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叙事与密室逃脱游戏的融合趋势探析

陈坤

波德莱尔（Baudelaire）认为：“每种艺术都表现出侵犯邻居艺术的欲望。”电影与游戏作为第七艺术与第九艺术，两者表现出了互相“侵犯”的欲望。这种“侵犯”源自两者间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彼此吸引，催生出位之思，进而走向融合。影游融合已经成为学界和业界的重要研究课题，但是目前相关研究集中于对电影与电子游戏、网络游戏融合的研究，缺乏电影与线下实景游戏融合的研究。如今，以真人密室逃脱游戏为代表的实景游戏发展迅速，已成为风靡全球的新型娱乐方式，并对电影产生了多方面的影响，相关研究亟待加强。

一、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的发展

真人密室逃脱游戏是一种玩家在真实的密室中寻找线索、解答谜题、逻辑推理及破解机关，与其他玩家合作，在限定的时间内逃出密室的实景游戏。该游戏是在真实的场景中进行，有别于线上密室逃脱游戏，所以又被称为“实景密室逃脱游戏”，是一种集社交、减压、推理、角色扮演与运动为一体的新型实景游戏，是实景娱乐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真人密室逃脱游戏把“观众”变为“玩家”，把“看电影”变为“演电影”，让玩家走出网络游戏中的虚拟世界，走进真实的密室中去探索，玩家通常会邀请同伴进行近距离互动，通过团队合作释放压力、收获友谊。这是真人密室逃脱游戏从实景游戏中脱颖而出的重要原因之一，这一因素使其发展为新一代年轻人聚会、公司团建时备受推崇的新型娱乐方式，是一种不可忽视的文化现象。

随着《密室大逃脱》《星星的密室》与《明星大侦探》等影视节目的热播，众多影视明星在节目中畅玩真人密室逃脱游戏，进一步提升了该游戏的大众影响力，玩家群体持续扩大，助推了中国真人密室逃脱游戏产业的发展，其产业链基本成熟。艾媒咨询发布的《2020年中国密室逃脱行业发展现状及用户行为洞察分析报告》（以下简称《报告》）显示：中国密室逃脱注册企业数量经历了爆发式增长的过程，2019年，中国密室逃脱行业市场规模突破100亿元，门店个数超过10000家；2020年，有64.05%的受访用户玩过真人密室逃脱游戏。此《报告》主要分析真人密室逃脱游戏产业。近年来，真人密室逃脱游戏已从早期的解谜型游戏发展为更重视故事的叙事型游戏，出现了有真人NPC（Non-Player Character）参与互动的沉浸式实景密室，NPC是游戏中不受玩家操纵的游戏角色。在真人密室逃脱游戏中，NPC由真人来扮演，故被称为“真人NPC”，是否有真人NPC参与是真人密室逃脱游戏区别于线上密室逃脱游戏的重要标志，已成为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的特色与亮点。电影是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的主要创意来源之一，叙事性是电影与真人密室逃脱游戏共同的特征，真人与实景成为两者融合的重要媒介，密室中的谜题与机关是真人密室逃脱游戏与电影共同的叙事元素，进一步促进了两者的融合。

