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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宁建平县马鞍桥山新石器时代遗址的发现与认识

时间:2024-05-20

樊圣英 刘 超 李 波

1.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辽宁省文物保护中心) 2.朝阳市文物考古研究所 3.建平县博物馆

〔内容提要〕 马鞍桥山遗址是辽宁省内目前已发掘的面积最大的一处新石器时代的聚落址,年代为红山文化早期阶段,绝对年代为距今6000—6400年。根据H30出土的遗物特征,确认该遗址还有早于红山文化的兴隆洼文化遗存,说明该遗址前后延续使用时间较长,文化内涵非常丰富。聚落址内各功能区经过精心规划和布局,居住区外围有正南北向人工挖掘的形制规整的环壕围绕,与居住相关的遗迹均分布于其内部;祭祀活动区位于聚落的西北部,是一处经过精心规划设计与营建的大型的中心活动场所,它在红山文化聚落址的发掘中尚属首次。说明马鞍桥山遗址是一处兼具生活与祭祀等功能于一体的聚落址,填补了红山文化缺少低等级祭祀遗存的空白,突破了以往我们对红山文化遗址内涵的认知,为探究红山文化祭祀制度、红山社会等级分层及红山聚落区域分化提供宝贵资料。

马鞍桥山遗址位于辽宁省朝阳市建平县太平庄镇石台沟村西南约800米的小山梁上,当地俗称“马鞍桥山”。遗址南距建平牛河梁遗址、西北距赤峰红山后遗址均约60千米。遗址中心点地理坐标为东经119°21′27.80″,北纬41°51’21.34”,海拔583米。遗址所在区域属于考古学上所指的辽西地区,也有学者称该区域为燕山南北地区①或辽西山地地区②,在自然地理概念上指西辽河和辽河主干以西的丘陵和山地区域,在行政区域上主要包括辽宁西部、内蒙古东南部、河北的北部及京津地区。辽西地区是中国考古学研究的一个重要区域,尤其是内蒙古的东南部区域,已基本建立比较完备的自距今8000年前小河西文化至距今4500年前后小河沿文化的新石器时代文化发展序列。

辽宁西部的大凌河中上游地区是辽西地区新石器时代考古学文化的一个重要分布的区域,尤其是以牛河梁遗址③和东山嘴遗址④为代表的红山文化晚期的大型建筑址、祭祀遗址和高等级墓葬群的发现,使该区域被公认为是红山文化分布的核心区,也是探寻中华文明起源的重点区域。随着近几十年来对该区域的红山文化更深入、更广泛的持续研究,发现研究工作受到一些问题制约,导致研究工作的进展较缓慢,这些问题迫切需要得到解决,一是以往工作多集中于牛河梁遗址所在的核心区域,区域以外仅有零星发现,也未开展全面系统考古工作,导致对辽宁境内的红山文化遗存的总体数量、分布特征及变化情况等都不清晰(未知家底);二是以往发现遗存性质较为单一,多以墓葬和祭祀性遗存为主,缺乏反映与其相关人群生产、生活的聚落址;三是至今未发现与牛河梁遗址等重要遗址相关的红山文化高等级核心聚落址;四是近年来区域内红山文化遗存受到自然环境和人为耕作、采矿、盗掘等行为的严重破坏,文物保护工作亟待加强。因此,在国家文物局和辽宁省文物局的关心和支持下,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编制并立项实施了《大凌河中上游地区红山文化遗存考古工作计划(2016—2020年)》,对该区域开展科学的、系统性的、全面的考古工作,该项工作历时五年,取得非常重要的考古成果⑤。马鞍桥山遗址的发掘是其中一项工作。

一、发现与发掘

马鞍桥山遗址首次发现于1980年的第二次全国文物普查工作中,当时只在遗址南部的山坡处发现一座墓葬(具体位置现已不清),墓葬内出土了两件保存完好的白色石环(现存于建平县博物馆),经鉴定确认该地点属于新石器时代红山文化时期的一处墓地。

2018年5月,在大凌河中上游红山文化遗存考古调查工作中,对该墓地进行复查时发现,该地点不仅仅是一处红山文化时期的墓地,更是一处保存完好的新石器时代的大型聚落址,根据地表采集遗物特征,可知其年代可以早到兴隆洼文化时期。

