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0
【摘要】前奏曲作为一种纯音乐的体裁,与其他叙事性的音乐体裁不同,这样的体裁形式在标题上无法直接给予听众相关的信息暗示。那么,在这类无标题性的音乐作品中,是否具备情感意向(或意象)?拉赫玛尼诺夫又将他的情感投射在作品的何处?对于演奏者而言,在二度诠释的过程中,又应该如何去呈现这类体裁中的情感意向?根据上述提问,本文以作品《升c小调前奏曲》(Op.3,No.2)为例,从音响结构的情感叙事、感性聆听中的声音的意象显现,以及在音乐表演中的意向修辞这三个方面入手,探究在前奏曲此类无标题作品中,情感意向通过怎样的方式进行显现。
【关键词】拉赫玛尼诺夫;前奏曲;感性聆听;情感意向;意象
【中图分类号】J624.1 【文献标识码】A
一、作曲家简介与生平
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拉赫玛尼诺夫(1873年4月1 日-1943年3月28日)是一位出生于俄国的作曲家、指挥家及钢琴演奏家,1943年临终前入美国籍。
他的作品极富俄国色彩,充满激情、旋律优美,其钢琴作品更是以难度见称,是二十世纪最优秀的俄国典范音乐作品之一。而在钢琴作品中,《升c小调前奏曲》作于1892年,是拉赫玛尼诺夫早期的主要作品,是最具代表性、最能表现他音乐风格和音乐精神的作品之一。这首作品承载了作者的生命之中,其主题被誉为“命运主题”,在钢琴史上拥有着崇高的艺术地位。
二、相关历史叙事
这首作品是1892年时,拉赫玛尼诺夫在准备莫斯科音乐考试的过程中所创作的。在创作这首作品《升c小调前奏曲》的时候,俄国政治腐败,沙皇亚历山大对俄国进行专制统治。到了十九世纪中期,俄国的拼命百姓的民族意识在起义的状态下觉醒。
三、名词界定
(一)情感意向
首先,意向(intention)就是关于意识的一种指向。其次,结合情感而言,情感意向即是主体在面对事物时,意识中的情感具有某一种指向。在本文中,作者在经历了相关的历史叙事的情境之下,将内心淤积的苦闷哀愁呈现在作品之中。
(二)意象
客观物象经过创作主体独特的情感活动而创造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多用于艺术通象。根据说文解字来说,意象是意思的形象。“可以说是信息的形象”意象可以通过抽象来升华达到更有深度的意象,这是人類大脑做出的信息处理的智能活动。在本文中,笔者通过“钟”之意象来观照作者在此作品中的情感意向的显现。
(三)表象性符号
表象(向)性符号就是将情感这种主观体验性的东西,运用符号(此指代音乐符号)的方式直接呈现。
四、感性聆听中的声音的意(向)象显现
笔者对此音乐作品进行了音响结构分析,以及历史叙事的结合。笔者以吉尔列斯的钢琴演奏版本为例,祈望通过纯粹感性聆听的方式,获得此作品主题的“三音动机”之所以被前人称为“命运动机”,以及这部作品之所以被认为是贯彻了“悲剧性”的音乐产物的缘由。
(一)“钟”之意象
在结构意象的板块中,作品是作曲家基于莫斯科克里姆林宫钟声的灵感创作而成,那么在感性聆听之前,笔者先行聆听了相关视频中“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的钟声”,对钟声的纯粹声音具备基本的对应印象。在这样的印象之下,聆听吉尔列斯的《升c小调奏鸣曲》,并且仔细审视潜藏在各种三和弦背景之下的“三音动机”。由于“三音动机”存在于不同的音区,“钟声”通过不同的“视野”,有一种潜在的凝聚力,将“三音动机”中那肃穆的钟声一次又一次地回响在笔者的感官当中。而所谓的“钟声”递进式的“变形”,将作曲家面对残酷现实与政府腐败的时事背景之下的愤慨的情绪,通过力度增强的方式渐渐地显露在笔者的眼帘之中。
1.严肃的“钟声”
