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品与词品成就了他——简评晓光的新时期歌词艺术

文/魏德泮

我跟晓光是1984年认识的，那时我是个业余歌词作者，他是《歌曲》编辑部颇有成就的歌词编辑。30多年来，词会上我们时有见面，我都是以十分敬佩的目光仰视他的。今天，我想以客观的视角，说说我对他的印象。

纵观文学史、艺术史，一个时代文坛的健康走向是需要一些重要的领跑者的，他们的政治立场、审美观念、价值取向引领、决定了这个时代文坛的发展方向。上世纪新文化运动以来，田汉、塞克、光未然均是产生了很大社会影响的词坛大师。新中国成立后，乔羽继前三十年白话歌词之酣畅，启后七十年现代歌词之斑斓，成为又一位引领时代词风的大家。改革开放以来，新时期的中国歌词界又有一位领军人物脱颖而出，他就是晓光。

家国情怀 人民心声

◎ 晓光歌词艺术研讨会现场

新时期晓光作词的许多歌曲在全国各地广泛传唱，给予时代巨大的影响，这是同他与国家民族休戚与共，常怀爱民之心、常思兴国之道、常念复兴之志的家国情怀分不开的。中国人历来有美善合一的观念，文品中包蕴着人品的高下优劣。各种客观对象在进入创作阶段时，无一不是经过作者人品的融化与浇铸，无一不是作者审美选择的结果。有什么样的人品，就会有什么样的作品。歌曲《在希望的田野上》成为改革开放里程碑式的作品，成为人们珍贵的历史记忆，就是因为作者有独到的思想发现，抒发出人民的心声，唱出时代的强音，振奋了民族的精神。

此外，歌唱立党为公，执政为民，唱出“老百姓是地，老百姓是天，老百姓是共产党永远的挂念”的歌曲《江山》；抒发游子对故乡、对亲人无限思念的歌曲《那就是我》；吟咏崇高爱情的歌曲《我像雪花天上来》；塑造了新农村勤劳、活泼小姑娘艺术形象的歌曲《采蘑菇的小姑娘》……这些歌曲无不体现出作者以修身齐家为基础，以民族振兴为己任的使命担当，透露出爱国、亲民、高尚、友爱的人格之美。

味如香茶 自然典雅

晓光歌词艺术的风格自然典雅，审美上效法中国传统文化经典，行文浑厚、高雅，语言追求平实、晓畅、自然、明白，如乐府亲切朴素，似唐诗有隽永的意蕴。2001年，我在《词刊》发表的《香茶荔汁八宝粥——当代三位词作家风格鉴赏》一文中，把晓光、阎肃、张藜三位词作家的风格，用三种风味不一的食品饮料比喻之。我认为，晓光的词风像是一杯杯香茶，看似寻常，细品之，香气怡人，回味隽永，令人荡气回肠，精神倍增。恰似晓光的词作，初看之，朴实无华，自然如话，再品之，才感觉到它像飘扬在希望田野上五谷的芳香，自有磅礴的气势；像吹响在故乡小河边的竹笛，自有勾魂摄魄的魅力。

中国古代有“文如其人”之说，法国布封说“风格即人” 。虽然作品风格与人格有时会不完全一致，但从根本上说，“文如其人”还是具有普遍性的。晓光歌词艺术自然典雅的风格，就是他坦诚、本色、高雅人品的外化。他的词品与人品是谐和一致的。“用心去歌唱，声音才不会沙哑”是他坚信不疑的艺术信条，他就是以真诚的心灵和满腔的热情去反映生活、拥抱生活的，作品是他的人格凝聚成的。

扶老携幼 使命担当

晓光成为我国新时期歌词界的领军人物是自然形成的。1978年，他进入中国音协《歌曲》编辑部任歌词编辑，后来担任《词刊》副主编、主编，这期间他对歌词界乔羽、洪源、金帆、刘薇等前辈十分尊敬、关心，对年轻作者真心地帮助扶持。用“扶老携幼”来评论他对歌词界人士的态度最合适不过了。他自己也说：“我是这些老老少少承上启下的弟兄。 ”他担任中国音乐文学学会领导期间，知人善任，用人所长，团结了一批热心歌词事业的实干家，使歌词界始终保持着健康的发展方向，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作出应有的贡献。现在，他作为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仍然关心着我国歌词艺术的繁荣与发展。

晓光担任中国文联党组成员、副主席以及文化部副部长期间，牢记自己的使命担当，始终重视培养人才、发现人才、举荐人才。他说：“我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创造这个空间，让每颗‘星星’都放射出自己的光彩。 ”他说：“人才问题，首要的就是人才使用的标准问题。标准就是四个字：唯才是举……做到不唯学历、不唯职称、不唯资历、不唯身份……要给真正有才华、有创新潜力的人才以施展拳脚、大展宏图的舞台。 ”

宋代欧阳修的学识、眼光和胸怀，使他成为人们称道的伯乐，欧阳修曾以翰林学士身份主持进士考试，录取了苏轼、苏辙、曾巩等人，“唐宋八大家”中宋代五人均出自他门下，而且都是以布衣之身被他相中、提拔而名扬天下。晓光知人善任，唯才是举，他在领导岗位上，以博大宽阔的爱心和为国家举荐人才的崇高责任感，默默地提携了许多人，比如词作家中，有的被推荐到北京专业文艺团体，有的被推荐到省市文联，有的被推荐参加某个文艺创作工程或文艺课题研究，让他们在各自岗位上为社会作出更大贡献，就连老词作家倪维德生前“株洲托孤”的一番话，他也认真去做，关心其子的成长……这些已是文艺界有口皆碑的事了。

晓光是在一个歌词创作快速繁荣发展的时代，成为歌词界承前启后的领军人物的，是时代培养造就了他；晓光是由于他的思想境界、宽阔胸怀、尊老爱幼、才华出众，成为让人信服的领军人物的，是他的人品、词品成就了他。

总之，我认为晓光的歌词呈现出诗情与担当共铸、词品同人品相谐的艺术魅力，为新时代歌词发展指出向上之路。

本文选自《中国艺术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