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0
任继新
泰安市博物馆近年曾在日本、韩国、我国台湾地区及内地多个省份的文博机构推出了泰山石刻拓片展,赢得了社会各界的广泛“点赞”,甚至在当地一度引起了泰山文化热。基于此,引发了我们对石刻拓片展价值的再度探讨。
石刻以其优越的特性和悠久的历史,在中华文明的发展进程中发挥了无可替代的承载与传承作用,邹城铁山摩崖石刻《石颂》盛赞之曰:“缣竹易销,金石难灭,托以高山,永留不绝”。以先秦《石鼓文》及秦始皇东巡刻石为开端,石刻在中华大地上遍地开花,有的矗立荒野,有的高居庙堂,有的隐匿地下,它们从远古走到现代,历代均有新品加入,终成满载中华文明的时空列车。正如王烨所言,“中国古代碑刻历经2000余年的发展变化,分布地域辽阔,形式多样,数量巨大,内容涉及哲学、宗教、历史、地理、经济、政治、军事、文化、艺术、教育、科学、技术、民族等许多方面。因此,有人认为它可与中国古代《二十四史》相媲美”[1]。
以泰山石刻为例,泰山石刻遍布泰山上下,数量极多,名碑荟萃,书写着泰山绵延数千年的厚重文化积淀。其中,有名扬天下的秦《泰山刻石》,有被奉为汉隶名贴的汉《衡方碑》《张迁碑》,有造型独一无二、尽显女皇创意的唐《双束碑》等名碑;有唐代大型摩崖《纪太山铭》以及宋《大宋封祀坛颂》、《大观圣作之碑》、《大宋天贶殿碑》、《东岳天齐仁圣帝碑》、《重修泰岳庙记碑》,明《封东岳泰山之神碑》及清康熙《重修东岳庙庙记碑》、乾隆《重修岱庙碑记碑》等丰碑巨制;有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泰山经石峪《金刚经》摩崖刻石;也有遍布山野、不计其数、风格各异的文人墨客的题记、题诗等,如明杨可大“天下奇观”、清金啓“气通帝座”、宝清“拔地通天”、吴大澂“虎”、玉构“五岳独尊”、刘廷桂“虫二”、民国李和谦“如”等著名题记,清吴大澂“望岳诗”、乾隆“题环咏亭”等著名题诗;还有汉画像石、明“太极图”、“五岳真形图”、清“御制汉柏之图”等著名石刻图。据统计泰山石刻达6200余处[2],在此不再详细列举。季羡林在为《泰山石刻》撰写的序言中感慨道,泰山“存留的泰山石刻数量之多、形制之巨、历史之悠久、年代之连续,也是绝无仅有的……从远古到现在,人类进步的脚步,都能在泰山上反映出踪迹,之所以如此,应归功于泰山石刻”。乡贤袁明英进一步将泰山石刻的价值具体分为美学、文学、书法、景观、史学、宗教与民俗等七个方面进行了颇为深刻而系统的论述。
虽然包括泰山石刻在内的历代石刻的价值如此之高,但是其却有着无比笨重的身躯,动辄数千斤、数万斤乃至数十万斤,刻在巨石上的摩崖石刻的重量更是难以衡量,使其不便于甚至不可能被移动。如素有“孔庙碑王”之称的曲阜孔庙清康熙《大清皇帝御制阙里至圣先师孔子庙碑》,整碑身重约三十五吨,加上赑屃、水盘重达六十五吨,据民国兖州乡绅王小隐著《圣迹导游录》载:“碑高二丈九尺五寸,其基重凡十二万觔(斤),自北京西山选材制就以后,由河北通州运河登舟南下,至张秋镇,再以牛车载至曲阜,计用牛五百头”。可见,在交通极不发达的古代,碑刻的运输堪称大工程,不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所能形容的。即使在今天,碑刻的移动也非易事,何况即使成功也有可能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最终得不偿失。很多泰山石刻的移动,更是如同移山,还不包括后续为之创造适宜的展览环境等,若行此举,必是劳民伤财,置文物与险境,百害而一利。而石刻拓片,堪称石刻的“真身”或“灵魂”,其将附在自然之石上的人文因素原原本本的呈现到单薄的纸片上;石刻拓片展,正是将众多石刻拓片有机组合并集中呈现,如同给石刻珍品“插上翅膀”,飞跃崇山峻岭、江海湖泊,到达千万里之外。
