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0
张任辉 何茂莉
(贵州大学历史与民族文化学院,贵州 贵阳,550000)
“花儿”广泛流传于中国西北部,是由汉、藏、回、土、撒拉、蒙古等九个少数民族共同传唱并创作的一种以情歌为主要演唱内容的山歌,因歌词中把女性喻为“花儿”而得名。演唱花儿的男性在河湟流域又被称之为“少年”,故也有“花儿与少年”之说。花儿常以当地方言进行演唱,在音乐风格上受古羌族、汉族、土族等各民族传统音乐不同程度的影响。河湟流域自古是一个典型的多民族、多文化共生的文化空间。花儿就是这个空间内不同民族、不同语言、不同习俗在文化形态上交融、吸收与杂糅的生动诠释。本文尝试站在河湟流域这一文化空间内,观察花儿自身与其多民族之间的文化关系,探讨其作为一种复合文化的跨民族共生的重构能力和促进民族关系和谐的内在潜力。
“花儿”的存在更像是一个“活化石”,记录了西部边疆的历史变迁和中华文化的演进[1]。在花儿完全定型以前,汉文化、古羌族文化、伊斯兰教文化都在这一流域留下了深浅不一的文化印迹。而多元文化背景下所衍生和形成的各民族又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将不同的文化特质嵌入、融合于花儿当中,以致“花儿”这种特殊的文化形态呈现出明显的共生特征。
历史上河湟地区是青藏高原民族接触较早、交往甚多、关系最复杂的地区之一,更是青海人类活动历史序列最清楚、文化链条最完整的区域。[2]河湟地区的文化最早可追溯到羌族文化,以游牧生活为主的羌人是这一流域最早的活动族群,其文化属性带有明显的原始部落文化要素;汉武帝时期,卫青、霍去病率兵征西,大量汉族涌入这一流域内留驻屯垦,以游牧为主的牧业经济逐步被农耕经济所代替,自此汉文化要素开始渗透;西晋时期吐谷浑民族在此建立吐谷浑国,其他民族文化要素日渐丰富;唐朝时期“德宗以后,陷于吐番”。唐朝吐番占领了此流域,开始实行同化政策,绝大多数的羌人、汉人开始融入吐番,形成了以吐番为主的多族群杂居区,也使各民族文化的接触与沟通进一步扩大;唐末至宋初期间,河湟地区经济往来活跃、民族交往频繁,在吐蕃的控制下出现了历史上著名的茶马贸易中心——茶马互市,茶商和蕃人的往来必定加快了文化的交流与传播;元朝忽必烈率蒙古大军将俘虏的伊斯兰教先民迁徙留居于此,伊斯兰教文化开始渗透;明朝为开辟边疆通过罪戌以及军屯等手段,将大量江南汉民迁移至此,以巩固河湟,汉民的到来使汉文化开始广泛流传。可见,河湟流域的文化要素,最早可追溯到古羌族等少数民族之中,随后又与其他族群在历史节点上有着或多或少、或深或浅的联系与交集。不断的朝代更迭与族际交流使得留驻屯垦、茶马互市、征战、迁徙等历史记忆成为文化积淀,从而影响着这一流域文化的形成。河湟流域经历了汉文化、中亚文化、古羌文化的不断交融与耦合以及族群的变迁与互动,形成了河湟流域多元文化的基本脉络,逐渐成为一个多族群的聚居地。从最早的五大属系,即汉文化、羌藏文化、吐谷浑文化、蒙古文化、伊斯兰文化,最终发展为以汉文化为主,藏文化、伊斯兰文化与之并存的三大文化圈[3],成为多元文化并存共生的典型流域。在这复杂的历史脉络中文化变迁不仅影响着这一流域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也影响着人们对花儿的创造和完善。因此,花儿作为多族群文化的整合体,文化形态也必然呈现多元化趋势。
