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0
王恒昕 岳亚
摘 要:“音乐哈尔滨学”这一学说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原因在于哈尔滨本就是一座音乐之城,陌生的原因是如何把音乐与哈尔滨之间的共谋发展问题解答清楚。音乐是城市的象征,城市是音乐的载体。文章意在探求“音乐哈尔滨学”从音乐與哈尔滨发生中的关联性问题,由表象上升到本质的过程,寻求其在城市学与地方学不同角度下的发展路径。
关键词:音乐哈尔滨学 音乐城市学 音乐地方学
伴随着首届“一带一路”语境下的“音乐哈尔滨学”学术论坛的成功举办,以哈尔滨为主体的音乐研究领域进入了学术视野。哈尔滨是东北特大城市,又具有鲜明的地方特性,区域是哈尔滨学的研究主体。“音乐哈尔滨学”有两个方面的性质归属问题。第一是站在城市学的角度研究音乐问题,第二是站在地方学的角度研究音乐问题。例如郭晓的《地方音乐学:破题与创新》(载于《艺术教育》2018年3月)便是从地方音乐学——地缘角度研究音乐问题,并指出注意音乐与地域在交叉时出现的间接影响因素;马卫星教授的《“音乐哈尔滨学”理论体系建构初探》(载于《黑龙江教育》2018年4月)从城市学角度,思考音乐与城市的融合与发展,并以苏格兰首府爱丁堡为例,试图扩大城市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从而达到城市音乐的发展。
首先,我们考量一下音乐城市学与音乐地方学的区别。我国著名科学家钱学森认为,“有必要建立一门应用的理论科学,就是城市学”,“城市学是研究整体城市产生、发展、变化和运行规律, 并与人文及自然生态协调机制的综合性系统科学; 地方学是关于一个地区或城市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艺术诸方面发展、变化和历史沿革研究的科学”。所以,“音乐哈尔滨学”既可以从应用性的、现代性的城市学研究入手,也可以从学术性的、史学性的地方学研究入手。音乐,则是研究侧重点。不论音乐城市学还是音乐地方学,音乐哈尔滨学能够成为一门显学,最主要的是能够从历史和现代两种身份剥离出来,让音乐成为哈尔滨的外在特征。
一、从城市学角度考察音乐哈尔滨学——以音乐传播实体为例。
哈尔滨在2010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音乐之城”的荣誉称号,这是音乐哈尔滨学——城市学被国际社会所认可的标志。音乐城市学的首要任务就是一个城市对音乐项目的规划运行。2015年哈尔滨音乐学院成立及哈尔滨新音乐厅竣工、2016年哈尔滨大剧院竣工,这些政府项目的投入使用,为哈尔滨音乐城市化布局增添了新的风采。
哈尔滨音乐学院设置音乐表演、音乐学、作曲与作曲技术理论3个本科专业,拥有艺术学理论、音乐与舞蹈学两个一级学科硕士、博士学位授权点,及艺术硕士专业学位。师资方面大量引进素质一流的教学名师,并呈现与俄罗斯等名校合作办学的特色。从2015年依托哈尔滨师范大学招收第一届本科生、研究生开始,2018年首次毕业典礼,欢送走了第一批研究生。哈尔滨音乐学院在短短4年的教学周期里频传佳讯,如特聘教师刘和刚携学生录制中央电视台《音乐公开课》,倾情演绎东北民歌,青年民族乐团亮相国家大剧院音乐厅等。哈尔滨音乐学院正是凭借着“高位起步、精英培养、尖端打造、特色发展”的办学理念,为黑龙江省乃至全国输送优秀的音乐人才。
随着2014年12月31日,新年音乐会圆满的落下帷幕,哈尔滨新音乐厅以高规格、高配置的视听效果进入了大众视野。音乐厅内设置了一台由世界著名的意大利鲁法第公司制作的管风琴,带给人们震撼的视听享受。哈尔滨音乐厅与哈尔滨交响乐团联手打造哈尔滨城市的西方音乐生活方式,这也是音乐在哈尔滨城市中的独特存在。而这种存在,也是伴随哈尔滨百年来的西方音乐视听习惯相关。
在2018年道略演艺产业研究中心举办的“演艺中国”博览会中,大数据显示哈尔滨大剧院在东北地区占活跃剧场前十名。哈尔滨大剧院承接音乐类相关演出有国内外知名钢琴家、提琴家独奏会,也有爵士乐、吉他等流行音乐会等,它给国内外各种音乐生活提供了一个展示平台,也给哈尔滨人民带来了更多元的音乐文化生活。
一座城市对音乐的市政规划,让音乐更加融入了大众生活;同时,音乐与城市融合,也让音乐成了城市的符号。哈尔滨作为东北北部文化艺术中心,又具有百年的现代城市基础,音乐与城市的融合变得相得益彰。哈尔滨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因为具有良好的重工业基础,曾被誉为“共和国长子”。随着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没落,寻求哈尔滨城市发展内核、城市形象符号,才是得以解决哈尔滨暂行新时代魅力的法则。音乐,便成为了这座城市最内在的特征。
二、从地方学角度考察音乐哈尔滨学——以“哈交响”为例。
哈尔滨能够在2010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音乐之城”的荣誉称号,是因为哈尔滨兴盛的音乐活动实体,包括“哈尔滨之夏音乐会”和哈尔滨交响乐团。交响乐团的诞生,伴随着中国封建制度的瓦解与西方音乐生活的进入,并行出现在同一个历史时期。这便是从地方学的历史角度审视该学问。西方音乐生活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是远东第一支交响乐团——“哈交响”,而正是因为这支交响乐团,却在当代出现了很多不同的声音。有的学者认为,哈尔滨交响乐团由于出现的断代问题,远东第一支交响乐团的称号颇具有些争议。