二、电影与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的融合

（一）影游类型的融合

真人密室逃脱游戏是以实景密室为叙事媒介的游戏，其游戏类型主要通过特定的游戏主题来体现，已成为吸引玩家的核心元素。电影的诞生早于真人密室逃脱游戏，是游戏的重要学习对象，一些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的剧本由电影剧本改编而来，电影的类型被对应转化为游戏的类型。例如，《釜山行》《生化危机》《摸金校尉》与《千与千寻》等电影都已被改编为相同类型的真人密室逃脱游戏。2021年2月，陈思诚在接受猫眼电影采访时说，团队将把《唐人街探案》系列电影开发成同类型的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电影的类型化推动了真人密室逃脱游戏朝着类型化、主题化的方向发展。受悬疑、恐怖、探险与科幻类电影的影响，市场上对应出现了悬疑、恐怖探险与科幻类的真人密室逃脱游戏，参照电影类型开发同类型的游戏已成为商家的经营之道。同时，真人密室逃脱游戏也影响了电影类型，电影也能从真人密室逃脱游戏中汲取创作灵感，国内外都出现了一系列有真人密室逃脱游戏元素的电影，被称为“密室逃脱类电影”，简称“密室类电影”，正逐渐发展成一种新的电影类型。这类电影广受好评，尤其获得了密室逃脱游戏玩家的青睐，并为低成本电影的突围提供了新思路，多部密室类电影已成为“以小博大”的经典案例。例如，美国2019年上映的电影《密室逃生》、中国的《迷魂之密室逃脱》与《幕后玩家》等都是融入密室逃脱游戏元素的电影。《密室逃生》中的男主角丹尼在影片中的身份就是密室逃脱游戏的玩家，《迷魂之密室逃脱》中的男主角桑文的身份是一位密室逃脱游戏设计师，《幕后玩家》的主演徐峥称自己在影片中“如同玩了一场密室逃脱游戏”。观众欣赏此类电影犹如观看一场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直播。《密室逃生》以900万美元的低成本收获了1.55亿美元的高额票房，巨大的成功促使索尼哥伦比亚影片公司推出了电影续集，体现了密室类电影的产业价值。《心慌方》系列电影是“密室类电影”的开拓者，也是低成本电影，在全球范围赢得了票房与口碑的双丰收。此外，《极限空间》《玩命记忆》与《终极面试》都可以被归入密室类电影。因玩家与观众减压、寻求刺激的心理需求，目前这些电影与真人密室逃脱游戏集中于悬疑、恐怖与探险这类强感官刺激的类型，这些正是游戏擅长的类型，可见电影与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的类型呈现出密切的关联性。

（二）影游空间的融合

巴赞（Bazin）说：“电影的全部是如何在空间中放置身体。”密室是个封闭的空间，人物被“放置”在密室中，有利于营造神秘紧张的气氛，增强故事的戏剧性，使观众或玩家的注意力更集中。密室类电影与真人密室逃脱游戏都是在限定的空间里进行叙事，密室成为两者共同的叙事空间，为两者的融合提供了契机。两者叙事的开端一般都是人物身处一个密闭空间，然后以逃出密室为目标进行解谜及闯关，结局为能否逃出密室。为让玩家或观众更好地进入状态，谜题一般由易到难、循序渐进，以减少叙事的跳跃性，密室的空间常通过不同的功能与关卡来提高辨识度，以展示清晰的空间关系。虽然空间被限定在密室内，但是为了让观众或玩家保持好奇心与新鲜感，不同功能的密室内有不同的谜题与机关，共同形成“密室奇观”。密室的种类既有静态的密室，又有动态的密室。电影《密室逃生》在拍摄时搭建了真实的密室，并融入了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的空间元素，其主要空间由6个不同功能的密室组成，既有动态密室，又有可移动的密室，不同的类型与功能提高了密室空间的辨识度，观众被密室空间内变化多端的谜题与机关奇观所吸引。电影空间的密室化为电影的叙事提供了新思路。《心慌方》系列电影的主要叙事都是在密室中展开，电影中的密室结构复杂，由上万间小密室组成一个巨大的立方体，只有一个出口，机关极具科幻感与游戏感，可移动的密室使密室的空间不断变化，剧情随之变得扑朔迷离。人类学家爱德华·霍尔（Edward Hall）把个人空间分为四种，即“亲密、个人、社交与公众距离。亲密距离是最小间隔，约为十八英寸之内，体现了亲密友好的关系，若这个距离被陌生人侵入，则会引起怀疑或敌视。个人距离是比较有分寸感的距离，较少有直接的身体接触”。真人密室逃脱游戏与密室类电影中的个人空间主要表现为前两种，在密室中，人物的空间距离被拉近，为人物之间的互动提供了更多可能性，人物可能因此产生冲突，也可能变得更亲密。玩家在共同解谜的过程中由个人距离走向亲密距离，有利于亲密关系的建立，所以，情侣们热衷于玩真人密室逃脱游戏；即使是陌生人通过合作来共同闯关，也可能拉近彼此的个人心理距离，重新认识彼此。所以，真人密室逃脱游戏被定位为有社交属性的游戏。