作品开头的主题段落(1-14)中,吉尔列斯就将“三音动机”沉重地引入。极低的低音区,以及Lento的音乐速度,将严肃的情绪缓慢地呈现给了感官。在随后的第3小节之中,高音区的三和弦,以及中低音区的三和弦作为“背景”,将“背景”的音色减薄,运用沉重、庄严、肃穆的情绪将“三音动机”通过敲奏的方式,有力并坚定地演奏出“钟”的声音,彷佛是为整个国家的公民们敲响了“警钟”。此起彼伏的钟声,一次又一次诉说着现实的黑暗与命运的不公。
2.呻吟-呐喊的“钟声”
作品的B段落(15-43),音乐的情绪与开头的主题产生了明显的对比,右手声部呈现出三连音的节奏音型,并且每个三连音的首音都是运用了节奏重拍,旋律走向与左手声部都显示出半音下行的态势。结合此处的p,笔者在聆听的过程中也感受到了作曲家在残酷现实中受到了伤痛,带着伤痛低声地呻吟,随着四次旋律音型在音区上的上升变化,作曲家的情绪由低声地呻吟转向高声地呐喊。在匆忙与仓促的三连音音势的来袭之下,作者的内心变得彷徨不安,祈望能够在这样残酷黑暗的现实社会当中得到光明的救赎。
3.愤慨的“钟声”
作品的再现A段落(46-55),作者的情绪在这里发挥到了至高点。八度的和弦式织体出现了“增厚”现象,音响结构力更加饱满,坚定。固定低音的完整七和弦,并结合八度的音程进行“间插式”的音响效果。吉尔列斯在弹奏的过程当中,将手指的指尖力量集中传递到七和弦上,凸显出低音的“三音动机”的旋律线条,作曲家用尽全力,将内心的愤慨声嘶力竭地呐喊出来,用无尽的绝望与悲惨的命运作斗争,再一次佐证了1892年时作曲家在俄国沙皇的腐败统治之下,内心忧虑不安的情绪。
五、音响结构的情感叙事
作品是一个典型单三部曲式,规模为62个小节,和声以其属功能结束。
(一)结构叙事与修辞
A部分(1-14)为Lento慢板,主要的结构是以沉重坚定的八度音程进行与和弦级进作为主要的和声与旋律,表现出庄严肃穆的意境。
B部分(15-43)的音乐术语是Agitato,意为激动的快板,这个部分主要显现的是彷徨失措的三连音下行节奏型,半音下行的旋律走向,将音乐的情绪显现出彷徨与激动的心情,与此同时也显露出作者自身对现实生活的忧愁。
再现A(46-55)则又转回Lento,意为慢板,其主要的和声结构是沉重与坚韧的高叠七和弦为主要和弦材料,用坚定的力量敲奏出愤慨的“钟声”动机,在钟声背景下呼喊,作者将内心的彷徨失措通过呼喊的方式爆发出来。
1.“命运”之钟声
A部分(1-14)的“钟声”动机是作曲家模仿了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的钟声,作为“内界”意象创作而成的,通过各种钟声进行交错鸣响。这个“命运主题”映射出作曲家祈望战争的和平与安宁,钟声中透露着悲鸣,充满了沉重庄严的思想感情。作曲家用沉重的三音动机,重复展现“命运主题”。高音区的三和弦,以及中低音区的三和弦作为“背景”,将“背景”的音色减薄,运用沉重、庄严、肃穆的情绪将“三音动机”通过敲奏的方式,有力并坚定地演奏出“钟”的声音。乐曲开始的两个小节由双手同时奏出的伴奏音型—固定低音(帕萨卡利亚)动机,也被称为“命运主题”。
2.“动荡”与“彷徨”
B部分(15-43)的速度为agitato,意思为彷徨不安的心情。此部分的结构为复乐段结构,由两个乐段构成。和声终止在属功能,是一个开放性的乐段。b?乐段的声音结构是b乐段旋律声部的高八度重复,力度由mf增强到ff,低音仍然使用“帕萨卡里亚”动机。右手声部呈现出三连音的节奏音型,并且每个三连音的首音运用了节奏重拍,旋律走向与左手声部都显示出半音下行的音型走向。
和弦的交错弹奏持续8个小节,体现出此时作者在战争中彷徨的情绪,由此推至全曲的高潮。
3.“战争”下的反抗
A?部分(46-55)又回到乐曲A段的速度,是一个动力再现的复乐段,由a2和a3两个乐段组成。其中,a乐段由两个乐句构成,力度的变化由之前的连接句(44-45)的ff到达fff,再最终提升到sffff的极强力度,和弦声部进行了七和弦叠置,呈现出庞大震撼的音响效果,给人以冲击性的临响体验,用沉重的完整七和弦表会出钟声的肃穆性,一切黑暗终将会被光明所驱散,似乎是战争在矛盾与彷徨中打响,人们都正在战争中,用尽全力与命运做出反抗。
