捕捞，而且鲨鱼的繁殖也很缓慢。另一方面，剑鱼和大多数金枪鱼在餐馆并不鲜见。一项由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能源与环境研究所空气有毒金属中心等机构共同资助的研究表明，剑鱼和金枪鱼体内的硒含量比汞含量更高。该研究得出结论：除儿童和孕妇外，其他人“无需刻意避免食用任何海鱼”，包括剑鱼和金枪鱼。而另一份发表在《美国临床营养学杂志》上的研究也称，大多数海洋产品利大于弊。

更多的证据表明，几乎在任何时候吃鱼对健康都有益处。ω-3脂肪酸对健康的裨益众人皆知，当然，消费者——尤其是儿童和孕妇应该注意鱼体内的汞，但对于大部分成人而言，这种有毒金属还不至于让你吓得对鱼避而远之。但挑选海鲜的最好办法就是要吃新鲜的、尽量是本地产的可持续性捕捞的产品。在实在不大确定时，则可遵循这个古老的法则：凡事皆要适可而止。

（本文由美国进步中心www.americanprogress.org提供发表，译/王晓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