电影中常利用角色空间距离的变化来表现人物关系的变化。电影中的密室既是物理层的空间，也是心理层的空间，密室如人性的万花筒，在密室中可以洞察人性。密室类电影中的人物常来自不同的阶层，从事不同的职业，有着各自的秘密。随着危机来临，逐步暴露出各自的秘密，解谜变为解秘，人物的真面目逐渐被揭露出来，密室的操控者或幕后的主谋随之浮出水面，通过密室空间来表达控制与反控制的哲学之思。在电影《极限空间》中，4位数学达人在移动的密室空间中解谜，每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开始费马被众人误会是幕后的主谋，解谜的过程中青年数学家珈罗瓦的谎言被揭穿，最后才发现真正的主谋与操控者竟然是年长的数学家希尔伯特，电影如同一场考验人性的密室逃脱游戏。

打造和体验电影级的密室空间，成为真人密室逃脱游戏从业者与玩家的追求。“电影感的密室”是游戏产品宣传中一句广受欢迎的广告词。商家参照电影的空间来建构游戏的空间，《釜山行》《千与千寻》与《生化危机》主题的真人密室逃脱游戏还原了电影空间，延续了电影中建筑与空间的美学风格，让玩家产生心灵回归感，获得穿越时空的感觉。例如，真人密室逃脱游戏《釜山行》为了追求空间的真实感，空间设计师参照了电影中的空间，把密室改造成火车站与列车，并在车厢里还原了列车里的座椅与玻璃窗，传统的密室被陌生化，驱使玩家在不同的车厢中逃脱，产生身临其境的沉浸感。游戏商家除了自己搭建空间外，还可以直接把影视拍摄基地转化为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的游戏空间；或者把废弃的拍摄空间改造为密室，变废为宝，实现空间的合理利用，既可以节约游戏设计成本，又有助于减少对资源的浪费。真人密室逃脱游戏商家INX戏精学院在象山影视城把《长安十二时辰》的拍摄地改造为游戏空间，保留了原片中的全部场景，把整个唐城空间打造为“沉浸式密室”。《长安十二时辰》的空间直接被转化为游戏的空间，让玩家穿越到唐朝，该游戏获得了玩家的广泛好评。这种创新实践颠覆了人们对传统密室的认识，密室的定义、内涵和外延随之发生变化，不再局限于传统的封闭空间。由此可见，电影的拍摄基地、电影小镇与主题公园都可能变为游戏空间，为电影与游戏的融合提供了新思路。

（三）影游叙事方式的融合

电影与游戏同属于叙事艺术，叙事性是真人密室逃脱游戏与电影的共同特征。互动性是游戏的本质属性，在真人密室逃脱游戏中，玩家NPC参与了游戏叙事，并成为故事的一部分，进入游戏世界进行“想象力消费”。互动性与身体的介入性是真人密室逃脱游戏叙事的主要特征。整个游戏过程中，玩家与真人NPC、玩家与玩家、玩家与密室之间等都存在互动，通过多重互动来推动剧情的发展，调和了叙事与互动之间的矛盾，形成典型的借助身体的介入完成的“互动式叙事”。鲍德里亚（Baudrillard）认为：“在消费的全套装备中，有一种比其他一切都更美丽、更珍贵、更光彩夺目的物品，它比负载了全部内涵的汽车还要负载了更沉重的内涵，这便是身体。”鲍德里亚强调了“身体”在消费中的重要性，真人密室逃脱游戏让玩家与真人NPC的“身体”同时在场，通过互动直接刺激他们的“身体”，相比网络游戏，“身体”的介入作为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的叙事方式，能产生更强的沉浸式体验。这种叙事方式提升了玩家的体验，增强了玩家的代入感。另外，角色扮演也是真人密室逃脱游戏叙事的重要表现方式。当玩家与真人NPC穿上戏服去扮演故事中某个角色时，他们便进入了互动叙事模式。表演是这种互动叙事的主要表现方式之一，表演的核心是叙事。在游戏中通过表演推动叙事并传达谜题的线索，玩家类似电影中的主角，真人NPC类似于电影中的配角，玩家会想象自己成为某部电影中的明星，从而获得参演电影的体验感。

