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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三大议题的再识别——以鲁西南鼓吹乐为例

时间:2024-05-20

林 琳

(山东女子学院 音乐学院,山东 济南 250300)

关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需要进一步明确三大根本议题:我们保护与传承的对象究竟是什么?如何传承与保护?传承与保护的价值取向又是什么?如果这三个根本性的理论问题得不到解决,保护与传承就会无的放矢,流于形式,难有实效。一般而言,没有什么事情是非此即彼的,但必须有一种明确的态度,必须有清醒的认识,才能够有的放矢。

一、对象:艺人抑或其他

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2003年在《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中赋予人类的使命,我国则是通过2011年颁布实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法》来落实这一使命。但我国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的理解还存在很多不足。保护的根本对象是什么?除了艺术本身,笔者认为还应该包括与该艺术密不可分的相关生态系统,尤其是其中的艺人。

(一)艺人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核心

《中华人民共和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法》对非物质文化遗产做如此界定:“是指各族人民世代相传并视为其文化遗产组成部分的各种传统文化表现形式,以及与传统文化表现形式相关的实物和场所。”按字面意思,其指的是艺术本身。但传承与传播的主要方式是代表性传承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非物质文化遗产是通过保护传承人所代表的艺人来保护艺术本身,而且艺人本身就是艺术最重要的主体。

笔者在论及音乐生态系统“三维九要素”的分析框架时提出:“每一种音乐事象的存在都构成一个音乐生态系统,该系统又可分为文化系统、自然系统与音乐系统三个子系统,三个子系统之间存在密切的相互关联性,某一系统的变化必然对其他系统产生直接或间接的影响。而每一个子系统又是多因素的复合体,各因素之间也存在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的关系,即所有子系统及其各因素之间构成环环相扣的关系链条,以至于‘牵一发而动全身’。”[1]46艺人在生态系统中仅是一个要素,却举足轻重,是最具创造性的因素,是整个生态系统的灵魂。事实也反复证明,某种繁荣强大的艺术事象,必有一个或一群强大的艺人起到引领发展的核心作用。

据此推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的对象,不仅是包括艺术事象在内的艺术文化,还应该是整个生态系统,而不是艺术文化的某一方面,不仅仅是艺术事象本身。其中,艺人作为音乐艺术文化的活载体,在传承与保护活动中,应该处于核心地位。王文章先生在抢救和保护中国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座谈会上指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主体是指民间文化艺术的优秀传承人”[2]347。但笔者认为应该是传承人所代表的广大艺人,他们是艺术事象的灵魂。笔者赞成“‘乐人’是整个音乐事象的操纵者”[3]50的判断。但由于文化水平、社会阶层等现实状况的限制,“乐人”的所谓中心地位并不是天然赋予的,目前还只是理论研究的结果,还非常需要政府等职能部门赋予他们这一中心地位,并且制定政策,以绝对尊重、充分挖掘和发挥他们这一中心地位的作用。政府有责任、有义务为塑造和巩固艺人的这一中心地位尽到自己的职责。

(二)艺人的当代境遇

在有“中国民间艺术(鼓吹乐)之乡”美誉的山东嘉祥,曾先后涌现出一大批全国知名的鼓吹乐演奏家,如任同祥、曹瑞启、伊双来、杨兴云、赵兴玉、贾传秀等,在国内外都有相当高的声誉,对鼓吹乐的传播与发展发挥了积极作用。据嘉祥文化部门负责人介绍,现在全县鼓吹乐从业人员已经达到2000多人,而且流派纷呈,各有绝招。鼓吹乐艺术的最高峰是在2004年“中国·嘉祥石雕艺术节”上,近千人合奏鼓吹乐名曲《麒麟呈祥》,创造了历史的新辉煌。但随着知名艺人的衰老或相继去世,嘉祥鼓吹乐的风光已经难以再现。历史反复证明,知名艺人的个体作用往往是举足轻重的,没有几个带头人的艺术是不会有强大生命力的。就此而言,我们必须把对艺术传承人或代表人物的保护放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工作的中心位置。