2019—2021年,由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朝阳市考古研究所、建平县博物馆和牛河梁遗址博物馆联合对该遗址进行了三年连续发掘工作,对发掘工作制定了四个层次的总体学术目标:一是填补辽宁境内红山文化遗存考古发掘中缺少聚落址的实证材料,进而推进对红山文化聚落形态、社会状况、发展规律、生计方式等方面的研究;二是通过对该遗址进行长期有计划的考古调查、勘探和发掘,力求揭露出一处完整的红山文化聚落址,进而开展对该时期聚落址整体布局、功能分区、社会组织方式、生活方式、居住情况、人群来源、各类人工制品的原料来源及加工方式等更深层次的研究;三是通过对该遗址周边相邻区域进行有计划的考古调查、勘探和遥感测绘等,找寻红山文化的核心聚落址,进而探讨其与相邻遗址及牛河梁遗址的关系;四是进一步通过以牛河梁遗址为核心的大凌河中上游地区与西辽河地区红山文化遗存的比较,进而探讨这两个区域内红山文化的分布特征、分布范围、聚落特点等方面的异同。

经过三年的考古工作初步确认,马鞍桥山遗址主要集中分布在两道相连的小山梁上,可分为一二两个地点。一地点遗迹分布较集中区位于南北向山梁的中部和东部,分布区南北长约500、东西宽约300米,面积约15万平方米;二地点位于一地点西北方的东西向小山梁的南部和东部,分布区东西长约200、南北宽约150米,面积约3万平方米。三年的发掘工作均位于一地点,一地点所在山梁整体地势较低矮、宽阔、平缓,呈西南高、东北低走向,山梁两端各为一座低矮的小山丘。山梁西面约800米处为昆都伦河、海棠河与老哈河交汇形成的宽阔的河谷地带;东面为一条小山沟,隔沟相望的也为丘陵台地;北面为一宽阔的谷地,村庄均坐落其中,村庄南部的山脚下为一条季节性河流,向西流入老哈河。遗址区位于山梁顶部及东坡上,该山梁与东侧山梁相互连接环抱,形成一个面阳背风的易于人居的小山坳。遗址保存状况良好,均为农耕地,未平整修建梯田,这也是我们选择该遗址进行发掘的一个非常重要原因(图一)。

图一 马鞍桥山遗址全景(东→西)

2019年的发掘区位于遗址的东北部,发掘区西侧紧邻一条村庄直达遗址的乡间土路,发掘区总面积约1600平方米,2019年发掘工作的具体任务目标:一是确认遗址内的房址、灰坑等遗迹的分布和埋藏的基本特点,了解遗物的基本组合和类型特征等,进而确认遗址的年代和性质;二是对遗址进行重点勘探和遥感测绘工作,确认遗址的分布范围、核心区域和遗迹的分布规律等,为下一步的考古工作奠定基础。

2020年发掘区是2019年发掘区向东扩方,二者连成一个整体发掘区,发掘区总面积约1550平方米,2020年发掘工作的具体任务目标:一是确认聚落环壕的具体走向规律、分布情况、结构特征及出土遗物类型等,进而确认环壕与遗址关系;二是对遗址疑似重点遗迹分布区域进行重点勘探工作,确认该遗迹的分布范围、地层堆积情况和遗迹的分布规律等,为下一步的考古工作奠定基础(图二)。

图二 2019、2020年发掘区全景(东北→西南)

2021年发掘区位于2019年发掘区西面南北走向山路的西侧,发掘区总面积约1800平方米。2021年发掘工作的具体任务目标:一是确认聚落中心祭祀活动区大型人工土台的具体分布范围、地层堆积、遗迹分布情况及出土遗物类型等,进而确认祭祀区与遗址的关系;二是对遗址疑似墓葬分布区域进行重点勘探工作,确认墓葬区的分布范围、地层堆积及墓葬分布的情况等,为下一步的考古工作奠定基础(图三)。

连续三年的发掘工作确认了该遗址包含房址、灰坑、环壕、祭祀区和墓葬区等众多遗迹,出土了大量陶器、石器及少量骨、角、贝、玉器等。2021年11月,马鞍桥山遗址被纳入“考古中国——红山社会文明化进程研究”项目,为遗址进一步发掘和研究提供了良好的机遇。