笔者调研发现，部分密室演员是电影表演专业的学生，他们的表演受到了电影表演的影响，并从电影的叙事方式中汲取灵感，部分游戏商家还会直接邀请电影明星来客串密室演员。在与玩家互动的过程中，密室演员常在现场进行即兴表演，“每一次表演即创造一次新的叙事”。这种生成叙事（Emergent Narrative）进一步增强了玩家的代入感，当玩家停下来观看真人NPC的专业表演时，类似在观看电影，“玩家”的身份瞬间转变为“观众”，这些体现了电影对真人密室逃脱游戏叙事方式的影响，密室演员的互动表演与互动叙事可以被视为电影与真人密室逃脱游戏融合的产物，密室演员也有成为优秀电影演员的潜力。

真人密室逃脱游戏也进一步推动了电影叙事方式的游戏化，促进了“密室式叙事”与“关卡式叙事”在电影叙事中的发展。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的叙事方式是在密室中通过解谜来推动剧情发展的“密室式叙事”，破解谜题是这种叙事方式中的核心。谜题成为电影与真人密室逃脱游戏共同的叙事元素，谜题一般从易到难，重视逻辑推理，玩家通过密切合作，解谜进行闯关，并推进剧情发展。谜题与机关共同组成不同的关卡，各关卡之间的叙事环环相扣，进而在谜题叙事的基础上形成了一种“关卡式叙事”。这种叙事方式遵循明确的闯关程序，前后有明确的因果关系，丰富了密室类电影、悬疑类电影的叙事方式。“密室式叙事”与“关卡式叙事”被电影《密室逃生》表现得淋漓尽致。影片开端，六位陌生人分别收到装有真人密室逃脱游戏入场券的盒子，然后共同参与一场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电影的“密室式叙事”是从烈焰密室开始，通过不同的密室、谜题与机关制造悬念，大家的共同目标是逃出密室，六人通过合作解谜，得以顺利通过第一关，随着谜题与关卡的复杂化，剧情逐步走向高潮，最终只有两人逃出密室。电影吸引“观众”像游戏“玩家”一样参与影片解谜与闯关，获得互动感与体验感。电影《极限空间》也体现了“密室式叙事”的运用，电影融入了大量谜题，4位主角在密室中通过解谜不断推进剧情。不少观众在观看电影的同时，也被吸引同步参与解谜，电影中的不少谜题也被商家运用于真人密室逃脱游戏中。

三、展望：电影与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的多维度融合

随着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简称AI）、虚拟现实（Virtual Reality，简称VR）、增强现实（Augmented Reality，简称AR）与5G技术的发展，跨媒介叙事变得更多元化，电影与真人密室逃脱游戏将逐步走向多维度的融合。随着AI技术在VR电影与VR游戏中的运用，VR电影与VR游戏中的角色都能与观众进行智能化即时互动，交互感变得更强。观众在观赏密室逃脱类的VR电影时，可获得多感官的体验，仿佛走进真人密室逃脱游戏之中。VR技术与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结合会产生VR版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玩家在玩VR版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的过程中如同在观看VR电影。电影与游戏的边界更加模糊，“玩家”与“观众”的身份趋向重合。搭建电影级的实景密室需要高额成本，是制约真人密室逃脱游戏叙事及其产业发展的瓶颈。借助VR与AR技术，可以在实景游戏中融入元宇宙，现实与虚拟融合，线下与线上融合，打破了传统的物理空间限制，可以在真人密室逃脱游戏中让玩家观看VR电影中的部分影像，把电影中的虚拟空间、虚拟角色与超现实的景观融入实景密室中。例如，玩家在实景密室中带上VR眼镜后可看到海底或太空等虚拟空间，并与鱼群或外星生物进行互动，这样有利于节约搭建实景密室的成本，进一步提高游戏的沉浸感。人工智能时代，将出现更有科技感的智能密室。机关复位的时间会被缩短，科幻类的真人密室逃脱游戏会增多，进一步丰富游戏的类型，将呈现出多样化发展的趋势，不局限于悬疑、恐怖类，以满足不同玩家的个性化需求。