石刻拓片是石刻传拓技艺的成品,石刻传拓技艺是我国非常重要的一项非物质文化遗产,且其流派较多、风格各异。以泰山石刻碑拓技艺为例,其在2015年被泰安市政府列入第五批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3],在2016年被山东省政府列入第四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扩展项目[4]。
石刻传拓技艺历史悠久,萌生于中华传统文化的肥沃土壤。所谓传拓,亦称棰拓,“传”与“拓”两字具有不同的含义。《字彙·人部》曰:“传,续也”,“拓”就是用纸和墨将文字、图像或花纹从金石上捶印出来。石刻传拓技艺是在石刻出现,纸和墨广泛使用的条件下产生的。先秦以来,我国石刻的数量与日俱增,东汉时,造纸术得以改进,出现了质地均匀、品质优良、便与书写的纸张,同时较大的制墨作坊也在东汉出现。石刻、纸张和墨的面世,客观上推动了传拓技艺的发明、发展和传播。据《后汉书·蔡邕传》:“熹平四年,乃与五官中郎将堂谿典……太史令单飏等,奏求正定六经文字。灵帝许之,邕乃自书丹于碑,使工镌刻立于太学门外。于是后儒晚学,咸取正焉。乃碑始立,其观视及摹写者,车乘日千余辆,填塞街陌。”如将此处的“摹写”,依照宋黄伯思《东观余论》中篇目《论临摹写摹二法》中对“摹”的理解:“摹,谓以薄纸覆古帖上,随其细大而拓之,若摹画之摹,故谓之摹”,那么传拓技艺在东汉已经出现,至少出现了早期传拓的“雏形”。又据《隋书·经籍志》记载:“后汉镌刻七经,著于石碑,皆蔡邕所书。魏正始中,又立三字石经,相承以为七经正字。后魏之末,齐神武执政,自洛阳徙于邺都。行至河阳,值岸崩,遂没于水。其得至邺者,不盈太半。至隋开皇六年,又自邺京载入长安,置于秘书省,议欲补缉,立于国学。寻属隋乱,事遂寝废,营造之司,因用为柱础。贞观初,秘书监臣魏徵,始收聚之,十不存一。其相承传拓之本,犹在秘府。并秦帝刻石,附于此篇,以备小学。”而此处的“相承传拓之本”显然说已是拓本,这说明石刻传拓技艺至少在隋以前就已发明。现存最早的拓本《温泉铭》(法国巴黎图书馆)上有一行永徽四年(653)的题记,这也是石刻传拓技艺的最早实物证据。同时,唐代诗歌中也出现了石刻传拓技艺的影子,如韦应物《石鼓歌》中“今人濡纸脱其文,既击既扫白黑分”,王建《原上新居十三首》中“古碣凭人拓,闲诗任客吟”等。到宋代,文化发达,拓片风靡,拓印技艺得到了空前提高,为后世留下了许多珍贵拓片,当时对拓片就有“下真迹一等”的评价。元赵孟頫《松雪斋文集·阁帖跋》载:“宋太宗……淳化中,诏翰林侍书王著,以所购书,由三代至唐,厘为十卷,摹刻秘阁。赐宗室、大臣人一本,遇大臣进二府辄墨本赐焉。后乃止不赐,故世尤贵之。”同时宋欧阳询《集古录跋尾》及赵明诚《金石录》等的问世,说明宋代拓片收藏已十分流行。明清时期,传拓技艺得到进一步发展,拓片拓制水平不断提高,拓制更加精致,拓制范围不断扩大,种类和方法也更加多样。