根据音乐生态系统“三维九要素”理论,鼓吹乐生态系统已经发生了深刻变化,文化系统中的语言、受众和民俗都发生了变化。城镇化加快,文化高度融合,地道的“家乡话”已经难以听到,各种外来的新生词汇也逐渐成为“俗语”。民间艺术的群众基础正在急剧消弱,原来相对稳定的忠诚受众已经分散各地,不能再形成有影响力和凝聚力的受众群体。更为重要的是,现在民俗礼仪更是“换了天地”。鼓吹乐一度是民俗礼仪活动最主要的传承方式,与其和谐共存,以一种典型的“音乐民俗”形态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成为见证婚丧嫁娶等人生最大事典的文化渲染道具。但现在,鼓吹乐所依靠的婚丧嫁娶等传统民俗礼仪都已经“被现代化”了,各种“现代化”的仪式、设备没有给鼓吹乐留下可以充分表现的机会,它不再是主角,而是日益被边缘化。可见,鼓吹乐或强或弱的存在都一直为民俗礼仪活动所制约,没有了传统的民俗礼仪活动,鼓吹乐就会失去可赖以生存的依靠。

这种传统与现代的冲突,对传统艺术而言,如果不能及时调整,往往是致命的。“礼坏乐崩”是历史经验,也是逻辑必然,旧“礼”之不再,旧“乐”就没有地方可以附着,因为新“礼”没有给旧“乐”留下足够的生存空间。就此而言,旧“乐”必须更新才能获得新生。人们主张要与时俱进地变化,但变到什么程度呢?是在原来基础上的渐变,还是改头换面的巨变?这还没有统一的认识。笔者认为,必须是在保持鼓吹乐音乐精髓前提下发生变化,必须与其依存的生态系统形成良好互动,否则变化的结局就是消亡。

(三)艺术生态系统的失衡

伴随现代化进程的是传统艺术生态系统的失衡,进而引发音乐系统中自然系统的全面崩溃。就自然系统而言,区位地理和自然地理相对稳定,但社会环境变化极大,尤其是近年来人们对鼓吹乐等民间艺术的认识观念和审美要求都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在音乐系统中,鼓吹乐所归属的音乐族群——弦索乐、柳子戏、大弦子戏、两夹弦、四平调、大平调等诸多传统音乐,都在呈颓废之势。鼓吹乐的音乐素材来源于普通人民的生活实际,容易和广大群众产生共鸣。鼓吹乐名家任同祥在介绍《一枝花》时说:“这首乐曲所以百听不厌、百奏不烦、有极强的生命力,成为大家公认的鼓吹乐名曲,是因为这首乐曲取材于家乡——鲁西南一带的民间音乐地方戏曲曲牌和部分戏曲唱腔,通过巧妙的创作手法有机地连接起来,把戏曲唱腔与民间音乐融为一体,民间风味特别浓郁,是奏起来顺手的一首乐曲。”[4]45由此可见,音乐系统自身是鼓吹乐乐曲创作的源泉,只有深深地扎根于民间与民间音乐系统,才能产生好的作品。但近年来,鼓吹乐所在的音乐系统整体都陷入不景气的状态。就鼓吹乐个体而言,其生命力也在衰退,艺术创新力在下降。艺人的艺术状况和生存状态,就上文分析及笔者的调研发现,都已经岌岌可危,人才青黄不接、人心离散都是令人心痛的客观现实。

