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浅政明动画作品的主题与风格特征

李剑

摘要：作为日本动画电影界的“鬼才”导演，汤浅政明的作品主题与风格均有着鲜明的“汤式”特征，其主题大致分为两类：一类关注“自我”，即角色的内心世界与精神状态;一类关注“他人”，即人与外界环境之间的联系与羁绊。在风格特征上，汤浅政明常常利用带有隐喻性质的意象符号，主观大胆的色彩和颠覆传统的角色类型，将作品的本质与意义指向动画作品以外的现实世界。本文通过分析汤浅政明的动画作品，结合其作品中蕴含的个体情感与社会规范之间的伦理悖论，阐释了汤浅政明作品主题所呈现出的现实关注。

关键词：汤浅政明 动画主题 风格特征

汤浅政明的动画作品自始至终延续着他单线条的人物造型以及黑色幽默的意识。其作品大量使用隐喻手法，无论是主题和画风都在日本动画史上独树一帜。汤浅政明独特的艺术观念影响着他的创作风格，作品具有强烈的后现代主义风格，这也是汤式动画独特的魅力。

一、主题伦理悖论的探讨

汤浅政明的动画作品普遍架设了虚拟与真实并存的开放性语境，在一定的现实基础之上谈论伦理选择等涉及价值观的问题，使动画中的个体情感与社会规范间的矛盾或冲突具有了一定的普世意义，形成了一种伦理悖论。伦理悖论是一种价值判断，而不是逻辑推理，汤浅政明的动画叙事中的现实语境，也绝非一种理想化的现实主义。《四畳半神话大系》改编自同名小说，原著是日本作家森见登美彦，动画看似是校园青春主题，世界观架设也主要以现实中的大学图景和丰富多彩的校园活动为参照，但作品与常见青春校园故事的不同之处在于，它架设出了平行宇宙的环境，使故事的发生和终止都从平行时空的角度切入，反复围绕主人公从大一入学选择社团这一情节开始，在各种不同的选择下，发展出各样的青春故事。这种对平行世界的想象有着些许时空科幻的质感，加上复杂的叙事，使这样一个主题简单的故事带有了一定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汤浅政明的动画作品中所涉及的伦理悖论是其作品矛盾冲突的主要来源，其作品的所有情感都要围绕这一矛盾，要在其所探讨的伦理悖论中做出选择，包括情感中的爱恨纠葛，主客体的观点分歧，对过去的反思和对未来的拯救、好与坏的相对与绝对等种种伦理冲突。通过纠结的选择最终理解人性的丰富，维持价值观以及内心秩序的平衡，获得生命感悟的升华，这也是汤式作品伦理悖论的价值所在。

不同于电影所表现的真实世界，动画的开放性语境可以使想象的视听空间得到充分表现，合理平衡虚拟架构与真实情感的比重，使之服务于作品叙事，便能够充分体现出作品伦理悖论的价值与意义。所以在汤浅政明的动画作品里，为平衡虚实语境，反映伦理冲突，作品中的“真实”与“不真实”常常相伴相生。汤浅政明通常会在一个虚构的世界进行现实主义的描绘，把习以为常的元素放在迥异于现实的梦境之中，动画时空无界限的特点使汤浅政明对伦理悖论的探究也更为自由，不论真实世界观下的一些奇幻场景，还是虚拟世界观里的真情流露，汤浅政明都在动画的表现上铺陈巧思，将动画角色的情感性格以及故事的戏剧性淋漓尽致的呈现，这既需要在选材处理上有着基于丰富经验的准确判断，又要求作者对风格有着极强的把控能力。而汤浅政明擅长驾驭肆意夸张的风格，同时他的叙事手法也别出心裁，常常随意打破时空的藩篱，将无法预知甚至不明就里的悖论冲突代入故事里，并将之细腻处理，客观呈现出来，在虚拟与现实之间相互对比与照应，从而使“虚”与“实”相得益彰。