石刻传拓技艺是中华传统文化千年不断、繁荣昌盛的重要推手。千百年来,很多石刻,轻则因为风吹、日晒、雨淋日渐损坏,重则遭自然灾害、兵燹焚毁,完全消失于历史长河中。后人还能一睹古物的风貌,体味先祖的文明与风采,全靠流传下来的拓片或拓本。唐窦臮《述书赋》云:“岐州雍城南,有周宣王《猎碣》十枚,并作鼓形,上有篆文,今见打本。”“猎碣”即“石鼓文”,“打本”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拓本或拓片。可知唐人赖传拓技艺得以领略周宣王《猎碣》的风姿。秦《泰山刻石》今仅剩9个半字,幸得有宋拓165字本和53字本(日本东京台东区书道博物馆),今人基本得以窥其先貌。汉之《刘平国治路颂》《赵宽碑》《三公山之碑》,北魏之《高庆碑》《高贞碑》,东魏之《高湛墓志》,北齐之《西门豹祠堂碑》《隽修罗碑》,唐之《等慈寺碑》《萧思亮墓志》《殷君夫人颜氏碑》《苻璘碑》《神策军碑》《魏公先庙碑》等极具史料价值的古代石刻原石早已不存或残破不堪,亦幸有拓本存世。再如在民间广为流传、被奉为古今书法名帖的柳公权《玄秘塔》、颜真卿《多宝塔》、欧阳询《九成宫醴泉铭》等,都是从已佚石碑上传拓下来,经过割裱而成的。试想中国古代若无此技艺,文化艺术的繁荣并绵延至今,将何其困难。正如王烨所言:“假如无碑帖拓本,中国历史将会出现无数的空白;至于唐代及唐代以前的蔡邕、钟繇、张芝、王羲之、王献之、顾恺之、智永、虞世南、欧阳询、褚遂良、王维、张旭、怀素、颜真卿、柳公权等书画大师的作品,今人也无法窥其全貌,或根本就见不到其点滴痕迹”[1](107)。
但是,如此“土生土长”又“劳苦功高”的“非遗”项目,却面临逐渐被边缘化的传承窘境。泰山石刻碑拓技艺第六代传承人张亚明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坦言道,如今,泰山拓片曾拥有的辉煌早已远去,繁荣时多达几百人的拓制队伍更不复存在,许多人不得不忍痛割爱,放弃了日益被边缘化的拓制技艺,特别是随着老一代传承人的先后谢世,年轻人又很少能静下心来潜心研究,使得该技艺后继乏人,泰山石刻碑拓技艺濒于失传,抢救、保护、传承该技艺已是刻不容缓[5]。其实,张亚明所虑反映的不仅是泰山一地的状况,也是全国的普遍状况。如何让更多的社会大众了解并喜爱这门技艺,进而研习之、传承之是是我们这一代人应有的使命,更是摆在当代相关文化工作者面前的棘手问题。举办高质量的石刻拓片展,并善加引导,甚至现场配以石刻传拓的演示,是颇为有效的途径之一,其通过石刻传拓技艺的佳作来“示美”,通过专业风趣的文字说明与富有亲和力的新媒体解说来“讲美”,让观众陶醉“美”中,进而寻求造“美”技艺,并热衷于专业人员的随展“传道”活动,最终达到让更多普通观众从“知之”、“乐之”,到“好之”并“传承之”的效果。