鼓吹乐的生态系统是否遭到了外来音乐的破坏?事实上,这种所谓的“破坏”,往往是我们先入为主的假设。外来的影响存在一定消极破坏的同时,也给传统的民间艺术带来新生的机遇。笔者认为,民间音乐没有成功地把外来影响消化吸收,转化为有利于自身发展的正能量,而在爱恨交加的不情愿中被肢解。进而言之,这种消极后果的原因之一,是这门艺术没有一个坚定有力的代表人物。有一个或更多杰出代表人物的传统艺术,会趁势勃发生机或坚挺而立,而那些没有代表人物的传统艺术则多在外来力量的冲击下成为被改造的对象。就此而言,保护艺人尤其是领头人,是保护传统艺术的中心工作,也是保护其生态系统的首要任务。当然,要真正保护艺术事象,就必须全面而系统地保护其生态系统。这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难度极大,需要社会多方面的共同努力,而且不以艺人的个人意志为转移。但又并非不可为,要以一种前瞻的眼光动态地考察传统艺术的生态系统,适时调整艺术事象本身,才能使其顺势而上或逆势而变。

二、方法:静态抑或动态

笔者多次倡导要对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活态传承”,是因为艺术本身就是活的,是一种不断发展变化的存在。

(一)静态的理论研究

一个民族,不应该仅仅追求经济和物质,忘记甚至背弃自己的文化传统,而必须成为自己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创造者、享用者和传承者,文化才是民族精神之根。如果仅仅为了经济利益而牺牲文化精神,这个民族就必定是文化的弱者,终究也不会成为经济的强者。作为集多重身份于一体的来自社会最底层的民间艺人,我们没有理由强求他们必须为艺术献身,相反,我们应该努力为他们创造更加有利的环境和条件,为他们摇旗呐喊。只有全面提高大家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认知和深层次把握能力,明确各自的责任和义务,才谈得上真正意义的保护,否则就会停留于纸上谈兵、画饼充饥的层次。

事实上,社会大众更多只是在充当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与保护的旁观者。国家非遗保护工作专家委员会副主任刘魁立指出:“从根本意义上说,无形文化遗产的保护,首先应该是对创造、享有和传承者的保护;同时也特别依赖创造、享有和传承这一遗产的群体对这一遗产的切实有效的保护。”[5]8笔者认为,这是一个实事求是的结论。“人在艺在,人走艺亡”,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生存与发展的基本规律,也是人们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与保护工作中必须牢固持守的根本原则。进一步来说,只有把民间艺人的保护工作落到了实处,才能把传承与保护工作真正开展下去。

(二)动态的艺人传承

民间艺术传承人长期生活在民间艺术的真实语境中,对于民间艺术有着独特的理解和感情,掌握着独特的技艺和职业信仰,是民间艺术传承的中轴脊梁。民间艺术往往依靠传承人而获得持续的发展,若无传承人,民间艺术便无踪可循。可以说,民间艺人是民间艺术保护与保护实践最终能否成功的关键力量。因此,充分发挥民间艺人的积极作用,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实践中的一个焦点。当前,抢救与保护濒危的传承人是一个迫在眉睫、刻不容缓的问题,因为没有传承人的民间艺术就会乱象迭出。正如老艺人刘庆荣所说的:“现在的年轻人,只要会吹流行歌,就能去‘接活’,至于会不会传统曲目,都无所谓。”①据2015年笔者在嘉祥采风时的记载。而一些经典的传统的艺术曲目已经失传或正在面临失传,年轻一代已经少有人能够完整演奏出来。

最为理想的艺术传承人是成为一代艺术大师,有大师的艺术就会有强大的凝聚力。有“中国鼓吹乐天王”美誉的一代鼓吹乐宗师任同祥②任同祥,1927年生,1954年任上海歌剧院演奏员,2002年逝世。民间艺人很少有像任同祥这样华丽的人生。,不仅具有独特的艺术素养和高超的演奏技艺,还创作并改编了大量鼓吹乐作品。更为可贵的是,他在上海音乐学院任教授期间培养了众多唢呐专业演奏人才和理论研究者,这对鼓吹乐艺术的传承和可持续发展意义深远,对我们如何保护与传承民间艺术也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事实上,我们现在最为紧缺的就是这样的精通理论与实践的全面型人才。从任同祥身上我们看到,应该把非物质文化遗产工作的重点,从传承人培养拓展到演艺人才培养与理论人才培养上,不断扩大民间艺术的传承面,让各级学校的艺术教育也来主动承担民间艺术传承的义务。

