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读您的大作，是我的一大愿望！——米芾《盛制帖》

撰文=关月

北宋 米芾 《盛制帖》页纸本行草书 27.4×32.4cm故宫博物院藏

米芾天赋极高却傲慢自负，曾自诩“吾书无王右军一点俗气”,自己的画无一点吴道子的习气。因此，明王世贞在《艺苑卮言》中指责他“目无前辈，高自标树”。米芾“不能与世俯仰，故从仕数困”。他对仕途不感兴趣，甚至认为显赫的帝王功业也只是糟糠尘埃，微不足道，无法与流传千古、受人珍爱的书画艺术作品相比。

此帖为米芾致友人蔡肇（字天启）尺牍之一。蔡肇字天启，北宋画家，能画山水人物木石，善诗文，著有《丹阳集》，曾任吏部员外郎、中书舍人等职。蔡肇初事王安石，见器重，又从苏轼游，声誉益显。常与王诜、李公麟、苏轼、米芾等十六人雅集西园。

盛制、寒光皆是指蔡天启的画作。信的大意是：能够收藏到您的大作，倍感荣幸。近段时间朝夕被朋友拉出去游玩，没有机会前去与您会面！拜读您厉害的画作，是我的一大愿望！过一两天我就去拜访您，米黻顿首。天启亲启。

小行草笔势飞动，形态曼妙；“天启亲”三大字则一气呵成，淋漓痛快，充分表现了“刷字”的艺术特色。署款用“黻”而未用“芾”字，可证作于米氏41 岁之前。

此时正值王安石谪居金陵钟山，米芾以诗文贽见。介甫（王安石字）于人向少称许，然于米氏诗文却颇赏识，并与之共论书法，米芾于观赏王荆公书法后，鉴别出其所受唐代书家杨凝式之影响，王大为叹服，谓“无人知之”。此时米芾年仅三十三，然其惊人之鉴赏能力，得到王安石赏识。

此幅作品风骨超逸，行草相间，愈写愈见精神。行笔迅猛而带涩势，圆劲流畅而不飘浮。写至款字“黻顿首”处，行笔意如游丝，亦如粉蝶戏花，蜻蜓拂水。直至“天启亲”三字雄立乃止。其癫狂怪癖，纵情肆意之态如在眼前。后有董其昌跋：“老米此尺牍似为蔡天启作，笔墨字形之妙尽见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