二、主要收获

2019—2020年发掘区属于遗址的居住址区,遗迹有房址、灰坑和壕沟(聚落东环壕)。2021年发掘区为遗址的祭祀活动区,遗迹整体为一座大型人工垫土台,在土台上有祭祀坑和壕沟(聚落西环壕),其中,壕沟(聚落西环壕)打破人工垫土台,祭祀区的相对年代要早于居住址区。

2019年,发掘房址8座(编号F1~F8),2020年发掘房址3座(编号F9~F11),均为半地穴式(F11仅存灶址),根据其形制大小和功能可分为两类。

第一类是大型房址,共5座(F1、F3、F5、F8、F11),面积约15~30平方米,为居住的房屋。平面呈圆角长方形,直壁或斜直壁,室内活动面多铺垫一层厚约5厘米含有大量白色小石子的垫土,较平整、坚硬,靠墙壁处有成排的柱洞。门道呈斜坡状,均位于东侧。在室内正对门道位置有一个深坑式灶址,平面呈圆角三角形,直壁或斜直壁,灶壁和灶底抹一层泥,个别灶内有二次改造使用抹两层泥的灶底(图四)。

房内堆积不分层,仅活动面踩踏较明显,其上所有堆积均可分为一层,遗物多出土于屋内活动面上,以陶器为主,少量的石器、骨器、贝壳和动物骨骼等。此外,该类房址最特别的是在室内活动面上放置(或埋葬)人骨,如在F1活动面上和灶址内放置了两具人骨,人骨均为二次捡骨,叠放在一起,并和完整陶器叠压着(图五),在F5活动面上发现一个头骨和几段散乱的肢骨。

第二类是小型房址,共6座(F2、F4、F6、F7、F9、F10),面积约2~8平方米。平面近圆角方形,没有门道和灶址,地面保存较好,铺垫一层含有白色小石子垫土层,较坚硬,四边各有数量不等的柱洞,出土遗物较少。由于其面积较小,又没有取暖设施,因而不适于人类居住,再加上紧邻大型房址分布,推测其应为大型房址的附属建筑,为仓储之用的房屋。

2019—2020年,发掘灰坑46个,其中,2019年发掘灰坑24个(编号H1~H24),2020年发掘灰坑22个(编号H25~H46)。灰坑是数量最多的遗迹,分布比较有规律,多集中围绕在房址周围。坑口平面多为圆形、椭圆形、长方形、方形及不规则形等。坑壁多为直壁或斜直壁,坑底多为平底或斜坡底。多数灰坑堆积内为一层自然淤积堆积,出土遗物多为零星碎陶片和细石器等,个别较深灰坑内堆积可分为多层,出土遗物较丰富,可复原器物较多,如H9、H18、H19、H20、H21和H25等,出土遗物以陶器和石器为主,少量的骨器、角器、贝壳和动物骨骼等(图六)。

图六 H9发掘全景(南→北)

壕沟(环壕)目前可以明确其具体位置部分有东壕、北壕、西壕北段,东、西壕为直壕,方向近正南北走向,北壕呈圆弧状,推测环壕整体分布形状近似运动场上“跑道”,东西为直壕,南北为圆弧壕。东壕已发掘清理位于T2438、T2440~T2448探方内长约42米的东壕北段(图七),西壕已发掘清理位于ⅣT0350、ⅣT0351、ⅣT0252、ⅣT0253、ⅣT0254、ⅣT0155、ⅣT0156、ⅣT0157探方内长约43米的西壕北段。在T2439内未发现壕沟迹象,推测该处应为环壕的出入口或门道。沟体整体形状规整,上口宽大,底部窄小,斜直壁,平底,部分沟底内侧有生土二层台,外侧不见该种情况,上口宽约2、底宽约1、深约1.5米,其内堆积多为黑褐色土堆积,也有黄褐色五花土堆积,堆积情况各段略有不同,出土遗物较丰富,以陶器和石器为主,少量的骨器、角器、贝壳和动物骨骼等。

图七 G2东环壕发掘全景(上西下东)

