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技高等教育发展路径刍议

文|于海博

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的杂技教育主要以中等职业教育和杂技院团“团带班”为主，这样的教育模式在20 世纪乃至21 世纪初，为杂技事业的发展输送了大批人才，作出了重要贡献。但随着时代的进步和社会的发展，这样的教育格局既无法满足杂技事业的发展需求，也禁锢了杂技演员个人发展的潜力。笔者认为，目前杂技高等教育依然是困扰杂技事业发展的主要短板，亟须改进。

一、切实提高杂技演员的文化基础

长期以来，一方面受杂技自身手口相传授课传统的影响，另一方面受杂技演员入行早、演出任务繁重等客观因素的影响，杂技演员的文化水平普遍较低。虽然近年来随着杂技教育的发展，杂技演员的文化水平较以往有所提高，但文化基础普遍较为薄弱。以吴桥杂技学校为例，目前学校招收的是7—12 岁的学生，分为1—9 年级，按普通中小学课程的教学计划进行文化课程讲授，这期间学生在杂技学校阶段接受的应该是小学及初中的文化教育。众所周知，从初中到大学，中间还有高中三年的文化学习，这个阶段是至关重要的。因此，尽管杂技中等职业教育学校的老师们呕心沥血，但由于整个教育体系设置的缺位，文化教育依然是杂技演员培养过程中的一个薄弱环节。因职业生涯短暂的原因，杂技演员对年龄有着特殊要求，往往登台演出较早，也比较容易错过高中教育，这必须引起杂技教育工作者的重视。笔者认为，文化学习与演出时间上的矛盾完全可以通过灵活设置学习时间、地点、方式来化解。学校可以通过线上、线下教学相结合的方式完成高中文化课程的教学任务。如果教师教法得当，也能取得不错的教学效果。比如，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量采用线下教学；在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可以采用线上教学、远程教学等多种方式，还可以针对学生的演出情况设置多所学校集中授课等。总而言之，要想开展杂技高等教育，必须要让学员有接受高中文化教育的机会，这既是帮助学员具备参加高考的底气和信心，也是为学员将来专业转岗、顺利完成其他专业学习、获得更广泛就业路径打好基础。

2022 年9 月7 日，教育部公布的新版《职业教育专业简介》将中职杂技与魔术表演专业的原6 年学制调整为“基本修业年限9 年”，而且这9 年是以“小学三年级起点”。这实际就是要求杂技学校要增设高中文化教育。

二、探索杂技艺考之路

杂技虽有其特殊性，但也有一些与之相近的学科，如舞蹈、体育等。从培养学生的角度来看，它们都需要大量的时间来进行专业训练。而舞蹈、体育早就被纳入高考范畴，其高等教育的路径非常顺畅，完全可以成为杂技教育的借鉴。

众所周知，目前体育生和艺术生进入大学都有专门的专业考试，以“文化分＋专业分”的形式组成综合成绩，最终成为录取的依据。2021 年10 月29 日，教育部印发通知，明确要进行艺考改革。其中值得关注的有两点：一是强调要进一步提高相关考生的文化课成绩录取要求，艺术类本科专业高考文化课录取控制分数线，原则上不得低于第二批次录取控制分数线的75%；在仅保留一个普通本科批次的省份，原则上不得低于合并后本科批次录取控制分数线的75%。可以说，体育生、艺术生只看专业不看文化成绩的时代已经终结，这也是笔者为什么先强调要普及高中文化课程教育的原因。但通知里面还有“舞蹈学类、表演专业可适当降低要求”，可见，杂技如果能纳入高考体系，应该可以参照舞蹈学等专业的录取标准，适当降低文化分数的要求，这对于杂技学生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二是教育部鼓励各省份增设音乐类、舞蹈类等专业省级统考，这对于杂技教育来说是个契机，能否借艺考改革的东风，实现杂技专业考试零的突破，让杂技学员在文化分之外有专业分的助力，应该是其实现杂技本科教育的探索之路。而且教育部将艺考权力下放，也为各省实现杂技艺考的设置提供了可能。

三、创建杂技本科教育体系

普及高中文化教育、探索杂技艺考，只是开展杂技本科教育的门槛，是对有可能成为高层次人才的一种选拔方式，杂技高层次人才的培养最终要落脚在高校。所以，在积极进行前两项工作的同时，还应寻求合适的高校作为杂技本科教育的突破口，只有高校能够设置杂技专业，选拔出来的学生才有委托培养的地方。当然杂技高等教育的教育体系和教育模式都需要再做更深入具体的探讨，特别是目前杂技界对人才的需求不仅仅是表演人才，还包括杂技教育、杂技编导、杂技舞美、杂技运营等。因此，杂技高等教育体系的建立绝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必然需要摸索着前进，少量试行、逐步推广将是杂技本科教育的必由之路。

那么，什么样的高校适于率先开展杂技高等教育呢？笔者认为，一是应选择在杂技事业发展较好的城市，这样既具有学习杂技的良好氛围和社会土壤，也更易于获取地方上的支持；二是院校本身有良好的硬件设施和深厚的艺术学底蕴，能真正为杂技教学及其师资培养提供更多支撑；三是院校应定位为应用型本科院校，因为杂技教育主要是为杂技演出培养人才，实践性和应用性是其突出特点，如果高校侧重理论研究，恐怕会增加杂技教育的融入难度。

总之，杂技教育不可能独立于现有的人才选拔体系自行其是，要突破杂技高等教育的瓶颈，必须要做到普及高中文化，切实提高杂技演员的文化基础；积极借鉴相近学科的招生经验，探索杂技艺考；寻求适合高校，创建杂技本科教育体系——三管齐下、共同发力。现有杂技教育的自身变革是杂技学生有能力进入高考、融入单招的前提条件，实现杂技艺考是杂技学员在相关考试中能够脱颖而出的必要保障，找到合适的高校创办杂技高等教育、完善杂技学科体系是最终目标。这个过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有很大难度，涉及上上下下不同领域的多个部门，需要各级领导的大力支持和持续推进。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齐心协力，相信杂技高等教育的未来必然会像杂技演出和赛事一样，呈现美好的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