汉族的迁入对这一流域“花儿”文化的形成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历史上河湟地区从早期开始是羌族与汉族杂居的典型区域。羌族独特的民歌文化逐渐被汉人学习,汉族民歌文化也开始传入河湟流域;盛唐时期,作为丝绸之路重要交通枢纽的河湟流域是中原与西域各族进行文化交流的重要区域。这一时期所形成的曲子词对于花儿的发展成型也产生了重要作用。例如花儿中以地名命名“令”,以区别曲调的做法就是受到唐代民歌的影响;唐朝安史之乱后,吐蕃占领河湟地区,受到吐蕃语影响形成了宾语前置特征的方言,这也是“花儿”演唱的主要语言形式;唐末宋初,词如同诗歌一般广受大众的欢迎,这一时期的“花儿”歌词与词的格律又较为接近;元朝时期,北方各少数民族来往密切,在此基础上形成元散曲,以及明朝时期以爱情为主要创作题材的民歌也一直影响花儿的发展与成型。可见,花儿受汉族民歌文化的影响持久而又深远,也正是因为汉族文化与各民族文化的相互吸收、融合与借鉴,才呈现出“花儿”文化多元的状态。费孝通指出:形成多元一体格局是由一个分散的多元结合成一体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必须有一个起凝聚作用的核心,汉族就是多元基层中的一元,但它发挥凝聚作用把多元结合在一起。[4]尽管长期的民族交流与融合,汉族始终发挥着强大的包容性。因此汉族成为传唱“花儿”最为久远和广泛的民族之一,“花儿文化区”的最终形成也主要依靠汉族。
羌族作为河湟文化圈内最早生活的族群,在早期便有“男女相与咏歌,各言共情”的草原式情歌,而花儿文化最早可以追溯到早期的羌族情歌。自古生活在河湟地区的羌人经过历史上不断的迁徙、融合、交流和整合,演变成河湟流域常见的藏族。河湟流域的藏族多数人会说汉语和藏语,所以很多地方的藏族会使用藏语和方言两种语言混合的结构形式来演唱“花儿”,河湟流域的人们将这种“花儿”形式称为“风搅雪花儿”。“风搅雪”的形式并不只是单一的存在于藏族,在以地方方言为主体的特定语境中,也会出现蒙汉双语、土汉双语等其他民族语言和方言相结合的花儿形式。“风搅雪花儿”不仅反映了多样的花儿形式,也反映出各民族以演唱“花儿”架构起民族沟通的桥梁。
在回族复杂的发展历程影响下,“花儿”又表现出不同的文化特征。青海回族花儿虽然与本地区其他民族花儿存在一定程度的相似性与共性,但是回族在婚宴贺婚时所演唱的“宴席曲”又凸显本民族特色。除此之外,花儿中回族特色的名词、古代汉语语法和专有的外来文化混合语的遗存,都说明了回族花儿与其他文化的融合性。
由此可见,河湟流域各个民族自古就影响着“花儿”的形成,以至于花儿文化内涵变得极其丰富。“花儿”作为各民族智慧的结晶和文化的整合体,表明了在河湟流域各族群的互动关系中普遍存在着文化的互动与交流。
多民族“花儿文化”的共性缘起于同一社会制度、当地相似的自然环境、各个民族的长期聚居形式和交往形式[5]。“花儿文化”的共性是多方面、多维度、多层次的,在整合其他相邻民族的文化因此和内部文化构成上,不仅呈现其独特的地域特色,也凸显各民族自身的特征。