英国著名人类学家爱德华·B·泰勒(E.B.Tylor)认为“文化,或文明,就其广泛的民族学意义来说,是包括全部的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风俗,以及作为社会成员的人所掌握和接受的任何其他才能和习惯的复合体”[6]。中华传统文化是古代中国人情感、心理和智慧的结晶,更是一个极为庞杂的“复合体”。以“体现了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2](序言第1页)的泰山文化为例,其内涵丰富、外延广博,可谓包罗万象,其发源远古、历久积淀,可谓囊括古今。从横向内容组成上说,孟华认为“泰山文化……内容丰富多彩。从自然崇拜,到帝王封禅,直至雅士审美、文人创作、大众游览;从宗教活动到民间信仰;从自然风光到人文景观,无不渗透出丰富的文化内涵。”[7],刘凌则将泰山文化进一步归纳分层为以“多庙混杂与道观主导”为特色的器物层,以“帝王大祭与民众朝山”为特色的体制层,以“务实重效与天人合观”为特色的心理层[8]。从纵向历史发展上说,周郢将泰山历史文化发展分为五个时期:先秦至秦汉时期,帝王封禅告祭泰山用以宣示君权神授,可称之为“政治山”形成期;魏晋南北朝时期,中国各大宗教在泰山竞相勃发传布,可称之为“宗教山”形成期;隋唐宋金时期,泰山文化的主流悄然转向了文人群体,可称之为“文化山”形成期;元明清时期,泰山文化舞台的主角转向了下层民众,可称之为“民俗山”形成期;民国以后,国人更加关注并揭示泰山文化的内涵与精神特质,可称之为“精神山”形成期[9]。
普通大众面对较为抽象、复杂、广博的文化,可能会有一种“老虎吃天,无从下口”的感觉,客观上需要一个接地亲民、精准提炼的媒介,这也是文博工作者面临的一个现实问题。从中国传统文化的展示与传播实践来看,石刻拓片展在很多课题中是最有效的途径之一。再以泰山文化为为例,因为“泰山石刻是泰山文化的载体之一,它是在石头上书写的泰山文化,文字记载的泰山文化,客观的泰山文化,是泰山文化的核心”[2](序言第1页),泰山石刻成为无可替代的泰山文化的承载者与展现者,而泰山石刻拓片展理所当然成为展示并传播泰山文化的极为有效而快捷的途径。泰山文博工作者,如同厨师一般,将石刻“食材”精心挑选、陈列布置,并配以专业而风趣的文字、语音、配图、视频乃至互动等“作料”,最终形成一道道让人垂涎的泰山文化精神佳肴。如欲提炼泰山文化的史学内涵,可选取秦《泰山刻石》、汉《张迁碑》、六朝《羊祉夫妇墓志》、唐《赵怀相造像记》《双束碑》《纪泰山铭》、宋《石氏先茔记》、元《张宣慰登泰山记碑》、明《郑贵妃修醮三碑》、清《古敖山今改青云山新修三元殿》等众多石刻拓片,以飨观众;如欲提炼泰山文化的宗教内涵,可选取道教之《重修安期真人祠碑》《双束碑》《青帝广生帝君赞碑》《重修洞真观记碑》,佛教之经石峪摩崖《金刚经》、《佛顶尊胜陀罗尼》经幢、《王盖周等造像记碑》《灵岩寺颂碑》,伊斯兰教之《清真寺重修碑序》《清真寺捐田碑》《来复铭碑》《清真寺示禁碑》等众多石刻拓片,以飨观众;如欲提炼泰山文化的民俗内涵,可选取《北斗盛会题名记碑》《泰邑合山会姓氏组碑》等数十通泰山香舍碑以及《石将军造像碑》《石大夫庙序碑》《重修石大夫庙碑记》等数通泰山石敢当民间信仰碑的拓片,以飨观众;如欲提炼泰山文化的书法内涵,可选取小篆之秦《泰山刻石》,汉隶之《张迁碑》《衡方碑》,隶变之晋《孙夫人碑》、唐《房彦谦碑》《纪泰山铭》,篆隶楷草杂糅之经石峪摩崖《金刚经》,廋金体之宋《大观圣作之碑》,台阁体之明《玄帝宫碑》等石刻拓片,以飨观众;如欲提炼泰山文化的文学内涵,可选取诗歌之汉张衡《四愁诗碑》、魏曹植《飞龙篇碑》、唐李白《游泰山诗碑》、杜甫《望岳诗碑》以及清康熙、乾隆百余通诗碑,游记散文之金杜仁杰《天门铭碑》、明于慎行《游三阳观记碑》,楹联之《岱庙坊楹联》《玉皇阁坊楹联》《五松亭楹联》《南天门楹联》等石刻拓片,以飨