Coda部分(56-62)以左手的和聲序进作为主持续T,作者描绘出钟声拖着冗长的余音,似有“余音绕梁”之感,逐渐消失在眼前。演奏力度使用渐弱(dim)的处理方式表现出钟声随风飘扬,渐行渐远,战争戛然而止,士兵们安全归来,旋律在宁静的气氛中以很弱的力度(ppp)结束。
(二)力度解析
1.坚定—深沉
乐曲A部分(1-15),呈示部分的主题以“VI-V-I”的序进方式的“三音动机”(“钟声”动机),即la-sol-do三个八度音程呈现出“命运动机”。第一小节的力度较强,开始为ff的力度,运用坚定,深沉的方式进行演奏;到第三小节,力度与之前的ff力度产生了明显的对比,变为 ppp 的力度,将“背景”和弦弹奏出黯淡,但凸显出“钟声”的音响结构,与开头的“三音动机”对比明显,乐曲开头具有坚定、深沉的悲情色彩,力度由强至弱,声音线条此起彼伏,反映出作曲家内心挣扎矛盾的悲痛心理。
2.急促—彷徨
乐曲B部分(15-45),为乐曲的中间部分,是一个变化再现的平行复乐段,这个部分主要显现的是彷徨失措的三连音下行节奏型(并且主旋律呈现出半音下行的趋势),半音下行的旋律走向,将音乐的情绪显现出彷徨与激动的心情,与此同时也显露出作者自身对现实生活的忧愁。
其中,第一部分的b乐句(15-18)小节以及b?乐句(19-27)小节,一开始的b乐句由mf的力度作为起始,乐曲的旋律一直呈现为四个结构层次(右手主旋律,右手副旋律,左手半音下行旋律,左手低音旋律),旋律的陈述方式较为缓和。旋律到达17-18小节时,力度先由cresc(渐强)再进入dim(渐弱,较为黯淡的);b?乐句(19-27)为b乐句的材料扩充,19-20小节,仍然与15-16小节的mf的力度相对应,进入扩充部分时,则再次经历了由cresc至dim.再至cresc的力度变化,为下一个平行乐段做出铺垫。
第二部分的b乐句(28-31)小节以及b2乐句(32-43)小节再度延续了第一部分的“彷徨”的情绪,左手的声部依然分散为四个结构层次(右手主旋律,右手副旋律,左手半音下行旋律,左手低音旋律),并且低音声部以升c小调的主音持续作为持续声部,右手的旋律声部相比第一部分的b乐句提高了八度,将作者内心的彷徨不安的情绪推向下一个浪潮,并且在b2乐句的扩充材料(34-43)小节将情绪推向最高潮,通过和弦交替手法将情绪由最高点逐渐下滑,把情绪又置入了低谷。
3.抗争—消逝
乐曲A?部分(46-55),在此部分,乐曲的“钟声”动机再一次显现,但这一次主题再现与呈示部分不同的是,这里的“钟声”动机,使用的是左右手均为七度和弦叠置的写作手法,同时力度的变化由之前的连接句(44-45)的ff到达fff,再最终提升到sffff的极强力度。可想而知,“命运主题”的再次显现,表现出作曲家面对黑暗社会的不屈不挠,想要通过震耳欲聋的“钟声”,将人们沉睡与笼罩在黑暗社会中的灵魂点醒。
乐曲(56-62)小节Coda部分的进入,乐曲情绪逐渐由激烈转向缓和,音乐意境也归于沉寂,作者再此进行了渐弱的音乐记号标示,将低音与右手声部的三和弦进行对比,呈现出飘渺之感,代表着“炮火声”远去,营造出一种宁静的心情,黑暗逐渐散去,光明逐渐来临。
(三)旋律示意
通过笔者对此作品的诠释经验以及感性聆听经验,笔者在旋律中发现了作曲家所暗含的“悲剧性”的旋律示意。不仅是之前所提到的“三音动机”所蕴含的悲愤之情,在此作品中,在其它的旋律骨架中,依然可以看到作曲家在其中所寄托的对现实社会的无奈与悲痛。
1.“叹息”音调
从作品的B段落(15-43)的起始部分,三连音的节奏音型便全然呈现出来,在图示中可以看出,左手聲部的旋律走向与右手声部节拍重音的旋律走向都是半音的级进下行,形成了“叹息”式的音调。再加上B段落开头的Agitato速度,使得音乐的情绪彷徨不安,犹如作曲家独处时,面对政治腐败的现实,只能在房间中来回走动,不时地叹气。
