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兵器与礼器

兵主蚩尤与九鼎镇天下︱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越王者旨乌睗剑 上海博物馆藏

左图：越王者旨乌睗剑（局部）

右图：杜虎符 陕西历史博物馆藏

话说上古之时，黄帝与蚩尤在涿鹿大战，《管子》当中记载“蚩尤受庐山之金而作五兵”，蚩尤是“以金为兵”而黄帝则“以玉为兵”。

黄帝虽实力强大、人数众多，但在战争初期却不是只有81 个兄弟、个个铜头铁额、善用刀斧戈作战、不吃不休、勇猛无比的蚩尤的对手。

黄帝不能力敌，请天神助其破之，后来蚩尤虽败但仍被黄帝尊为“兵主”，即为战争之神。

之后黄帝也开始学习蚩尤“以金为兵”，携战胜蚩尤之威，最终平定八方成为中原共主，黄帝也被认为是中华民族的始祖。

1.青铜时代的文明开端

通过黄帝与蚩尤大战的传说故事，我们很有理由猜测，黄帝与蚩尤大战的上古时期很有可能便是青铜技术诞生的时候，最早掌握青铜技术的蚩尤部落——九黎族，虽然人少，但战斗力极为强悍。

战争初期曾经打得黄帝部落节节败退，后来由于天气等原因惜败于黄帝。而后学习到了青铜技术的黄帝，开始四处征战从而奠定了中原共主的地位。

秦始皇兵马俑二号坑出土铜车马

西汉直裾素纱衣 国家一级文物 1972 年湖南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湖南省博物馆藏

根据《史记》《山海经》等书籍记载，黄帝可是史上第一大发明家：农业方面发明了井田制和耕作制，交通上发明了车和舟辑，建筑上面发明了宫室、銮殿、明堂，衣物上黄帝的妻子嫘祖发明了养蚕缫丝的技术，可以说衣食住行各方都有了本质的革新。

而这些都离不开青铜技术的支持，都属于“第一次手工业革命”的产物，我们有理由相信黄帝时期便是青铜器产生的时代。

2.青铜兵器、礼器与国家民族概念的产生

在这一时期，最显著的特征便是黄帝用青铜兵器建立起了强有力的政治统治，自此才有了炎黄子孙、华夏民族的概念。轩辕黄帝与“兵主”的这场涿鹿之战也成为华夏历史上第一场大的战争。

然而仅仅依靠战争的武力是无法行成强有力的凝聚力的，于是，礼器开始登上历史舞台。

礼器一方面是祭祀与礼敬上天的产物，具有强烈的神圣与宗教意味，掌握青铜技术的统治阶级顺理成章的也就成为上天的话事人，自己本身也具有了神秘性。

另一方面，礼器同时也是协调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内部关系的依据，通过不同规格礼器的使用，规范社会各个阶级的行为。

我国最早的礼器诞生于黄帝时期，当轩辕黄帝成为中原共主之时，便铸造了三口巨鼎以此来象征“天、地、人”三才，用以祭拜天地，昭告天下。

上文说到，青铜农具效率的提升使人们具有了家的概念，而青铜兵器与礼器的出现使人们有了民族与国的概念，自此家国一体，成为中华民族几千年来发展的基础。

3.夏、商、周三代的青铜礼器

大禹划九州、铸九鼎，开创了首个家天下的王朝体系——夏朝，九鼎也被视为镇国之宝。此时的青铜礼器被看作天地的化身。

夏朝最后一位王夏桀暴虐，九鼎迁于殷，夏朝也被商朝所取代。商朝政治上采用内外服制度，采用巫蛊之术来进行统治，每逢大事，刻甲骨来询问鬼神，商王既是众生之王，又是群巫之长。

上图：春秋前期 梁伯戈 长17.5cm，宽9.4cm，重0.28kg

下图：春秋前期 梁伯戈（局部）

上图：团龙纹簋 高15.8cm，宽27.3cm，重2.24kg

下图：战国 秦 商鞅戟 重50g 捐赠者：徐士浩 上海博物馆藏

周代 虢季子白盘（铭文中记载了虢国先祖子白的故事）

商朝的青铜器中，礼器数量庞大、分类丰富，在制作精美的同时又带有很强的狰狞和恐吓意味。此时的青铜礼器被视为与上天鬼神沟通的媒介。

而后商纣王牧野之战败于周武王，大禹所铸九鼎归周朝所有。周朝政治上采取相对温和的宗法制，以血缘为纽带来维护家与国的统治。利簋是周朝一个名叫利的贵族跟随武王伐纣，在获得胜利后，周武王赏赐给他许多金（青铜），利就用这些青铜铸造了利簋作为永世纪念。利簋是迄今为止能知晓的最早的西周青铜器，而且利簋上圆下方的造型也体现出西周时期人们对“天圆地方”这种天地宇宙的朴素认知。

战国 秦 商鞅戟（局部）

以血缘关系来维系统治，使人们更加注重家与国的关系，周代的青铜礼器敦厚古朴、体型硕大，多在青铜器内壁刻有铭文，记载家族的起源与传承，此时的青铜礼器是象征宗族延续的国之重器。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可以说青铜兵器和礼器的出现对上层政治形态的演进有着直接推动力：青铜兵器的大量使用，使掌握青铜技术的部落军事实力上涨，领土不断扩大，对部落向王国的转变提供了武力支持。这时青铜礼器又成为维系统治的关键之物。

如果说青铜农具和工具改变了经济基础，那青铜兵器与礼器则是维系上层建筑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