笔者调查了一些嘉祥鼓吹乐老艺人,他们的鼓吹乐已经有几代、十几代的家传渊源,然而到了现在,已经难以为继了。为了迎合社会需求,鼓吹乐艺人被迫转型发展,也常演奏一些时下的流行乐曲,但仍然跟不上流行音乐不断更新的热潮。事实上,与其疲于追赶新潮,不如原汁原味地维持原来的艺术形式。所谓“跟不上时代”的说法,都是“现代优于传统”思想主导下的产物。但回望人类的发展历程,“现代”也是一个不断流变的历史概念,也是“将来”的“传统”。我们有什么理由看不起传统而抛弃它呢?当然,我们要抛弃传统中的糟粕,使传统历久弥新。

三、价值:经济抑或文化

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与保护工作必然有一个价值取向的问题。价值取向在传承与保护的背后发挥着方向性的作用。其可粗略划分为两种:经济取向和文化取向。

(一)经济取向下的保护

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否与经济社会格格不入?实际上,经济社会繁荣给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以广阔市场,只是其必须有独特的艺术魅力才能在经济社会中有所作为甚至大有作为。鼓吹乐在有些人看来是下里巴人演奏的乐器,而西洋乐器则被视为尊贵和奢华。事实上,西洋吹管乐与传统鼓吹乐器之间没有品质高低的差别,只是风格不同而已。我们不能夜郎自大,也没必要妄自菲薄,还是要坚持“文化自觉”的立场。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对非物质文化遗产工作而言也是如此。我国现在的发展方向是现代化、城镇化,包括非物质文化遗产在内的各种艺术形态都要与之相适应,不相适应的后果就是被改革或遗弃。因此,非物质文化遗产要想继续生存,就要与现代社会发展相适应,在坚持传统精髓的同时找到自身发展的生长点,这样才可能在坚守中获得更好的发展。时代发展要求政府职能必须转变,对待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政策必须具有前瞻性。如果政府将太多的精力放在经济建设上,而对文化建设有所忽略,文化发展则必然受到限制,文化的滞后又必然会反过来阻滞经济的发展。但由于文化的多样性和复杂性的客观现实,哪种非物质文化遗产能够主动作为和大胆创新,哪种非物质文化遗产就会赢得先机。

受市场经济大潮的不断冲击,艺人为了迎合人们不断变化的需求,以及在客户竞争中取胜,而把其他艺术形式融入到自己的艺术之中,以更加悦耳悦目。但这样也削弱了艺人对自身艺术形式更高境界的追求,使传统艺术长期沉淀的精髓,因不符合当前人们的审美标准而被淘汰。鼓吹乐老艺人刘忠友说:“现在哪还是吹喇叭呀,又蹦又跳,简直就是歌舞表演”①据2015年笔者在嘉祥采风时的记载。,表达了老艺人对传统艺术仪式的眷恋及对新式表演的不屑。但如何能够赢得观众和市场的同时又能坚持传统艺术的精髓?这显然是两难的问题。唯一的出路就是顺势而变,同时传统艺术的精髓不能丢,否则就会异化。