从花儿的歌唱类型来看,藏族一般用藏语演唱民歌,如青海地区的“酒曲”“拉伊”。拉伊为藏语音译,属藏族“鲁体民歌”(多段体民歌)的一种,主要流行在甘青、四川阿坝地区。就藏文原意“拉”字有“山”之意、“伊”字有“歌”之意,两字连起来,即是“山歌”的意思。青海花儿和拉伊的整体结构形式非常相近[6],其中撒拉族花儿就常常以藏族拉伊作为起调进行演唱。藏族花儿歌词上的独特在于藏族花儿受古羌族及后裔藏族民歌的影响较多,表现出上句以单字结尾、下句以双字结尾的形式。藏族在演唱花儿时多以地方性方言为主,偶尔有藏语混杂,但花儿文本结构上却是藏族的格式。
例如:大石头根里①的清泉水,哇里麻曲通果给;
这里想你这没法儿,却干内曲依果给。[7]241
译文:大石头根里的清泉水,花黄乳牛吃水着哩;
这里想你这没法儿,你那里做啥②着哩③。
这种以汉语和藏语两种语言相间的花儿形式,就是典型的“风搅雪花儿”。
例如:清茶不喝奶茶喝,渴死了凉水嫑喝;
有撒冤枉了给我④说,亏死了给旁人嫑⑤说。[7]242
藏族以他们的语言习惯来演唱花儿,例如将“不喝清茶喝奶茶”演唱为“清茶不喝奶茶喝”的倒装句,这种演唱方式对河湟其他民族花儿的演唱也有一定影响。
回族人民在日常生活中常唱的“小曲”,称之为小调。宴席曲,又名“家曲儿”或“菜曲儿”,是相对于将“花儿”称为“野曲”而说的,广泛流传于青海省海东、海北、门源等地,是回族在喜宴上所演唱的一种花儿形式。回族花儿常见的有《河州令》《马营令》。混合语是回族花儿的又一明显文本特征,受中亚等外来地域文化的浸染,回族花儿文本中仍保留了不少阿拉伯语、波斯语的外来词汇。例如“赛俩目”(回族见面时问好用语),“口唤”(过世、逝世)等。除此之外,回族花儿保留了许多古代汉语词汇和语法,这些词语在现代生活中已不再使用,但在回族日常用语和花儿内容中常见,例如“孽障”(可怜)、“脸脑”(脸)等。
例如:大山跟里的馒头花,叶叶儿绿⑥,杆杆活像是海纳;
我俩裹络着白头下,手领上手,捂上个拐棍了罢哈。[7]240
“海纳”为阿语Hinan的音译,海纳花即凤仙花。在回族人手中海纳作为一种自然染料可染指甲,所以海纳花又名指甲花。将海纳与少许明矾相拌捣碎,敷在指甲上,用报纸或纱布包好,再用绳子缠绕以防滑落,一夜过后便可染出娇艳的颜色。波斯历来以生产美容剂和化妆品著称,古代中国宫廷皇后妃子描眉用的脂粉(她们称之为“青粉”)便是波斯的特产。[8]海纳花除染指作用之外,还可以用作染料,这也是波斯和阿拉伯人的创造发明。在他们的影响下,整个中亚、西亚和北非地区的妇女都喜欢“用这种植物的叶子把手染红”[9]。在过去物资匮乏的河湟地区,勤劳朴素的回族妇女便钟爱用这种简单、自然的方式来打扮自己。而且,这首花儿的用词很清晰地表现出外来词汇作为外来文化的遗留在河湟流域的渗透。回族花儿的各类用词成为各民族花儿独具特色的代表。
汉族花儿主要分布在河湟流域的东部。由于这一地区的汉族人民长期遭受战乱和颠沛流离的痛苦,曲调中虽保留着古羌族民歌辽阔、高亢的基调,更多地表现出汉族人民委婉、哀怨的情感,结束时尾音常落在虚字“耶”上。[10]最具代表的作品有《尕马令》《水红花令》等。汉族花儿的文本内容很多是描绘汉族民俗及节日的,其中也常用历史典故、神话作为起兴的内容,主要有《三国演义》《水浒传》等。河湟地区虽地处边疆,但汉文化也是典型的儒家文化,儒家思想、故事、人物也常反映在汉族花儿当中。
例如:杨大郎模样象宋王,印华城,身替宋王死了;
花青的模样大眼睛,来不成,活活的想死你了。[11]
