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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行走——李萌和她的筝类乐器演奏剧场

时间:2024-05-20

刘文佳

自由的行走
——李萌和她的筝类乐器演奏剧场

刘文佳

2013年,在第二届北京青年艺术节的系列演出中,一场名为《人生几何?!》的筝类乐器演奏剧场的专场演出,曾经引起了极大轰动。因为这场演出,让人出乎意料,它颠覆了人们对于传统古筝演奏技法、形式、曲目等方面的认识,因此成为人们讨论的焦点话题,一时间支持与反对的声音四起。时隔不到两年,2015年7月31日,北京音乐厅,又一场《世界是我们的》的演出,依然延续着筝类乐器演奏剧场的形式,因此再次唤起了大众的记忆,吸引了广泛的关注。总体而言,这次演出再次将人们带入一个新的艺术世界。

说到演奏剧场,不得不提起中央音乐学院民乐系李萌教授。作为这两次剧场演出的艺术总监,她是筝界现代音乐的领军人物,为推动筝乐在当代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从90年代起至今,她培养了一批在筝界颇具影响力的青年演奏家。21世纪以来,她创作的一系列现代筝乐作品,如《抒情即兴曲》、《远行》、《铜鼓舞》、《八面风》等,为新时期的筝坛带来了全新的气象。而近些年,她已经不满足于单纯的音响上的创造,对于筝乐器形制的改革发展及表演形式的全新开拓,使这位筝界的革命家不断将人们的目光聚焦。

在李萌教授担任艺术总监的两场剧场演出中,所涵盖的筝类乐器和与筝相关的器具有:五声筝、七声筝、多声筝、小瑟、低音筝、古筝练手器等。其中多声筝、小瑟和低音筝,均是近年来由李萌教授与上海民族乐器一厂合作研发的。五声、七声、多声等不同弦制筝使传统五声筝作品演奏的调性局限性问题得到了很大程度的解决,而古筝练手器、小瑟、低音筝则使筝的演奏音域、音色得到了拓展。这些筝类乐器组合在一起,它们丰富的声音、独特的个性,是进行剧场表演的基础。

筝类乐器演奏剧场目前并无可借鉴的先例,问到李萌教授怎样定义她的演奏剧场时,她说,并不想给演奏剧场特别明确的定义,这对于中国民族器乐表演艺术来说是一个具有实验性和探索性的领域,也是艰难的实践,它在以演奏为主体的前提下,融合戏剧、视觉等元素,充分运用身体所有的能量去表达内心真正渴望的音乐。随着时间的推移,其面临无限的可能性。与传统演奏相比较,表演者具有更自由的表达空间,在作品的表达内容和形式上更具宽度和广度。

这两场演出中,亮点频现,《人生几何?!》筝类演奏剧场是“为年轻人而作的、独创的、现代的、有颠覆感的、独一无二的作品” 。剧场打破了以往音乐会曲目间通常无联系的常态,由“几何图形”、“潇洒的演奏”、“人生无忌”、“吾将上下而求索”、“自由自在的乐曲”、“积极的人生”六个部分组成,有作曲、有剧本、有导演,有连贯的主题、角色、灯光、舞美……作品多数由李萌教授创作,并由其培养的青年演奏家和中央音乐学院优秀学生创编演出。《人生几何?!》中,传统古筝声音概念被打破,打击、拍击、拉奏以及很多非常规的演奏方法大量运用,新的音响不断冲击着观众的听觉。直接置放在舞台地板上的筝、直立的筝、站架上的筝,拿在手中的古筝练手器,演员演奏时身穿根据剧目风格专门定制的服装,或坐地板、或站、或走,她们与筝高低相间、错落有致、极具线条感和动态,与从舞台上方飘落的绸带、变幻的灯光浑然一体,营造出了演奏艺术的全新视觉空间。传统的演奏部分在剧场表演形式中并没有被削弱,反而随着演员身体语言的解放,在其他艺术形式的辅助下获得了更大能量的释放。“我们演的就是我们自己。”李萌教授这样说。

而在不久前上演的《世界是我们的》的筝类演奏剧场中,《人生几何?!》的剧场形式得到了延续。在曲目安排上,有李萌为演奏剧场新创作的《逍遥游》、青年作曲家马懋玄的新作《茫茫》,也有日本作曲家三木稔创作的《案山子考》、移植的法国作曲家德彪西的钢琴作品《帆》,以及古筝经典名曲《井冈山上太阳红》等,这些古今中外的作品被重新编排,以剧场的形式串联、呈现,体现了李萌对于演奏剧场表演艺术新的思考。这次演出中,乐器的形制比之前更加丰富,演奏新形制乐器的手法更加多样、更加成熟。如低音筝的演奏之前使用的是较大较厚的传统筝玳瑁指甲或用琴弓拉奏,在这次演出中,特制了类似日本三味线演奏使用的木质拨子,使低音筝的音色特性得到更好的发挥。节目单中出现了“配唱演员”、“配奏演员”、“配剧”等概念,曲目之间的串场方式有弹、有说、有唱,每个部分联系紧密,妙趣横生,剧场表演的分工、协作更加明确,李萌教授作为主要演出成员的加入更为全剧增加了亮点,筝类演奏剧场在这次演出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与完善。如果说《人生几何?!》是引人思考的,《世界是我们的》则是轻松的、愉悦的。

李萌教授非凡的想象力、创造力、行动力,使她在筝乐领域独树一帜。人们说,她是个在古筝上无拘无束的自由的行走者。她的故乡广西的风土人情、她的坚韧性格以及她对古筝毕生的热情和深沉的爱,在她的剧场艺术中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避免只从内容上寻找作品的内涵,从形式出发,从局部发现整体,寻找形式结构后的潜在意义与价值取向,探寻以具象、抽象多种形式表达人文精神的能力,而不是只从情节内容上寻找作品的主题和思想。过去、现在与未来,民族语言与世界语言,她的剧场仿佛可以自如地在历史与地域的时空中穿梭,带给人积极向上的坚定信念。

当然,对于这样的创新的音乐形式,也存在反对的声音。从开始构思创作筝类乐器演奏剧场,到如今两台剧目的呈现,两年多来,李萌教授在推动新的艺术形式发展的道路上并非一帆风顺,并非只有鲜花和掌声。有人说,筝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而传统文化不能“转基因”,因此,这样的形式无益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发展;也有人说,筝的演奏艺术在于左手的拿捏对于筝乐深厚韵味的塑造,而不是拍打出来的“噪音”。面对这些质疑,她少于争辩,而是平静从容地继续着她的思考和创作,继续着她在古筝艺术上的自由行走。

今天的创造,将成为明天的历史和传统。在今天的人们享有前辈们丰硕创造成果并为此骄傲的同时,又会为子孙后代留下什么?作为当代的主宰者,应该怎样书写当代的历史?在纷杂的环境中,李萌继续书写着她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她说:“中国当代筝艺术需要有一批富有远见卓识的创作者,她们有胆量、有个性、有与众不同的创意,她们会给中国的新观众带来新见识。”在未来,我们都相信,有些事情一定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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