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音乐执棒 与祖国同行——记著名指挥家于海

文/刘嘉琦

于海，第十一届、十二届全国政协委员，第九届全国文联委员，第五、六、七、八届中国音乐家协会理事，中国音协管乐学会主席、中国交响乐发展基金会副理事长，国家一级指挥，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乐团原团长、音乐总监。他的艺术生涯常与国家重大庆典活动连在一起，多次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和赞扬；先后指挥数十支职业交响乐团和国际著名演出团队举办音乐会千余场，出版录制唱片数十张；并多次受邀担任“金钟奖”等重要音乐赛事评委；主编出版《当代管乐作品分析》《管乐队标准化训练教程》。当选全国政协委员期间，他连续十年为国歌立法提案，被誉为“推动国歌立法的音乐家”。

执棒解放军军乐团

于海1955年出生于山东日照，小学三年级时参加宣传队，开始对音乐产生浓厚的兴趣，各式各样的乐器他都要尝试一下。母亲虽然不懂音乐，却非常支持他的音乐爱好。1970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乐团到山东招生，面对这次机会，于海的心中有期望也有忐忑，自己有可能进入这支被国外媒体称为“中国的皇家乐团”吗？幸运的是他的勤奋与出色发挥使他顺利考入。这年未满15 岁的于海正式入团来到北京，从此他的音乐人生与祖国的礼乐庆典紧密相连。

1970年国庆节，入团不久的于海就作为解放军军乐团最年轻的单簧管演奏员之一，在天安门广场接受了毛泽东等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的检阅。当亲眼目睹领导人的身影，年轻的于海心潮澎湃，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此后他更是抓紧时间刻苦练习，一次又一次地圆满完成演出任务。

于海一丝不苟的态度和出色的工作表现得到了领导的关注与认可。1978年，于海在团领导的批准与推荐下改学乐队指挥，跟随著名指挥家吕蜀中和黄飞立。1984年，于海作为千人联合军乐团的分指挥，接受了邓小平等第二代中央领导集体的检阅。其后，他又考入中央音乐学院指挥系跟随李华德教授学习。1988年他以优异成绩毕业，并在北京音乐厅成功举办了指挥专场音乐会。至此，于海已经具备了作为一名指挥家应有的各种素质的积累与储备，光荣地执棒解放军军乐团，成为乐团新一代指挥。

此后国家的重大庆典活动中总能看到于海手执指挥棒的身姿。1995年《解放军报》就以《军中第一青年指挥》为题，称赞他的“指挥动作朴实大方，适度严谨，柔中有刚，刚中有柔，他的指挥棒运行的点和线之间闪烁着生命的活力与光彩”。

◎ 奥运会开幕剪影

◎ 大典剪影

◎召唤英雄音乐会

此后，他在1999年庆祝国庆50 周年活动中担任千人联合军乐团副团长兼总指挥，接受了江泽民等第三代中央领导集体的检阅；2003年，于海被任命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乐团团长，后任军乐团艺术总监；2008年在北京第29 届奥运会开幕式上，他指挥解放军军乐团在世界面前奏响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和奥运会会歌；2009年他在天安门广场上举行的庆祝国庆60 周年活动中担任千人联合军乐团团长兼总指挥，接受了胡锦涛等第四代中央领导集体的检阅，荣立二等功，被《音乐周报》评选为“2009中国音乐年度人物”；2011年被解放军总政治部授予“德艺双馨的名师名家”；2015年在为庆祝抗日战争胜利七十周年“九三大阅兵”上，于海为首次组建的1200 人解放军合唱团担任团长兼总指挥，接受了***等第五代中央领导集体的检阅。

于海回忆自己的艺术人生，作为解放军军乐团的演奏员和指挥，他几乎见证、参与了祖国五十年来每一次国家重大庆典活动的重要时刻，并在各届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检阅下圆满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为此而感到无比幸运和自豪。他坦言：“与祖国共成长的这份经历对我而言无尚荣光。”

用音乐奏响外交风范

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乐团担负有国家和军队礼仪演奏以及代表国家和军队参加国际艺术交流和演出。几十年来，于海在外国元首来访的迎宾仪式和欢迎宴会上执行过近千次司礼演奏任务。音乐是世界的语言，音乐能快速地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他在外事活动中用指挥棒诠释国家形象与礼仪，用音乐奏起外交友谊的迎宾序曲，凭借精湛的指挥技艺和良好的艺术修养赢得了党和国家领导人及外宾的高度赞誉。

目前，全世界有近两百个国家与我国正式建立外交关系，于海就为其中一百多个国家演奏过国歌。他认为每个国家的人民对待自己的国歌都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在指挥演奏他国国歌时也应像演奏自己的国歌一样严肃认真。1993年在乌拉圭总统访华的欢迎仪式上，于海指挥演奏完乌拉圭国歌后，来宾的队伍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与掌声。事后于海才知道，乌拉圭国歌是世界上最长的国歌之一，在外交场合很多国家的乐队只演奏其中一部分，而于海指挥下的解放军军乐团却完整、准确地演奏了全曲，乌拉圭外宾认为这充分体现了中国人民对乌拉圭人民最大的尊重。无论是长如乌拉圭国歌，还是短短只有7 个音符的巴林国歌，于海从来都不敢懈怠，准确无误的演奏既是外交礼节中对对方国家的尊重，也是我国在外交政策中奉行平等原则的具体体现。