2019—2020年,发掘的居住址出土遗物中,陶器和石器占比数量最多,另有少量的骨器、角器、贝器、玉器等,此外出土少量的动物骨骼和贝壳类遗物。

陶器按质地可分夹砂陶和泥质陶两大类,夹砂陶数量最多,以夹砂黑褐陶和红褐陶为主,泥质陶也占有很大比例,以泥质红陶和泥质灰陶为主。夹砂陶器的胎体多厚重,胎体内砂粒大小较均匀,由于烧制火候不均或使用造成器表颜色局部多呈黑褐色和红褐色。器体内壁面光滑,外壁面较粗糙有丰富纹饰,样式有“之”字纹、直线纹、复线勾连纹、凹点纹、弦纹和篦点纹、附加堆纹等,器底多为篮纹和席纹。夹砂陶器物形制以筒形罐为主,还有盆、碗、杯、器盖、板状器和塑件等。泥质陶器物形制主要为钵,有少量盆和器座,以素面为主,少量彩陶器,纹饰多为黑色平行线纹、平行斜线纹和勾连纹等,纹饰多在钵口沿和器座腹部。

石器出土数量较多,多残破,完整器较少。以磨制石器为主,器物形制有斧、锛、刀、锤、锄、铲、耜、纺轮、磨盘、磨棒、有孔石器等。出土了大量细石器,有石核、石叶、刮削器、尖状器、钻、镞等。此外,出土一件小型石雕人像,为一人全身像,呈双膝跪姿,双手扶于腿上,整体镂空雕刻,细小入微。

2021年发掘区经初步发掘和勘探确认,该发掘区整体是一座由人工堆积而成的大型土台遗迹,此次发掘区属于该大型土台遗迹西南角的一部分(该遗迹的发掘工作正在进行中,2021年发掘只揭露该遗迹很小的一部分,还有许多情况需要进一步发掘确认)。大型土台遗迹平面近圆角长方形,分布范围近1.2万平方米。根据T0357北壁堆积情况可知,土台垫土堆积可分为三层,第一层为黑褐色土堆积,厚约0.6米;第二层为黄褐色土堆积,厚约0.5米;第三层堆积为白黄色土堆积,厚约0.4米。勘探确认黑褐色土堆积只分布于土台的南部,面积约5000平方米。在土台北半部的东、西、北三面边缘保留有斜坡状土台边塄,现存高度约1.5米。

在大型土台堆积上目前只发现有灰坑和壕沟,第一层堆积发现灰坑29个(编号H48~H76),第二层堆积发现灰坑1个(编号H47)。灰坑平面多为圆形、椭圆形和长方形等,多数灰坑出土遗物较少,多为碎陶片和细石器等,其中有数个灰坑内出土单一、完整、可复原的陶器组合,如H47出土筒形罐、彩陶壶、红陶钵和贝壳类器物(图八),H53出土筒形罐、陶壶、陶钵和斜口陶器,H61出土筒形罐、钵和器座,H52、H62、H65出土筒形罐和钵(碗)。根据坑内出土遗物特征及器物组合看,该类坑应是进行祭祀性活动时人为有意识掩埋的。

土台垫土堆积中出土遗物整体情况与历年基本相同,主要为陶器、石器、骨、角、贝和玉器等,但在陶器中出现彩陶壶和斜口陶器两类新的器物形制,还出土两件陶塑人脸残件,一件为口鼻部,一件为右耳和右眼眉部,应为同一个体;石器出土一件保存完好的大型石耜,不见使用痕迹;玉器出土一件玉斜口筒形器残件;此外祭祀坑内出土有大量的贝壳。这些特殊种类的遗物均不见于历年发掘的居住址内,应与祭祀活动相关。这说明了该大型土台遗迹应是该聚落址的一处大型的中心活动场所,在其上举行各类活动,其中包括祭祀性活动。

三、初步认识

通过2019—2021年对马鞍桥山遗址连续三年的考古发掘和研究工作,笔者对遗址整体文化面貌、聚落布局、功能分区及房址的结构等问题有以下几点初步认识。

马鞍桥山遗址是辽宁省内目前已发掘面积最大的一处新石器时代的聚落址。通过发掘所发现的遗迹和遗物特征,马鞍桥山遗址与西水泉遗址⑥、西台遗址⑦、魏家窝铺遗址⑧和小东山遗址⑨等文化面貌相近,其年代为红山文化早期阶段。根据北京大学加速器质谱实验室(第四纪年代测定实验室)对F1和F5内的人骨碳十四测年数据可知,遗址绝对年代为距今6000—6400年。根据H30出土的遗物特征,确认该遗址还有早于红山文化的兴隆洼文化遗存,说明该遗址前后延续使用时间较长,其文化内涵非常丰富,对于进一步探讨红山文化的源流问题等提供了有力的实物证据。