这首花儿前半部分讲述的是杨家将杨大郎因为长相与宋王相像,替宋王赶赴双龙会。辽国天庆王设下鸿门宴在酒中下毒,杨大郎误饮毒酒,最后用袖箭杀死天庆王的典故。后半部分借杨大郎有去无回的典故表达了对心上人的想念。“花青”也叫花檎,产于青海乐都县,“花青”作为一种象征性比喻,主要指河湟地区因为强烈的紫外线辐射,妇女脸颊受紫外线辐射而变红,故也叫“花青脸脑”⑦,也称高原红。这些方言式的唱词也是地方语境中花儿的主要演唱语言。
土族、撒拉族等其他几个民族对花儿也有一定的影响,体现在青海省循化和甘肃省积石山县的撒拉族民众传唱的《撒拉令》,还有青海省互助土族自治县、民和县和甘肃临夏积石山县的土族民众中传唱的《土族令》[12]、保安族传唱具有代表性的《保安令》、东乡族的《东乡令》等。
例如:白牡丹跌在思日西了,紧捞慢捞者下了;
西格五拉尼怀里了,斯得格天气亮了。[7]243
译文:把尕⑧妹妹搂在怀里,紧搂慢搂着天亮了。
例如:大力架丫壑里过来了,撒拉的艳姑哈见了;
撒拉的艳姑世哈的巧,脚大嘛手大者坏了;
脚大手大的嫑谈嫌⑨,走两步大路是干散⑩;
艳姑的好处你没见,你见时涎水儿干咽。[7]242
前一首的土族花儿是土族人们用汉语演唱的,曲式大多为上下两个乐句,里面偶尔加进个别土语词汇。这种类型也是“风搅雪”。后一首的撒拉族花儿,语言风趣,唱法华丽而又不失淳朴,在旋律上还有规律地糅进藏族民歌的花腔颤音、华彩性装饰音。
以上这些花儿都体现了花儿文化的广泛性,与汉族、藏族和回族相比而言,其他民族在花儿文化层中的遗存则显得次要一些,也正是因为不同民族的文化积累,使得花儿文化特质不仅累积深厚而且独具特色。
历史上不同族群的频繁互动与杂居状态,在河湟流域积淀了诸多民族文化因素。在此基础上各族群文化特质不断整合,构成了“花儿”这一复合型文化现象。而“花儿”在形成过程中并不是单方面的,而是活性互动的发展过程。花儿作为一种活态文化其体系不断发生变化,这种变化与互动首先表现在对多族群文化的整合与传承上:整合作为一个动态的过程,它是历时性的也是共时性的。“花儿”的这种民族文化融合能力不仅表现在河湟流域各民族对花儿长久以来的热爱,也表现在花儿的曲调和唱词中;传承则作为一个历史延续的过程,“花儿”的发展不曾脱离历史上河湟地区各政权、各族群的发展脉络和演进,每一种文化、每一个族群都能在花儿中找到些许的映射。因此花儿文化展现出历史经度的深远,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族群外部的文化因素之间和内部文化因素之间一直处于互动状态,并且这种互动交流不曾停止。
花儿文化实际上就是在多元文化基础上对不同文化的组合,是各族群文化互动的结果。我们可以将花儿看作河湟文化区域内的文化丛,从当地的古羌族文化开始,其不断吸收外来的汉文化特质,逐渐从羌汉文化中分裂出鲜卑文化、吐番文化,再吸纳、融合伊斯兰文化、蒙古族文化和其他少数民族文化,在不断的文化接触、交融和整合中形成特殊的文化丛。通过各种文化的接触和交流,各族群文化逐渐整合、渗透,而“花儿”就是这种多民族文化交融的代表。
社会人类学家费孝通认为:“在中华文化的发展过程中,多元的文化形态在相互接触中相互影响、相互吸收、相互融合,共同形成中华民族和而不同的传统文化,”[13]指明了在多元文化背景不同类型的文化只有相互融合、整合、交流并取长补短,才能共生共荣”。和而不同中的“不同”指在不同文化发生互动和交流时,一种文化虽然可吸取其他文化,但各自的文化特质并不能完全被淹没。“和”指的是文化之间相互渗透、相互融合、相互整合,体现了河湟流域的文化包容性。