观众;如欲提炼泰山文化的美学内涵,可选取书写自然美的“泰山天下雄”“雄峙天东”“绝然高大”“拔地通天”“虫二”“东天一柱”“青未了”“登泰观海”“月色泉声”“泉响云飞”等题刻以及书写神韵美的“孔子登临处”“泰山压顶不弯腰”“五岳之尊”“五岳独尊”“万代瞻仰”“望吴胜迹”“气通帝座”“国泰民安”“洗心”“涤虑”“景贤石”“能成其大”等题刻拓片,以飨观众;再如提炼某一历史时期的泰山文化风貌,可依石刻之镌刻年代等选取展品,在此不再一一举例。当然,每种文化内涵的提炼都少不了精妙“作料”的配制,因展而异,在此亦不一一赘述。正如开篇所述,泰山石刻拓片展,几乎所到之处,观众争相点赞,甚至引起当地泰山文化热潮。
石刻拓片展陈列的未必是珍贵的文物,有的甚至就是当代的拓印制品,但其带给观众的“穿越时空”之感,丝毫不逊于文物珍品的展出,而我们却基本无须承担文物珍品展览所附带的种种风险。
从空间角度上说,观赏石刻拓片展,观众如同跨越千山和万水,游走于散布各处的瑰丽旧刻,赏遍四方雅美。石刻拓片展大多是围绕某一主题而精选的各处石刻拓片,如观众到亲临实地,恐难“一日看尽长安花”,甚至会历尽坎坷,终无所获。即使原石刻选自一处,其实地观瞻的方便与清晰程度也往往不尽人意,如有的摩崖石刻为了借助自然节理面往往高居悬崖峭壁之上。而石刻拓片展如同高倍望远镜,清晰呈现出远方的文化,观众可“坐享其成”。以泰山石刻拓片展为例,确定主题之后,所选拓片之原刻一般来自泰山各处,有的收藏于博物馆或寺院庙观,有的散布于荒野,有的隐身于深山,有的显露于绝壁,从上文列举的各种主题的石刻拓片展展品所处位置中即可见一斑,在此不再一一详列。虽然绝大多数原刻来自一山周边,但是,6000多处泰山石刻分布在面积达7000多平方公里的区域中,除了泰山中路的文化中轴线条带上有集中分布外,还有数量极为可观的石刻分布于泰山南麓、东麓、西麓及周边寺庙与各县市区[5]。
从时间角度上说,观赏石刻拓片展,观众如同跨越往昔和今朝,停留于不再重演的各个年代,阅尽历代风流。石刻几乎贯穿了整个中华文明的历史,石刻拓片展虽然就在当下,但其展现的却是以前甚至是远古的文化,尤其是拓片仅载录自然石上前人留下的人文印记,使观众如同穿越“时间隧道”,被近距离地引领体味前人创造的文明。如果展览的有那些原石刻早已消失或破损在茫茫历史中的拓片,因其留下了原石刻的青春风姿,那么该展览带给观众的“时间倒流”的感觉更真切而强烈。以泰山石刻拓片展为例,因为泰山石刻具有自秦至共和国时期绵延不断的完整时间序列,几乎不论哪项主题的石刻拓片展,均可选取不同时代相关石刻的拓片,组建一个较为完整的发展演变脉络。当然,有时也可以根据需要,集中展出某一时代石刻的拓片。如果展品中有秦《泰山刻石》宋明拓片、汉《张迁碑》明拓、经石峪摩崖《金刚经》明拓片、唐《纪泰山铭》明拓片、清明德《望岱纪略碑》民国拓片以及冯玉祥《泰山诗画碑》民国拓片等原石已不存或有所残损的拓片,则观众的历史穿越感会极速增加。
总之,石刻拓片展,以单薄承载厚重,以佳作助推传承,以狭小见证广博,以眼前呈现古远,铸就厚重而灵动的风景,我们当广其路、倡其行、美其美,使其为“中华文化展现出永久魅力和时代风采”[10]做出应有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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