二、突显主题的社会现实

汤浅政明作品的主题特征除了其所包含的伦理悖论以外，另一个主题特征就是对社会现实的高度关注。动画的本质决定其影像与现实世界不存在直接的“点对点”的对应关系，而是有着一定的距离感，但汤浅政明没有忽视动画代表现实的能力，并使之在某种程度上触及真实。汤浅政明的动画作品内蕴现实主义精神或现实主义因子，即对生活本身的解析，对社会现象的探讨以及对人性的审视思考，反映出他对动画主题的多层次现实解读和对现实主义美学的探索。汤浅政明对现实的关注具有复杂性，这种复杂性并非是仅仅呈现客观事物的表面细节，而是深入挖掘表象之下所隐藏的矛盾现实。如果一味地将复杂的虚拟世界观架构挤压成一条完全逼真的幻觉鸿沟，这种架空的设定便缺少以人情人性与伦理规则为背景的土壤，缺乏了故事本身的现实关注意义，观众可能会感到肤浅与厌倦，那么虚构的故事也毫无意义;反之，如果从单纯的现实主义中撤回，来描绘真切的人与事物，架设可以与现实共通的情感，则更易形成现实主义的表达，且这种表达与汤浅政明对伦理悖论的呈现手段有机统一，相互渗透，相輔相成。透过大量汤浅的动画作品可以发现，他对现实的关注，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种是关注“自我”，即角色的内心世界与精神状态，如对爱情的思考，对梦想的追求;一种是关注“他人”，即人与人，人与社会，环境之间的联系与羁绊，如对人类发展的思考，对常规认识的反叛，以及对人性的讨论。

一方面，汤浅政明对自我的现实关注通常以个人为出发点，反思个人在“本我”“自我”“超我”三重人格之间的平衡状态。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提出“人格三重论”，分别是“本我”“自我”和“超我”。其认为人的生存状态是三者相互斗争而达到的平衡，一旦这种平衡状态被打破，人的自然状态也随之改变。汤浅政明作品中的角色几乎均存在这种自我观念，自我认知和自我心理困境与现实困境间无法调节的矛盾。带有热血题材的动画作品《乒乓》中的“阿扁”，在年少之时就具备着过人的乒乓球技能，因而性格轻狂，然而在之后的经历中他却受到了一系列打击。不同于普通的热血动画的是，汤浅政明将故事的剧情侧重点聚焦在“心理”层面，通过各种时态的发生展现阿扁遭受的打击，然后又通过一系列遭遇让阿扁开始进行自我审视，不再逃避直面挑战，完成对自我的救赎。

另一方面，汤浅政明也在作品中通过再现社会影像呼应一些社会心理与社会问题，呈现出对他人、社会、环境的深入思考。在动画作品《恶魔人》中，在恶魔挑衅之下的人类彼此相残，恶性斗争;而在《宣告黎明的露之歌》中，人类对人鱼怀有复杂的情感，一方面因为人鱼的可爱想要利用人鱼，一方面因为传说与谣言而对人鱼怀有恐惧与憎恶。汤浅政明的动画作品营造了一个相对复杂的社会环境，侧重从带有一定现实色彩的世界观下的社会历史状态出发进行描写，并以观者视角客观的表达人与自然社会之间的不和谐问题，通过对人物故事的刻画，深度展现了“他人”“社会”“环境”对人的心理影响及生活影响，作品带有着一定的批判现实主义色彩。

三、风格特征

汤浅政明的作品在风格上的一个显著特点是多变的表现形式。尽管作品风格多变，相互之间既有影响又有区别，但其作品的形式与风格，始终服务于作品的主题和内容，即作品主题决定作品风格。主题也是一部动画的灵魂，会对其受众的价值观产生导向作用。作品的形式风格是创作主体内容实践的精神产物，纵观汤浅政明的作品，皆具有高度的風格化特征。