2.八度叠置
作品A段落(1-14)小节,作曲家以“三音动机”作为主题部分动力的支撑点,以前景-背景的方式,将“钟声”以八度音程的和声序进方式呈现出深沉、愤慨的情绪,使得旋律的示意更加庄严、凝重;
乐曲的A?段落(46-55)中,将右手的声部以及左手的声部再切分成两个声部,对此进行“间插式”地使用,这样的写作方式让“三音动机”的八度序进以及“背景”的和声进行更加有强烈的渲染力,将作曲家悲愤的心情进一步展现。
3.“帕萨卡里亚”固定低音
帕萨卡利亚是源于西班牙的三拍子性质的慢板舞曲,主要由小调性格写成,将“固定低音”(通常为4-8小节)作为低音旋律结构基础,进行片段式的连续变奏。作曲家以连续的八度音程作为“固定低音”,将“钟声”的旋律保持在最底层,并对这个“钟声”旋律进行“背景”的装饰以及变奏。这也是为什么后人称此“钟声”旋律为“命运”主题,原因就是,面对1892年这个政府腐败、社会黑暗的年代里,作为“出淤泥而不染”的爱国公民,拉赫玛尼诺夫必须时刻与残酷的社会现实作斗争,不能屈服于沙皇对于社会的腐败统治。反映出他内心中的沉重、悲愤之情。
六、表象性符号呈现的情感意(向)象修辞
笔者在忠实原作的基础上,通过相关的历史资料与叙事,以及音乐作品的形式分析与对音响的感性聆听体验,对作品的表象性符号有一定的理解,并对作品的音响结构进行了“意象”设计。“钟声”之悲鸣,“交错”之彷徨,“叠置”之反抗,“飘渺”之归来,这四种不同的意象,尊重音乐表演创造的美学原则(忠实原作与表演创造的统一),来探索在音乐表演中的情感意向,并给出相应的情感意向修辞。
(一)“钟声”之悲鸣
在对此段“钟声”意象进行诠释的过程中,发现“钟声”的意象贯穿始终,不仅是在引子中有所体现,在整个A部分当中,一直在沿用la-sol-do的下行的“三(个)音动机”。于是笔者在演奏A部分的时候,主要会刻意强调此三音动机,并且比A部分所给出的速度提示(Lento)更加缓慢,将“敲钟”的“动作”更加凸显。并且在演奏高音区的三和弦(3-4小节)的过程中,按照强弱提示进行处理,将“钟声”与主人公面临战争的“哀嚎”产生强烈的对比。
笔者在聆听吉尔列斯的钢琴演奏版本时,笔者可以听出A部分中,他对la-sol-do“三音动机”的凸显,将“钟声”进行了明确的诠释,将“三音动机”作为主题A段落的“前景”部分进行处理。到了第3小节时,将其他的和弦作为“背景”,减弱“背景”的音色,运用沉重、庄严、肃穆的情绪将“三音动机”敲奏出来。从这样的感性聆听过程中,笔者也能够感受到作曲家在沙皇亚历山大的腐败统治下的无奈、矛盾、愤慨的情绪。
(二)“交错”之彷徨
在对此段“彷徨”意向进行诠释的过程中,由于“交错”华彩段仅有fff的力度提示,按照B部分的速度提示Agitato进行综合考虑。
很显然,B部分的Agitato的速度术语,与A部分的Lento成鲜明的对比,也给演奏者“暗指”了此时作曲家内心的彷徨之情。
虽然根据文献中的要求,需对速度进行统一。但笔者在此的处理方式,主要在于14-21,22-26,27-34小节进行渐快处理,并维持在agitato的速度左右,目的是为了能够凸显出主人公在决心上战场时的忐忑之感,似乎有一种“心跳”速度变快的感觉。但是到了36-42小节时,笔者对此进行了急速处理,并结合fff的力度提示,显示出战争前的彷徨焦虑之情感意向。
1.“叠置”之反抗
由于再现A?部分进行了七和弦的叠置处理,且力度也有一定的要求,同样的do-mi-re的“三音动机”,要进行fff到sffff的突强处理,呈现出了笔者在枪林弹雨与炮弹中进行“反抗”,45-48就是为了呈现出所谓的“炮弹”意象。而49-50,51-52是主人公在战争中反抗(反击)与敌方炮弹的正面对抗的局面(主人公与敌方炮火的对话)。
2.“飘渺”之归来
