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0
◇ 嘉树
专业的意义
◇ 嘉树
薛治洲,1976年出生,江苏海门人。毕业于南京艺术学院美术学院书法专业,获硕士学位。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江苏省青年联合会委员,江苏省现代书法研究院副院长,南京市书法家协会理事,南通印社社员。现为南京书画院(金陵美术馆)专职书法家。
结交治洲兄已经超过十五个年头。他来找我的时候,大学刚刚毕业,举手投足,意气风发。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作别青春,步入中年。犹记相识之初,治洲介绍自己读中学时就喜欢书法,还常常为同学刻印,他的毛笔与篆刻刀不知被父亲收掉多少回。在南航读书时,他对书法的爱好有增无减,并集合同道,组织书法社,被推为社长。几年中他的眼界大开,书写技巧也得到长足的提高。大学毕业以后,治洲一直在南京工作,十余年间转益多师,于书法讨源问流,无餍足之心。在我的鼓励下,他还到南艺念了硕士,对书法的兴趣渐渐就成了事业的追求。
以我对治洲的了解,两汉丰碑与晚明高堂大轴,因气象恢闳,不事小巧,最令他心折。他最常临写的,是《张迁》《礼器》与黄道周、张瑞图的大轴。他的书法也以行草与隶书见长,无论是使转纵横,还是铺陈润泽,都不难看出过人的才情与敦实的品性。治洲临帖,以神符而不以迹,又善用虚实,体现出很好的擒纵功夫。当然,这也反映出他的根器厚而拙。治洲与人交,多应而寡求,能这么说的人很多,但诚心这么做的,我见的很少。书法虽是学问之余的末技,但没有才情不足以成就,没有品行,也就是其人不足道,则格调绝难迈俗。古人说“惟书不可以为伪”,便是说无论如何伪饰,那些最根本的东西是无法掩盖的。
从治洲的近作来看,他对于“二王”一脉的刻帖及六朝碑志也开始心追手摹,虽然在后世的碑学与帖学中,二者似乎分道扬镳,绝不交叉,但在六朝时其实没有碑帖之争,碑帖的区别不过是功用与载体不同,在用笔上并无分别。如果治洲能融通这二者的用笔,不仅可以更好地表现碑志的“秀”与“二王”的“骨”,相信他的大字行草也会更多细节可以玩味。在生活中,治洲是观察力非常强的人,这种观察力应该也体现在他的临帖过程中。孙过庭说“察之者尚精,拟之者贵似”,这句话并不过时,值得反覆体味。至于描头画角,则南辕北辙,治洲必不屑为之。
治洲也跟我谈过他的烦恼。大概在五六年前,他的书法就有了稳定的面貌,但此后似乎一直难有突破,他自己也感觉遇到了很大的瓶颈。前两年我在美东访学,忽然收到他的电子信,希望我推荐一些书,我给他列了长长的书目,也有一些好的论文,大多是艺术史方面的,涉及到书画、雕塑与建筑,希望他慢慢读。我告诉他,学习历史对于理解艺术十分重要,不能只顾埋头操练,因为所有的技巧、形式与风格都与特定的历史与社会环境有关,只有对环境有深刻的认知,技巧、形式与风格才能得到重建,古人才能真正活在我们的笔下。那些憎恨读书的人,仅仅凭自己粗浅的直觉来看待那些范本,虽或熟练流利,必难以真正获得古人深意,时间越久,这种熟练就越表面化,字也就越俗气,而陷入其中的人往往毫不自知。我的建议,治洲应该是认同的,但是不是挤得出时间来读这些书,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他。
过去的十几年中,治洲虽不能释情于笔墨,但婴于物务,每手持一编,辄自叹有心无力。如今他成了画院的专职画师,是可以静心思考一下的时候了。在我看来,所谓专职,不过是一个职业平台,不表明有了这个平台,你的艺术与学问就是专业的。大多数的所谓“专业”,其实只是拿职称、学位或是供职的机构作为行走江湖的幌子,为社会贡献的却是一堆垃圾。要真正成为专家,需要用志不分,甚至忘却宠辱。人的智力差异很小,就看你有多少时间真正用在思考与磨炼之上,总以为自己比别人聪明就可以少花力气的,我没有见过成功的。那些奔竞天下的专业书法家,看似得了不少实惠,其实是浪费了大好光阴,得不偿失。希望治洲借进入专业艺术单位工作的机会,更果断地定义什么才是他人生最重要的目标。目标既定,相信以他的才情、品行与毅力,在未来一定能够取得更为骄人的成果。以治洲的聪敏,他会知道如何选择。
责任编辑:刘光
薛治洲 草书宋子侯诗 纸本 2002年
薛治洲 隶书爱莲说 纸本 20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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