1.意象符号化

汤浅政明的独特风格使他能够很好地掌控住各种非主流向的动画题材，诸如人兽恋、记忆储存、身体买卖。将这些另类题材加以多维度的画风相结合，并且也毫不避讳使用敏感元素来辅助作品的画面表现，既使作品不因性、暴力、黑暗等元素的融入而落于俗套，反而在作品中和谐统一，又使观众注意力始终放在作品想要传达的主题上。如在《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中，汤浅政明通过重复的使用某些具有象征意味的符号作为表达叙事时的含义补充：老年团的老人们的手表转速飞快寓意着人生短暂如白驹过隙，而少女手表转速很慢则寓意着青春年少大好时光无处消磨;学长在即将见到少女时心脏砰砰跳动时画面出现了原地打转越跑越快的小火车，传达出了学长内心紧张又急迫的心情。又如在《宣告黎明的露之歌》中，凯见到人鱼时眼球中出现了旋转的齿轮，随着齿轮越转越快，画面慢慢变白，这是凯太过兴奋眼花缭乱之后出现的短暂眩晕。汤浅政明之所以可以在作品中玩转多种意向符号，打破动画中意象符号的使用在固有观念上的藩篱，是因为他用意识流的感觉去创作，用超现实的表现手法把人物的外在和心理活动联系起来。如在《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中，少女与李白斗酒时，身后的背景里鲜花盛开。值得一提的是，汤浅式的意象符号在作品中也多带有隐喻的性质，其本质在于通过比较来传递那些表层和深层的相似性，意义指向动画电影以外现实世界，比如在其漫改作品《恶魔人》中，漫画作者永井豪所处的年代科技并不像现在如此发达，而在汤浅政明的改编下，故事被放在当下的时代环境中讨论，作品中出现了社交网络和智能手机，同时也加入了诸多涉及探讨虚拟世界与网络暴力的情节。原作中的“不良少年组”如今便不太有了，更别说所谓“不良”之间的迎面冲突。所以汤浅政明用当代说唱歌手的意象符号来替换原作中直言不讳正面批判的人物角色，电影中的这群说唱歌手以抒情的方式表现当下所处的状况，堪称是现代版的吟游诗人。

此外，汤浅政明的动画作品还通过对一些文化元素的碎片化应用的方式，来追求一种在文化差异之下可以共通的电影语言。从近期的两部偏商业化的电影《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和《宣告黎明的露之歌》可以看出，电影加入了许多具有代表性的日本文化元素，并将其巧妙地融入进电影环境中，将其“汤浅化”。如《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中不倒翁公主的形象，日式压纹的街道、木质结构的店铺都体现出电影时空在外，现实中日本京都独特而鲜明的文化符号。

2.色彩的主观性

在视觉效果的营造上，汤浅政明有着自己鲜明的审美风格，他擅长运用线条、色块、撞色的变化来直观的展现情感的变化。运用夸张鲜艳的配色来准确实现抽象概念具象化为他的作品锦上添花，这在日本动画之中独树一帜。汤浅政明的色彩风格具有以下几个特点：