戈尔迪尼尔（Gordinier）认为：“21世纪的电影导演是Play Station游戏机一代。”21世纪的电影导演中有不少是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的粉丝，电影与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的粉丝群体存在彼此转化的可能性。“中国电影票房的年度增幅停留在个位数，曾保持的每年高达20%以上的增幅，无可避免地已成为历史。”场均观影人次也面临下滑的困境，需进一步培育及扩大电影的粉丝群体。

当前，中国密室逃脱产业仍处于快速增长期，真人密室逃脱游戏已经在线上密室逃脱游戏的基础上积累了大量玩家，同时还能吸引剧本杀的玩家群体。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的玩家群体仍在持续扩大，影游融合将有利于把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的玩家转化为电影的观众，助力电影产业突破票房瓶颈。同时，密室类电影的观众也是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玩家的重要来源，EGA密室逃脱产业联盟非常重视与影视界的合作，曾与电影公司共同组织了电影《密室逃生》与电影《变身特工》上映的宣发活动。2021年6月，EGA密室逃脱产业联盟主办了全国性的密室逃脱游戏产业峰会，峰会的主题是“敢·破圈，真·无界”，邀请了电影界的从业者参会，共同探讨了电影与密室逃脱游戏等行业的破圈与融合发展。此类跨界合作有利于把电影的粉丝转化为密室逃脱游戏的粉丝。作为实景游戏中的翘楚，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的快速发展带动了“剧本杀”的发展。从游戏本质上来看，剧本杀是密室逃脱与狼人杀融合的产物，尤其是实景剧本杀融入了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的叙事元素，是对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的升级与迭代，市场上不少真人密室逃脱游戏店家同时推出了剧本杀游戏，剧本杀的实景搜证环节被安排在密室中进行，体现了真人密室逃脱游戏与剧本杀融合发展的趋势。所以，电影与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的融合，将推动电影与剧本杀的融合发展。

结语

媒介融合背景下，电影正以一种开放、包容的姿态与游戏积极融合，进行跨媒介叙事。电影研究不再局限于电影本身，以真人密室逃脱游戏为代表的实景游戏也在积极拥抱电影，两者互相渗透、互相借鉴、互相促进及互相影响，产生了有电影感的真人密室逃脱游戏与有游戏感的密室类电影，并使电影进一步融入人们的现实生活。电影与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的融合是影游融合的新趋势，密室成为两者共同的叙事符号与美学符号，促进了密室叙事与密室美学的发展，形成了独特的密室文化。中国已成为全球真人密室逃脱游戏产业最发达的国家之一，该产业有着广阔的发展前景。然而当前，中国电影产业高度依赖票房收入，产业链不够完善。电影与真人密室逃脱游戏的融合将为中国电影产业的发展带来了新的机遇。随着电影与游戏产业的深度融合，电影与真人密室逃脱游戏互为IP、互相衍生。未来将有更多电影IP被开发为真人密室逃脱游戏，以此延长电影IP的热度与生命周期，助力电影破圈，拓展电影IP的价值链。这样做既有利于促进真人密室逃脱游戏产业的发展，也有利于延伸及完善电影的产业链，从而助力中国由电影大国向电影强国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