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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鸿蔚 七年之痒

时间:2024-05-20

在当代艺术领域,超级文化伴随着反复出现的七年之痒,人们在同一类事物上投注的时间和精力减少,容易被轻易获取的替代事物所吸引,通过不断地调试来适应变动的社会现实。与此同时,处于动荡中的认知对象开始被动地模糊自我属性,置身于错综复杂的逻辑思维中,生发出庞杂的可能性。最明显的案例是,几乎所有事物都可作为艺术创作的材料来进行使用,造成的结果是熟悉的事物变得陌生,反过来,对于存异却能够进行联想而变得紧密。

在郭鸿蔚身上,超级文化的现实产生了作用。毕业于四川美院油画系的他,以往作品偏向于从现实事物中索取经验,采取理性的观点和态度抓取事物片段,充满了克制,尤见于以《收集者》和《编辑》命名的展览中,呈现出典型的自文艺复兴以来以收集和分类为方法而体系化的自然历史,归类于唯物主义认识论。艺术上的七年之痒到来,郭鸿蔚选择了一种典型的二分法来看待这个世界:在怀疑主义认识论中,大卫·休谟将人类心灵中的一切知觉,分为显然不同的两种——印象和观念。休谟清楚地认识到,如果我们所获得的仅仅是事物表象,那思想就只能是表象的复制品,不管这种表象有多少积累,我们最终都无法确定它的精确性,因此而来的认识,必然有别于真实世界。而与此同时,彻底摒弃现实世界,却将人引向物极必反的泥沼,造成毫无根基的碎片化想象。在这种状况下,郭鸿蔚进行了更新的尝试,试图消解日常,并将这种消解的行为抽象为比喻,以此来挖掘现实条件下事物的更多可能性。

在前波画廊进行的这次展览《大比喻家》,郭鸿蔚借用了川式幽默中的戏谑,自称“大家”,从展览名字看,就可以发现他在试图弱化展览及作品的艺术性,准备以盛气凌人,却含蓄的姿态全盘托出被经验覆盖着的日常。带着对既成事实的再次思考,郭鸿蔚把家和工作室之间的路途比喻成人生,而在道路上的情景设定,甚至是偶然所得,变成是人生路途上经历的感慨。对熟悉事物的反向概括,推生出新的体验,甚至以戏谑的方式反向创造文明,创作出大望京国等“虚假现实”,并作为存在于本次展览和这件作品本身的“事实”,以虚拟进行事物重组,创造出新的“文明”。表面上看,是比喻的处理方式,却创造了“偶然的历史”,让观众在陌生的环境中对于“所见非所得”有了新的认识。与该作品位于同一展厅的《大比喻家名著集萃》(2014),郭鸿蔚擅自改动封面,为书籍添加了新一层的含义,以一种让人信赖的手段来诠释被创造的“虚假的历史”,环环相扣间,让自我的反向思维变成观众的正向思维,既像开一个玩笑,又严肃到不能让人产生怀疑。

作品三屏录像《大比喻家》(2014),无聊的细节充斥在整部影像中,像开始阅读一部意识流小说,即使是刻意为之的场景,也充满了诸多情绪使然和不确定性,正好是这条路,正好是这样的人生,超级文化的信息碎片化进攻,并不能让人生看起来更加丰满和逻辑清晰,而只能产生过多的的噪音和无意义。正是利用这一点,郭鸿蔚的作品才看起来条缕清晰。《大比喻家—Freestyle》(2014)中,艺术家邀请两位说唱歌手对一路上的周遭环境做音乐饶舌,呈现应激状况下人对外界的反应,反观人作为独立个体出现在世界上的时候,外界对于身体和心理刺激所起的作用。另外一件录像《大比喻家—命为本 卦为喻》(2014),郭鸿蔚和算命先生畅聊艺术和人生,用风水学的方式为同一条路作解,并和艺术家本人的真实生活形成通道,用自己的发问和他人的作答补充着《大比喻家》的逻辑。

在艺术的道路上,郭鸿蔚已经走了七年,从理性控制的绘画创作开始,走到如今提出假设,并运用逻辑清晰的判断手段重新定义某些为人所熟知的生活场景,一方面,是他从生活里面看到了更多虚假和可能性,另一方面,经历着七年之痒的艺术家尝试从对经验的片面分析中解脱出来,以更宏观的角度来对这个世界进行分析。在此种条件之下,影像、装置、架上绘画已经不成为艺术创作中的媒介限制,更像是绘画创作中的色彩运用,因为有了更广阔的思维而可以灵活地调配。(撰文:冯发轫 图片提供:前波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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