首先，汤浅政明的色彩风格具有情感性。与在动画中使用碎片化文化元素符号如出一辙，汤浅政明的色彩具有情感性。这种情感性是民族文化，行为习惯和地域特征综合作用下的特殊情感。如《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中以大面积的鲜艳色块拼接出古都京都的夜生活气氛;在感冒之神侵袭时用低饱和度的灰暗背景呈现末世感;李白感染流感后人物色调颓暗，女主打败感冒之神后李白面孔逐渐红润鲜活等，这类带有情感性的色调已经成为汤浅政明讲述故事的工具和预示情节的技巧。其次，色彩风格具有主观性。汤浅政明动画的色彩是非常自由的，除了在场景设计中较为多变以外，汤浅政明也会根据动画作品的具体内容和故事发展的情况，将色彩进行合理的变化，使画面的视觉效果可以充分提升。色彩的主观应用对设计者的审美有着比较高的要求。汤浅政明在作品中频繁的使主观色彩与故事情节重新的加工和融合，构建起了一套自成一派的美学风格。比如电影《恶魔人》中飞鸟了将不动明代入酒吧时，不动明眼中呈现出了渴望恶魔力量的世界鲜艳危险的一面：酒吧里各个人物角色的躯体都被进行了色块化处理，它们不断跳跃变化着鲜艳的颜色，画面在短时间内呈现出数个鲜明的对比，随着镜头不断运动，不断拉伸远近变换，张狂的色彩被愈加粗犷地放射出来，伴随画面中人体轮廓线的流动处理与颜色变化，展现出鱼龙混杂的夜店里淋漓的纵欲景象，情境与色彩变化大胆肆意，不停切换的镜头带来恶魔世界的疯狂之感，达到一种极尽的张力，为观众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再次，其色彩风格具有符合主题空间架构的合理性。色彩是汤浅政明在创作作品空间艺术过程中极为重要的要素。其作品中常见的方法就是通过色彩的不断变换来强化画面的空间性，强烈的对比与反差使得场景更为立体化，更具有层次感。比如在《恶魔人》这样一部题材较为黑暗压抑动画作品中，黑白灰色被大量和反复的使用，灰色的明度变化，白色和黑色之间的对比，伴随着善与恶的交织，故事的空间感得到进一步的体现。又如电影《春宵苦短》中，汤浅政明反复切换冷暖色调，使观众的注意力集中在暖色调为主的区域中，当切换到冷色调的场景画面时，观众的视觉点自动便集中到冷色调的区域中的暖色主角身上，这种利用色彩对比营造的画面效果，使动画的层次感得到提升，便于强调表现对象，作品整体的空间感也得到强化。

3.角色形象反传统

首先，角色形象颠覆传统。在汤浅政明的动画作品中，人物的形象设计，故事的情节节奏，以及作品的立意等信息均以角色作为一种具象化载体向观众传递。角色塑造的成功与否对于动画作品来说至关重要。具体来说，动画人物的角色设计需要具有具体性，典型性，动作性，感染性，社会性，历史性，创新性这些审美特征。汤浅政明作品中的角色形象虽然夸张另类但符合角色设置的审美规律，并具有着其他动画作品所不具备的颠覆性，其作品中的角色有的造型离奇，荒诞不经，但它们符合逻辑，具有可信性，且能够在故事发展的不同阶段，在不同视角下，都能展示其角色形象同人物变化轨迹之间的联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汤浅政明的角色形象不是固定的，角色造型随情节的变化而变化，带有一定的主观判断，便于多角度，多层次地来塑造整体作品。

其次，角色设计突出线条感。汤浅政明擅长对人物夸张变形，有时完全打破规则。汤浅政明的角色线条用线放松不拘小节，这种风格的线条洗练并且偏爱使用大广角构图的手法，所以即使对角色的造型线条进行扭曲变形，画面也依然具有观赏性。如在《樱桃小丸子》的剧场版《我喜欢的歌》中，在“买东西舞姬”一曲部分汤浅政明就大胆將角色变形扭曲，对角色动作进行戏剧性的放大夸张，完成了一次角色的趣味呈现。又如《乒乓》，这部作品是汤浅政明作品风格的集大成者，无论是从奔放流畅的线条还是热血沸腾的故事情节，作品都是同类作品中难得的佳作。在《乒乓》中一镜到底的片头出自毕业于英国伦敦艺术大学动画专业的韩国女动画人崔映恩，她作画的线条随性复杂，有种画速写的感觉。她与汤浅政明团队中的另外一位原画师三原三千夫都曾单独负责过汤浅政明的TV动画当中一整集的分镜、演出、原画，而且两人也都偏好奔放流畅的线条风格。在汤浅政明的团队中不仅有这两位出色的动画人，还有来自法国、美国等全世界各地的动画人。正是与各种风格各个国家的艺术家频繁接触，才让本来就非常特别的动画作品变得更加与众不同。