1896年,《中俄密约》的签订带来了1903年以哈尔滨为中心的“中东铁路”的建成。大批筑路的俄国人和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前逃离的俄国贵族人都迁居到哈尔滨这座小城,到了20世纪二十年代,俄侨占哈尔滨市人口的一半。1908年4月,哈尔滨中东铁路管理局将俄国阿穆尔铁路第二营管弦乐队调入哈尔滨,成立了哈尔滨(中)东清铁路管理局交响乐团。1911年建成的哈尔滨中东铁路俱乐部和贝壳露天剧场是老“哈交响”的主要演出场所。1935年,老“哈交响”被日本人控制,成立了哈尔滨交响管弦协会,直至1946年,原“哈交响”解散。
1961年第一届“哈夏音乐会”上,“哈交响”重新走入了大众的视野。“文革”之后,1984年第12届“哈夏音乐会”上,哈尔滨交响乐团盛邀美国指挥家理查德·庞丘斯指挥了《哈夏交响会》,让“哈交响”第二次回到大众身边。2008年5月《第一届中国交响乐之春暨哈尔滨交响乐团百年庆典交响音乐会》在国家大剧院演出。2014年12月31日,全新的哈尔滨音乐厅落成,随着“新年交响音乐会”的成功举办,“哈交响”再次以各种交响乐活动的举办而高规格地进入大众生活。
但是,很多学者对远东第一支交响乐团称号的质疑来源于 “哈交响”出现的断代问题。第一次断代是在1945年,老“哈交响”的大部分成员离开了中国,普尔克拉别克在首届“哈夏音乐会”上的指挥,成为了老“哈交响”最后一名乐者。第二次断代是由于在“文革”期间,“哈交响”所有音乐活动停止,直至1984年重新登上表演舞台。“哈交响”出现的断代问题,虽然带来了“远东第一支交响乐团”称号的争议问题,却并没有淡化哈尔滨人对西方音乐生活的记忆。断代的确带给了“哈交响”的不连贯性,但不可忽视带来了哈尔滨音乐生活的多样性。这种多样性又导引了哈尔滨音乐文化的多元化,而对外来音乐文化的接纳,才是哈尔滨焕发音乐艺术生命力的意义。
三、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以“音乐上海学”、“音乐北京学”为例。
2012年,上海音乐学院洛秦教授在《“音乐上海学”建构的理论、方法及其意义》(载于《上海音乐学院学报》2012年第3期)一文中,以社会学、人类学角度首提“上海学”。洛教授认为,“上海学应该是从对上海的分门别类及其历史和现状的研究中,找出他们的联系和内核,由此构成为研究和发展为上海这样一种都市型的学理,富有上海的特殊性,又含有都市学的共性”。以此为基础,出现了一大批围绕上海的学术专著和论丛,为“音乐上海学”的确立,提供了理论来源。“音乐上海学”和“音乐哈尔滨学”一样,都伴随着西方音乐教育、音乐生活而来的。上海国立音专的成立,上海工部局乐队的活动展开,给上海人民带来了全新的西方音乐视听感觉。以上海音乐学为研究主体的“上海音乐学”从史料整理、论著出版等方面丰富了该学问的学理深度。
“音乐上海学”学理的確立,带给“音乐哈尔滨学”一定的实际经验。以哈尔滨师范大学、哈尔滨音乐学院为首的院校分别组织了2009年、2014年、2018年中俄国际音乐学术交流研讨会,从史学角度记录了俄罗斯对中国音乐文化生活的影响,同时也丰富了这段史学研究的文献资料。
1994年,陈平原先生首提“北京学”这一概念,指出应该研究与北京相关的艺术与文化,包括了北京的音乐,因而产生“音乐北京学”。“音乐北京学”与“音乐上海学”和“音乐哈尔滨学”不同,它是以北京传统艺术文化为主要研究对象,探索在现代社会的接受情况。“音乐北京学”带给我们的启示是,注意考察近现代音乐史情况,这与“音乐哈尔滨学”出现同样的情况——西方音乐生活也是发生在近现代,梳理这百年音乐史,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不论是“音乐上海学”、“音乐北京学”还是“音乐哈尔滨学”,它们出现的初衷都是从过去、现在和未来三个时间跨度来记录我们的音乐艺术生活。不同的生活对应着不同的文化,不同的文化又暗示着城市的内涵。艺术是一座城市得以持续发展和传承文化的手段之一,音乐又因具备想象、抒情的特点成为城市的特征,它们相辅相成,抒写着一座城市的动人篇章。
结语
音乐与城市学,音乐与地方学的研究课题构成了“音乐哈尔滨学”的发展路径,即是应用性与理论性相结合、城市发展与地方史学相结合的研究方法。“音乐哈尔滨学”学问的提出,正是在新时代社会矛盾转变的大背景下,这也正是该学问发展的一个机遇。笔者认为,单一发展早已经淘汰,应多学科、多角度融合研究,确立“音乐哈尔滨学”的学理实据。
注释:
转引自《城市学》[M].宋丁.山西人民出版社.1988.12.
梁平达.城市学、地方学及鄂尔多斯学的兴起与发展[J].地方学研究.257-270.
参考文献:
[1]郭晓.音乐地方学:破题与创新[J].艺术教育.2018,3,31-36.
[2]吴冬颖.深入挖掘潜在优势 开发哈尔滨音乐文化[J].奋斗.2018,14,48-49.
[3]马卫星.“音乐哈尔滨学”理论体系建构初探[J].黑龙江教育.2018,4,9-11.
[4]董晓明.音乐北京学:历史、文化与周边[J].天津音乐学院学报.2015,3,12-19.
[5]洛秦.再论“音乐上海学的意义”[J].上海音乐学院学报.2018,1,116-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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