花儿文化是汉族文化、古羌族文化、伊斯兰文化共同接触融合而形成的民歌文化体,是各族群文化交流、渗透的多元文化载体。花儿文化作为这一流域文化背景下的活态文化将各民族的情感诉求、文化特质融入其中,但并没完全覆盖或者说摒弃任何一种文化,从而形成了多元文化共生互补的文化形态。由此可见,花儿作为民族多元、文化多元、历史多元整合和渗透的载体,长期存在于河湟流域各民族的日常生产生活当中,又在复杂发展过程中保留了各自的文化特征,促进了各民族文化内涵的深层次交流,形成了河湟流域特有的多元文化糅合包容的局面。
从社会共生论的视角来看,它强调共生单元间的优势互补,互相借鉴,以实现扬长避短之效。共生单元只有在尊重其他参与方的基础上,才能扩大共享领域。[14]花儿作为一种活态文化,在长期的社会生产生活中各民族以自身的独特文化滋养着花儿,为其注入新的血液。这不仅使得花儿成为这一流域受欢迎度较高的民间娱乐形式,也成为各民族相互了解、互相团结的纽带。表面上花儿文化所展现的是一种文化上的包容性,实则更深层次地反映出各民族长期和谐共处的内在机理。一方面,经久不衰且代代传唱的花儿,在糅合和吸收了各民族所特有的文化元素的基础上,以其自身长久的稳定性保持自身叠代式的发展,折射在民族关系上也表现了各民族长期包容共生;另一方面花儿作为一种文化形式,不仅打破了地域限制也跨越了民族,成为河湟流域各地区各民族相互了解、交往的情感纽带。
民族交往作为人类特有的生存方式和行动方式,是民族社会发展的动力、源泉和结果。[15]各民族由于生产生活上的差异性,使得民族交往的过程变得十分复杂。花儿作为一种各民族的共有文化,可以将花儿视为民族间的交往、协调、沟通的手段。以“花儿”为共同文化实践方式的各民族在不断互动和交融中,加深了对彼此的认同和尊重。由此所衍生出的包容共生的状态,是文化糅合与包容的体现。传唱花儿不仅能够促进各民族之间的交往联系,还能够发挥促进民族团结、稳定民族秩序的重要作用。
总之,各民族人们通过创造和演唱形式丰富的花儿,在这一共有的文化形式中产生精神和心理上的共鸣。“花儿”不仅跨越了习俗、语言、行业、年龄、性别的维度,更是各民族人们心中共同的情感认同和文化认同,成为这一区域内人们共同的精神文化,反映出多年以来和谐共生的民族关系。
由此可见,“花儿”是不同文化属性的各民族是相互认可、理解和包容“他者”的文化要素,也是一个多元文化糅合共生的文化复合体,表现了河湟流域各民族对多元文化包容整合、自然互化的态度,以及应对文化冲撞时的调适与整合。而花儿所折射出来的花儿文化不仅是河湟流域各民族文化共生的内在潜力,更是各民族包容互嵌、和谐共生的现实实践。
注释
①根里的:gen li zi 意为底部的。
②啥:sa 意为什么,表示疑问。通撒,同意。
③哩:li尾音词,无实意,常用于花儿结束。
④我:nao本意,花儿文本中可能写为“脑”。
⑤嫑:biao不要。
⑥绿:lu 本意。
⑦脸脑:nan,nao 意为脸蛋,面孔。
⑧尕:ga 意思为小,扩展有智慧,疼爱的意思。尕妹:小妹。
⑨谈嫌:tan,xian 方言:意为找茬,嫌弃。
⑩干散:gan,san 形容人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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