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0
同性
精神上的同性恋可以理解,肉体上的——唉!不太容易(也从未想过像福柯一样亲赴加州死亡谷,来一次“平生最重大的体验”)。所以,在异性恋的眼中,同性之爱就如同那些电影里展现的情节,顶多被涂抹上一丝酱紫的遐想。
《蓝宇》或者是比较重要的一部,至少带有真实冰冷的北京味道,胡军、刘烨的出演也再合适不过了。但结尾显得虎头蛇尾(仅仅是为了展示那首著名的同性之歌吗?虽然很好听),能不能在“死亡”和“他们(无歧义)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之外,还有第三种选择?要知道,“结尾”才是一部影片高下立见的关键点。或者是《春光乍泄》,但由于是Leslie和Tony的缘故,所以反而消减了同性生猛的味道,成了墨镜王一贯探讨都市人孤独内心的作品,同性与否反而成了无关紧要的陪衬。与其对立的,或者是《东宫西宫》,真实的还是脸谱的?不清楚。总之是无所事事的冲动的隐密花园角落里的夜色的原始欲望的童年的令人恶心的脏的,最后像一块沾满污垢与青苔的怪石被投进内心的深潭激起摄魄的黑浪,令人不忍卒读。再看一遍?No!
春风
还记得路过南京长江大桥时,那个对革命现实主义群雕仰面一瞥的小眼神吗?记住,——好电影不是靠台词打动你,是靠眼神!
《春风沉醉的夜晚》,或许是近年来最好的一部。娄氏一贯的暗色胶片风格,开头凌乱的运镜,说明手持摄像是模仿观众的主观视点,也是为了避免长镜头目不转睛的以及彼此的尴尬。玻璃缸里被雨水吹来打去的塑料莲花。这些漂泊无根的青年,累了就靠在窗前默默地吸烟。窗外可以远眺缓慢、宽阔、甬长的大江,但没有人理会。或蠕动、或沉静的两具肉体,彼此默默地盛满取景框,或许意义就已生成。没有空调,只有电扇,总是转动至左侧63°时就会不安地颤动,这会导致它随时坏掉?三个人彼此错落地排列着。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或许就让你思考很多。如果没有女人,谁来为生活增添泪水?谁来令你宽大的胸襟物尽其用地包容任性?谁来拉近、或疏远两个男人的距离?如果没有女人,生活的线条就会笔直得纯粹吗?如果没有女人,也会有人流泪。
杜梅
过堂风,鼓起白色的门帘,和一串红十字。
温存后的疲累,看着窗外婆娑的树影,发呆。
你不知从哪儿,翻出一块牛肉干,我坐起来,却发现没有烟。正不知如何掩饰尴尬,恰好你的表情看不见。我想,我只能扮作精于此道,你若回头,就给你一个满不在乎的笑。但你吃得那么投入,那么忘情。你的小腿,温润洁白,因为闲适,微微晃动。
多年以后,我早已记不清那疯狂的喘息,却不经意想起那片牛肉干。你是怎么想的,要带上一块牛肉干,想要扮可爱,却没留意保鲜期。你就真的那么自信,确定你的背影,会像一柄锋利的尖刀,刺进我的记忆,永远如初般新鲜。
在淡淡的带有消毒水气味的房间里,在洗得发白的床单上,那片有滋有味的牛肉干。
粉香茗
jllali总在开我的玩笑,说我恋爱了。
“恋爱”,好像已经恍若隔世了。我这样讲,我想是因为这是一个爱情稀缺的时代,在北京,更是一个爱情稀缺的地点。关于《颐和园》,对于流逝爱情的追忆,就更是这样一种感觉。所谓“爱情”,即使还存在,也淡之无味,或者甜得发腻。淡之无味,是因为没心没肺;甜得发腻,是因为放多了甜密素,不信呐,撕开外包装,看看女孩后背的配料表就知道了,甜密素的指数早就超标了,而且标价还不匪。对于天堂里的传说,我们现在都不能奢望,只是听说,爱情曾经回来过。
80年代有一首老歌《粉红色的回忆》,现在来看,粉红色真的变成了一种回忆,原来的粉红经雨打风吹褪色成了惨白;现在的女性色彩已变得纷纭复杂,粉红色也许依然存在,但我想,至少也要镀上一层不同以往的荧光色——荧光粉。就像“索爱”手机的翻盖表层一样,躺在香软修长的女孩手中,连剔透的指甲都不忍心留下划痕。
那些美丽的荧光粉,在璀璨的夜空中婉约绽放,带着她特有的绮丽、鬼魅、诱惑和罪恶。又在每一个清冷的晨光中恢复平静,清洗掉污垢,迈着匆匆的脚步开始新的冒险。“擦肩而过”不再是某种纪念,而成为一个又一个索然无味的动作的延续……
幻想
对于幻想,我想是恋爱中无可救药的一种病。在追逐爱情的时候,我们幻想得到了爱情;在得到了爱情的时候,我们幻想失去了爱情。爱人的一个小小的动作,我们会理解成为某种暗示;爱人的一句不经意的话语,我们会认为是分手的某种预兆。我们也会对爱人使用过的物品产生某种恋物的执拗,仿佛它的颜色、味道、痕迹都会促成物是人非的感伤,或许也会带来些许安慰。还有,就是对更多的无以计数的从道德与逻辑角度无法真实恋爱的对象的幻想。甚至在与现在爱侣做爱的过程中,我们还幻想是在与理想偶像行鱼水之欢,而不是身下这个早已爱情寡淡的对象。幻想是从既定婚姻规则中脱线的小思绪,为了弥补结婚证书上没有标注保质期的缺憾。
童话
你说下午你很郁闷,中午吃最后一个饺子的时候,你差点吐出来。你说话总是那么夸张,像是愤怒的小孩子,有时又忧郁得要命。
我知道你要选哪个包——米色的,角上带蓝色条纹的那个,颜色看起来不搭界,样子有些怪,但长得最像你,是傻傻的最可爱的那一个。
你显出一脸的惊奇,随即又咧开嘴笑,露出你可爱的小门牙。
阳台很高,只有跳起脚才会看到我。你在阳台上冲我招手,风把你的秀发吹得打旋儿。
你说,“刚睡肋一小角”。
“肋”,好像看到你发音时嘴的形状;“角”,使你头上长出角,我总是抚摸它们,边摸边取笑,摸得光光的,闪闪发亮,弄得你很烦。
你说,“我在腮太阳”。
你变成了一条鱼,“腮”一鼓一鼓的。鱼不能腮太阳,这是常识。我飞也似地跑过去,双臂抱起你,把你扔到大海里,我看到你在蓝色的浪花里,一跃一跃的,好像在说,我是在故意吓你。
2015.8.20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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