再次，角色类型的儿童向与成人向。汤浅政明的动画角色的独特魅力不仅凭借其“汤浅式”怪异画风，且其作品里的人物角色类型呈现出儿童向与成人风格两种倾向。儿童向风格。这种风格带有可爱天真的童话感，人物形体浑圆柔软，配色柔和协调。溯源他这种风格的来处，可以发现他的内心始终保有对这种简单率真，充满拙稚与童真趣味的画面效果的追求。早在他担任动画《樱桃小丸子》的美术设计时，造型感就已经极度简化，具有儿童向特点。也许也正是由于“蜡笔小新”“樱桃小丸子”的影响，才使得汤浅政明内心一直钟情于动画的“玩趣”和“生机”。这种风格的代表作有《海马》和《宣告黎明的露之歌》，如《宣告黎明的露之歌》里的人鱼就用圆润的线条，加上圆眼镜、蓝头发打造了一个精灵般的角色。成人向风格。这种独特风格下的角色通常变形十分夸张，动作幅度剧烈，具有十分强劲的动势，配色强调对比，极具视觉侵略性。这种风格多见于汤浅带有实验性质的动画作品，其优势在于可以突破传统造型结构对人物动态的约束，能够更加自由地表意，使作品拥有更强的表现力。汤浅政明将这种成人向风格内化为自身风格的一部分，用这种超物理的表现方式调动观者情绪，作用观者意识。此外，两部青春恋爱物《四畳半神话大系》与《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则可以看作是两种风格的中和。

汤浅政明的想象力没有法则，脱离常规物理限定，无论是儿童向还是成人向的角色，人物动作都往往超出常理，具有很强的抽象化与平面化风格，这种灵活多变的方式为观众带来新鲜感。动画的本质是对现实世界的变形，这种夸张变形的角色设计把日常人物形象融入进对虚拟情境的思考，能使观众对角色产生一种与现实的陌生感。

结语

汤浅政明作品主题内核始终围绕着伦理悖论中二元或多元的对立与平衡，同时他也在动画这种非逻辑、非常规的空间维度中寻找着其与现实世界的关联，基于真实的世界创造一个充满想象，各种角色各种情感相互碰撞的时空，并大胆跳脱出动画原有的结构与形象的桎梏，重新设计动画的意象符号，色彩与角色形象，不断寻找最为生动写意的表达方式。其作品内含凝视悲欢、透析人性善恶、挖掘社会的病源的思想内核，蕴含着丰富复杂的情感内容。这样的动画作品无论从思想意义，艺术审美，故事趣味来说，其能量无疑都是巨大的。尽管早期的汤浅政明的作品并非以娱乐性为追求，而是注重作品的实验性与艺术性，但从最近几年的作品来看，《猫汤》《兽爪》再到《海马》，汤浅政明在努力平衡其作品的艺术性与通俗性。近几年，从《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四叠半神话大系》再到《宣告黎明的露之歌》，汤浅政明也在努力迎合大众，呈现出商业化的趋向，且其突破天际的想象力和穿透视网膜的冲击力依

然不减，成为其作品魅力的最佳标识。汤浅政明的动画天分被人冠以“今敏的后继人”。与今敏

的相似的是，汤浅政明同样具有非凡的想象力和天马行空的叙事技巧。二人的不同之处在于今敏的想象是以真实世界为底色来打动人心，汤浅政明更多的则是用想象去直接作用真实的客体世界，将意识与情感变得可视和具象，能如洪流一般引导着，裹挟着观众与人物共情。他作品中表现出的视觉艺术传达效果是远高于文字的，他能将所有难以名状的感受奉献在你的眼前。这种感染力是动画存在的意义，而汤浅政明将动画的这种潜力推向了极致。且其作品中所包含的先锋实验精神，在当今动画人中也是极为难能可贵的。宫崎骏曾经评价汤浅政明是日本百年难遇的天才动画人。汤浅政明为日本动画的后宫崎骏时代增添了一抹最绚丽的色彩。

“鬼才”导演汤浅政明的作品为动画的主题选择提供了多元的思路，为动画电影的带来了全新多维的镜头呈现，为观众带来或温暖动人，或肆意率真，或真实残酷的丰富情感体验，更激发跳脱于传统电影制作思维的新趋向和新发展，值得国产动画作品借鉴与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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