该遗址的红山文化早期聚落整体保存完好,居住址区经过精心规划和布局。外围有正南北向人工挖掘的形制规整环壕围绕,发现的与居住相关的遗迹均分布于其内部,遗迹又以大型房址为中心相对集中分布,大型房址整体呈南北向成排分布,大房址周围又分布着与其相关的小型房屋和数量不等的灰坑,这些特征对研究红山文化居住址的分布及布局规律提供了可靠的证据。

根据F1、F8、F9与东壕G2(T2438)内都出土复线勾连纹夹砂黑陶罐,该类纹饰是马鞍桥山遗址最具代表性的纹饰,这说明居住遗迹应属于同一时期,但F1和F9出土的黑陶罐为敞口斜腹的筒形罐,复线条为弧线,而F8和东壕G2(T2438)出土黑陶罐为敛口深腹双耳罐,复线条为折线,在F5内也出土与F8和东壕G2(T2438)形制相同夹砂黑陶罐,依据器物形制、纹饰的细微变化,再加上F1和F5测年数据可知,F5、F8和东壕G2(T2438)年代要相对早于F1和F9的年代,进而说明了居住址本身也存在一个相对早晚的延续使用时期(图九)。根据东壕G2(T2438)出土的器物年代属于居住址的早期遗物,可推测环壕被废弃的年代应该在居住址早期阶段,随着居住人口增加,原有居住空间不足,导致居住址面积增大,环壕也就被逐渐回填直至彻底废弃。

图九 复线勾连纹黑陶罐

该聚落址内的大型中心活动场所是此次发掘工作中最重要的发现,是首次在红山文化聚落址内发现独立的、大型的祭祀性遗迹,填补以往只集中于牛河梁遗址等高等级祭祀遗存,缺少低等级祭祀遗存的空白,说明马鞍桥山遗址是一处兼具生活与祭祀等功能于一体的聚落址,为探究红山文化祭祀制度、红山社会等级分层及红山聚落区域分化提供宝贵资料。

在紧邻居住址的外围,通过调查采集的遗物和发现的遗迹等迹象,表明在居住址之外还分布着与其相关的墓地和窑址等,说明该聚落址存在着不同的功能区域,突破以往对红山文化遗址内涵的认知,一个完整的聚落址内应该包含着居住区、祭祀活动区、手工业区及墓葬区等,该类型的聚落址还尚属首次发掘,缺少可供参考和比较的材料,因此,对许多问题的研究还处于探索阶段,一些认识还有待对该遗址开展进一步考古发掘和研究工作来验证。

注 释:

① 赵宾福:《东北石器时代考古》,吉林大学出版社2003年。

② 赵宾福:《中国东北地区夏至战国时期的考古学文化研究》,科学出版社2009年。

③ 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编著:《牛河梁——红山文化遗址发掘报告(1983—2003年度)》,文物出版社2012年。

④ 郭大顺、张克举:《辽宁省喀左县东山嘴红山文化建筑群址发掘简报》,《文物》1984年第11期。

⑤ 于怀石、熊增珑、樊圣英、蔡强:《辽宁省建平县老哈河流域红山文化遗存调查简报》,《北方民族考古》(第9辑),科学出版社2020年。

⑥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内蒙古工作队:《赤峰西水泉红山文化遗址》,《考古学报》1982年第2期。

⑦ 杨虎:《敖汉旗西台新石器时代及青铜时代遗址》,《中国考古学年鉴1988》,文物出版社1989年,第134页;林秀贞、杨虎:《红山文化西台类型的发现与研究》,《考古学集刊》(第19辑),科学出版社2013年,第59—99页。

⑧ 成璟瑭、塔拉、曹建恩、熊增珑:《内蒙古赤峰魏家窝铺新石器时代遗址的发现与认识》,《文物》2014年第11期。

⑨ 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朝阳小东山新石器至汉代遗址发掘报告》,《辽宁省道路建设考古报告集(2003)》,辽宁民族出版社200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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