嘉祥地方政府对鼓吹乐尤其是唢呐还是非常重视的,采取了很多措施进行保护和传承。2004~2007年,嘉祥连续四年举行了千人唢呐演奏的宏大演出,但都是作为石雕艺术节的助演和陪衬而已。可喜的是,经过几代鼓吹乐人的努力,很多音乐作品都被记了谱,可以用于现代教育。2001年,嘉祥县开办了鼓吹乐艺术学校。最初几年招生非常火爆,每年有上百人报考,像赵善云、伊双来的女儿女婿,都是这所学校培养出来的。但到了2006年,因为招生困难和经费不足,学校被迫解散。嘉祥县文化馆的同志深有感慨:“现在,年轻人都想着挣钱,想着养家糊口,对鼓吹乐等传统音乐没有兴趣。”②据笔者对嘉祥县文化馆同志的电话采访。另外,政府对学校的支持力度也不能满足需要,就业也不乐观,这都使得鼓吹乐艺术越来越少人问津。

(二)文化取向下的保护

在热爱鼓吹乐的艺人眼中,鼓吹乐就是他们的至宝。鼓吹乐的练习需要付出辛勤的汗水,鼓吹乐名家赵善云在讲述学艺经验时说道:“学鼓吹乐,一天不吹,感觉就不对了。有三四年,我每天都要练8个小时以上。鼓吹乐是响亮的乐器,必须吹透,这并不容易。演奏时,最要紧的是控制气,还要靠舌头吐音。吹功、舌功、手功,要协调配合。鼓吹乐听起来好听,但学起来是很乏味的,坚持下来不容易。”[6]这就要求学艺的人必须有强大的内在动力,要勤学苦练。但就现实来看,如果没有发自内心的热爱,是无法坚持学下去的,也就不会有杰出传承人的出现。这一定意义上制约了鼓吹乐的传承与发展。尽管如此,如果我们能够给鼓吹乐艺人营造好的生存环境,给予他们足够的经济保障,还是可以吸引到一批继承人的。

基于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与保护必须坚持“以人为本”的理念。“艺术的实质不仅仅是作品,也不仅是产生这一艺术的社会环境,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创作这些作品的艺人以及创作这些作品的群体,他们深邃的思想,他们丰富的情感,他们坎坷的人生经历,他们的集体意识,他们的经验世界以及他们和社会生活所形成的各种复杂的网络关系等等。”[7]7理论研究要深入到艺人的生活和内心世界,除了关心他们的生活,更要关心他们的精神需要,创设充分的展示平台,使民间艺人有机会发挥特长,让他们能够在展示民间艺术魅力的同时实现人生价值,这是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最根本、最有效的途径。

小结

在日本等一些发达国家,民间艺人被视为国宝,被看作民族智慧的化身和民族精神的象征。提起民间艺人,民众心中的民族自尊就油然而生;能得到民间艺人的指点,普遍成为人们心仪或向往之事;成为一名传统文化继承者,更是许多年轻人神往的理想。在这种氛围和环境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和保护就不再是一个问题。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全民族都要反思我们对非物质文化遗产及民间艺人的认识和态度。笔者认为,一定程度上,一些非物质文化遗产在进行有意无意的自我否定和自我放逐,艺人之外的人群和政府多是扮演旁观者的角色,并没有持续提供实质性的帮助。鼓吹乐的传承与发展,必须是动态和静态相结合,主体与客体相互观照。

“文化搭台,经济唱戏”被很多地方视为成功的发展模式,但笔者认为,这对文化的发展潜在着很大的消极影响,文化往往成为被经济宰制的客体。对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而言,以经济利益为主导还存在深层次的负面影响,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人文精神、文化功能会被经济功能遮蔽,商业价值不显著或不便于开发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便会被边缘化。要想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创造更好的发展环境,就必须提高文化在社会中独立的主体地位,让文化带动经济,而不是通过发展经济来挽救文化。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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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仲冬和.任同祥和他的《百鸟朝凤》[M]//仲冬和.唢呐论文集.台北:学艺出版社,1999.

[5]刘魁立.非物质文化遗产及其保护的整体性原则[J].广西师范学院学报,2004(4).

[6]周立文.鼓吹乐吹得凤凰来[N].光明日报,2014-01-27(1).

[7]方李莉.艺术人类学研究的当代价值[J].民族艺术,2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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