从53-54小节开始,还没有进入尾声,战争渐渐停止,只剩下硝烟。笔者在此除了遵循谱例中dim的减弱要求,还在此进行了渐慢处理。进入55-61小节时,又回到了mf的力度,笔者在此进行了渐弱处理,将低音与右手声部的三和弦进行对比,呈现出飘渺之感,代表着“炮火声”远去。
七、音乐作品中对于“悲剧性”情感意向的阐释
(一)“命运主题”的贯穿
作品《升c小调前奏曲》作为拉赫玛尼诺夫的创作早期的成果,它运用贯穿首部与再现部的“三音动机”作为“命运主题”,从八度音程动机“VI-V-I”的声音音响效果,揭示了作者悲惨与残酷的社会现实状况,也从音乐语言中暗示了作曲家运用自己的力量与命运作激烈的斗争。对于“悲剧性”的情感意向的追寻与探索仍然要从首部(1-14)小节进行追溯——即开始以“VI-V-I”三个沉重的八度和弦奏出核心音调来,犹如撞击巨钟发出的音响,充满了庄严肃穆的情绪,到了第7小节时,力度又有明显的变化,此起彼伏,使得音乐情绪也变得摇摆不定,反映出作曲家内心当时极为矛盾的悲痛心理。到了再现部(46-55)时,作者将右手的声部以及左手的声部再切分成两个声部,对此进行“间插式”地使用,运用八度叠置的写作方式让“三音动机”的八度序进以及“背景”的和声进行更加有强烈的渲染力,将作曲家悲愤的心情进一步展现。
(二)升c小调的调性表情
根据柏辽兹的《配器法》中,关于调性表情的陈述与描写中,对于升c小调的性格和情感的描写形容词是悲惨,响亮,都雅。那么结合笔者之前所探讨的结构叙事中的曲式结构,全曲只有中部的(28-31)小節临时停留在E大调,其余小节则都维持在升c大调上,这正证实了《升c小调前奏曲》中,音乐作品本身的调性表情与性格所拥有的与生俱来的“悲剧性”情感意向。再次结合相关的历史叙事,则可以更加明确地表现出在1892年这样的历史语境当中,拉赫玛尼诺夫生活在这样悲惨的社会环境之下,仍能“出淤泥而不染”,坚守自己的职业本分,用钢琴之声与不公的命运做出抵抗。
八、结语
笔者对此作品进行了音响结构叙事分析,音乐感性修辞,美学原则解读,以及意象的设置与诠释。笔者在此过程中发现,“忠实原作”的确浮现出1892年时俄国沙皇进行腐败统治,作曲家与社会的黑暗相抗衡的画面感,“原作”中乐谱给出的提示与当时的历史语境有明确的联系。
笔者对此作品从感性聆听的角度,通过对“钟声”意象的感性描写——即严肃的“钟声”,呻吟-呐喊的“钟声”,以及愤慨的“钟声”这三个不同性质的钟声,从三个不同的层次隐喻了作曲家对悲惨命运的愈演愈烈的抗争力量,从感性的角度佐证了作曲家面对俄国沙皇政府的腐败统治之下的激烈的思想斗争。
笔者对此乐曲进行了“二度创作”,运用较为夸张的演奏技法,诠释与解读在和弦,力度,以及音乐记号中的“表象性符号”的内涵所在。也结合了相关的历史文献与材料,对作者的“灵感源泉”进行了解读,结合历史文献给出了相关的意象与意向指示。
最后,笔者结合对此文之前所提出的前置设问(即在这类无标题性的音乐作品中,它是否具备情感意向(或意象)?拉赫玛尼诺夫又将他的情感投射在作品的何处?)结合音响结构的情感叙事、感性聆听中的声音的意象显现,以及在音乐表演中的意向修辞三个方面的论述,切入《升c小调前奏曲》本身,去追寻之所以这部作品中蕴含着深刻的“悲剧性”意向,并从“命运主题”的贯穿,以及升c小调的调性表情两方面,侧面佐证了在感性聆听以及表演诠释之外,音乐作品本身含有“悲剧性”意向的之所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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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陈渝奇(1994—),男,汉族,浙江宁波人,硕士,研究方向:音乐美学与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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