在于海珍藏的相册中，有不少来宾和中国领导人与他交谈、举杯致以问候的照片。于海对其中一件往事仍记忆犹新，1983年在欢迎西哈努克亲王的盛大宴会上，于海指挥演奏了由亲王作词谱曲的《怀念中国》，演奏完毕，西哈努克亲王激动地手持酒杯来到于海面前，紧紧地握着于海的手说：“你们演奏得太出色了，把我创作歌曲时的内心感情完全表达出来了！”此后，于海每次为来访的亲王指挥演奏，亲王都要热情与他拥抱，向他敬酒。

于海还多次率领、指挥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乐团赴美国、俄罗斯、德国、英国、澳大利亚、朝鲜等国家演出，均获得巨大成功。1994年，芬兰哈米娜市举行的国际军乐节上，尽管美国、俄罗斯等多个乐团都演奏了表现芬兰人民为争取独立解放而斗争的音乐史诗《芬兰颂》，但在于海指挥下中国解放军军乐团演奏出的《芬兰颂》饱含着对芬兰人民的理解与同情，精准表达出乐曲中芬兰人民渴望自由、赞美祖国壮美河山的真挚情感，深深地打动了芬兰听众。一位耄耋老人眼含热泪对于海讲，“作品演奏得非常精彩，中国人民是我们真挚的朋友”。哈米娜市议长动情地对于海说：“只有世界上最优秀的指挥，才能将《芬兰颂》把握得这样准确、深刻！”军乐节闭幕时，组委会秘书长把会旗降下后亲自送到于海的手中，并一再表示：“只有最好的乐团才能享有如此殊荣。”

◎ 指挥国交演出

做国歌的守护者

许多人心中可能都会有一首或几首具有特殊意义的歌曲，对于海而言，这首歌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义勇军进行曲》。庄严肃穆的国歌在他的指挥下于许多场合唱响：他多次在全国人大、政协大会的开、闭幕式上指挥全体代表、委员高唱国歌；在迎宾或出访的外事活动中，他指挥乐队奏响国歌为世界所倾听；在边防哨所演出时，在他的指挥下戍边战士们坚定高亢的国歌声从高原上响起……

近半个世纪，于海演奏和指挥国歌上万次，国歌早已成为他生命中的主旋律。于海不止一次地面向公众说道：“我们的国歌，是最好的国歌！我们的国歌有84 个字，37 个小节，标准时长是46 秒，这是每一个中国人都应该牢记的！”

◎参加两会现场

然而他发现与国旗、国徽同样代表着国家尊严与民族精神的国歌却遇到过一些状况：在许多重要场合，一些国内外乐队由于国歌在版本上的历史缘由竟未能准确演奏国歌；有人随意改动国歌的旋律、歌词、节奏；更有甚者在奏响国歌时表现出不严肃、不尊重的态度。这种种现象令于海痛心疾首，他必须要站出来为国歌大声疾呼。

从1996年开始，他就在《人民日报》《人民音乐》等知名刊物上发声：“使用正确的统一的国歌版本刻不容缓”“歌似国魂，它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象征……国歌有着不可侵犯的神圣，有着至高无上的尊严”，开始引发社会关注。2004年“两会”召开前夕，于海面对媒体发表自己的见解，广泛地与全国各地的人大、政协委员接触，他说：“国歌如能写入国家的根本大法，必将推动国歌法等相关法律的出台，从而进一步规范国歌的奏唱、使用行为”。他的努力让更多人产生了思考，十届人大第二次会议上，国歌入宪成为本次会议的新闻焦点之一。

2008年于海当选全国政协委员，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提案为国歌立法，但也有不少人持不同意见：关于国歌的法律具体如何实施？立法又有那么容易吗？面对质疑和不解，于海没有气馁，在他连续当选两届全国政协委员的十年时间里，始终都在为国歌立法奔走呼吁。在他的努力与倡议下，越来越多的委员在他的提案上签名支持。终于他等来了期待已久的时刻，“接到通知说提案通过的那天，正好是我62 岁的生日。”于海感慨万千。2017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法》正式施行。于海也因此荣获第十二届全国政协“优秀提案”，被媒体誉为“催生国歌立法的指挥家”“推动国歌立法的音乐家”。

退休后的于海并没有让自己闲下来，作为一名军人音乐家，他的肩上永远都负有着使命，他要将国歌的故事、党史的故事宣讲到更多的地方去。近几年来他几乎没有休息，已经在各地院校、单位宣讲《我们的国歌》近两百场，朴实、真挚的话语感染教育了一批又一批的听众。在接受本刊采访时，于海还提到了关于国歌的一个故事：国歌现在通用的配器版本是由李焕之老师编配完成的，在知识产权被不断推进完善的今天，国歌配器的作者也应被标注与了解。

于海同时还受邀担任中央音乐学院、北京大学等三十余所院校的客座教授，作为中国音协管乐学会的发起人与主席，他还在组织推动着管乐事业在全国的发展与繁荣，并成功策划发起南昌国际军乐节等大型活动。2019年庆祝国庆70 周年和2021年庆祝建党100 周年天安门广场活动中，他担任3000 多人的合唱团特聘专家而再次受到表彰。

如今他心中最重要的依然是代表着祖国的国歌，“我是听着国歌长大的，又在国歌声中看到了国家的强大，民族的复兴。每当音乐响起，我都热血沸腾，为自己是一个中国人感到由衷地骄傲、自豪。”他说只要自己还能讲，就会把国歌的故事一直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