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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排长

时间:2024-05-20

我家的几只兔子疯了,这是七岁的我仔细观察后得出来的结论。你说,好好的兔子,老用嘴撕自己胸脯上的毛,那还不是疯了是啥?它们难道不觉得疼?

我撒开脚丫,跑回屋里向爸爸反映了这个新情况。

爸爸看着大惊失色的我笑呵呵地说:“那是兔妈妈要生小宝宝了。”

“生小宝宝?”我一脸惊奇,不过,也别说,那几只“自虐”的兔子好像比正常的要胖不少。

“兔妈妈撕自己的毛是要给小宝宝做小窝。”爸爸看着一脸狐疑的我,用手指在我的鼻梁上来了一刮子。

几天之后,兔妈妈的小宝宝们降生了,有好多啊,我蹲在兔窝前一个个地数,三十二只,真不少!再看那些小兔,有白色的,有黑色的,还有灰色的。我抱起一只小兔细细看,它小眼闭得紧紧的,三瓣嘴喘着气,不停地蠕动,还长着小胡子,用小手摸一摸,硬爽爽的,小老头,这么小就长胡子,像个小爷爷似的,我边揪扯边想。

脚底下好像有动静,低头一看,兔妈妈站起身来正盯着我看,目光有些不友好,我赶紧把小兔放下,只见兔妈妈把小家伙紧紧拥在怀里,三瓣嘴在小兔的耳朵边蠕动着,可能是把我当成虐待婴儿的“罪犯”了,正教育小宝宝要提防着我呢!嗐,你看这事儿闹的。

没几天,小兔们就满地跑了,一个个生龙活虎的,透着精神劲儿。

一下子添了这么多口,兔窝显得拥挤起来,小兔子们有点撒不开欢,低头看去,兔头攒动,乌泱泱一大片。

小兔们得活动一下啊,老这么挤着,影响身体健康。爸爸挠挠头,心里一阵犯愁。

看着从大门口到二门口长长的巷道,爸爸有了主意:两边门一关,把兔子放出来,问题就全解决了。

爸爸让我负责看护,每天放两次。说干就干,先把大门和二门都关起来,再去放兔子。一大群的兔子哗啦一下子就冲了出来,从来没这么敞亮过,小兔子们满脸的新奇和兴奋,撒开兔子腿这一通跑,一米多宽,连拐把共三十多米的巷道,到处是撒欢的兔子,真热闹。

“不好!”我一声惊呼,一只兔子正贼眉鼠眼地顺着大门口木门下的豁口朝外张望呢。

光顾着放兔子了,忘了上门栏板,这兔子跑了可就坏了,我一阵紧跑,把那只探头探脑的小家伙一把搂了回来,又拎起门栏板“咔嚓”一声,把豁口给封了个死,那只小兔再次跑过去向外张望,咦?咋景儿没了,它一动不动待在那儿纳闷。

好像还缺点啥,我想了想,进屋一阵捯饬:头戴绿色小军帽,正中别着一个红色五星,闪闪发亮;腰间勒着爸爸的皮带,一把木头王八盒子别在腰间,枪尾红缨飘飘。现在,这些兔子就是我的兵,三十二个,那我就是排长了,真威风啊。

我昂首挺胸,满脸威严,先来个阅兵!我整整衣装,从二门走到大门,又从大门走回二门,这帮家伙,各顾各地乱跑,一点儿纪律都不讲,全然不把我这个排长大人放在眼里,这还了得!我拎住一只正在乱窜的兔子:“目标前方,前进!”可等我松手一放,小家伙受惊似地直往后退。

不行,我得进行新兵训练,要不一点组织性、纪律性都没有。我不满地瞥了一眼那些正在四处乱窜的兔子。

我在巷道的中段摆了一道砖墙,有四块砖高,小兔子们被围在一边打转。我再拿一块长木板放在砖墙之上,将靠近兔子的一头压下,好了,一个独木桥跷跷板准备好了。

再在两边墙上拴条绳子,巷道中间一拦,嘿!整个一道绊马索,再挂上个铜铃铛,看谁能触到机关。

我又拿条大麻袋,口子撑开,小板凳一架,简直就是八路军的地道战,看哪个钻里面出不来,出不来就算“阵亡”。

兔子们瞪着眼睛,看着我一阵的忙碌,脸上全是不解的表情。一会让你们知道厉害,我一脸的坏笑。

我站在跷跷板的后面,挥动着木头枪,指挥着我的兔子士兵过桥,一群兔子挤在木桥前就是不往上走,看着就来气儿,这帮胆小鬼。

得想个法子让它们过桥,我的右拳头狠狠地砸在自己的左手掌里,要不然,我这排长也太丢份儿了。

哎,有主意了!我把木头枪别在腰上,抓了几把草,从跷跷板翘着的一端,一路撒下去,撒了长长的一道。

这下兔子们有反应了,一只小兔踩上木板,慢慢向对面走去,那边有青青嫩嫩的草在晃动,它有些馋得忍不住了。

小兔在无畏地前进,跷着的木板突然向下一沉,兔子一个翻身,被摔了个四脚朝天,白白的肚皮露了出来,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雖然这只小兔摔得难看,但它勇气可嘉,所以,它可以享用我奖励给它的美食了。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更何况墙的那边美食诱人呐!兔子们在我的指挥下,一个接着一个冲过独木桥,虽然很狼狈,但值得表扬。

过桥的兔子,这会儿有的冲过了绳索的封锁线,有的好奇地进了麻袋里,其中有几只还在麻袋里钻了个头晕脑涨,找不到出路,“阵亡”,我给下了阵亡通知书。有几只触动了铃铛,也算“阵亡”,我自顾自地叨咕。

应该安排一个集团冲锋,我看着吃得正香的小兔子们,又想了一个好主意。

我把三十二只兔子分成两队:灰兔子多,算一队;白兔黑兔算一队。先把灰兔抓进窝里,再把白兔黑兔撵到巷道的尽头,然后再放出灰兔,我挥舞着木头王八盒子一通地赶,还算听话,灰兔子们撒开四蹄向巷道的另一头冲去,我在后面满心欢喜:经过训练的士兵就是不一样啊,呵呵。

两军交接了,然而战斗的场面并没有发生,三种颜色融合在一起,它们悠闲自得,其乐融融,我不由有些泄气,真没劲!

突然,我想到一个更好的玩法。我把鸡从鸡舍里放了出来,赶到巷道的一头。这边,我举着木头枪撵着兔子们对鸡来了个冲锋,一个回合过去,兔子们惊恐地乱窜,把鸡吓得扑棱棱一通乱飞,鸡毛飘飘,在我的小脑袋上直晃悠,哈哈,这才过瘾!我把我的兔子排再次聚拢起来,对鸡们发起了第二轮攻击,“杀——”我张牙舞爪着,又是一阵大乱,鸡被惊得扑棱棱直往我头顶上飞……正在这时,二门嘎吱一声打开,爸爸看到我在胡闹,气得鼻子都歪了,“啪”的一声,我脸上火辣辣地挨了一个嘴巴子,当然,我的排长也当到了头。

作者简介:

史彦军,男,太原市作家协会会员,曾在《中国铁路文艺》《太原日报》《太原晚报》《太原铁道报》等发表各类作品数十篇。现供职于太原铁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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