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0
支天瑞
破晓时分,望见那道忧郁的光——中篇小说《血色长河》创作谈
支天瑞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读完村上春树的《且听风吟》时,尚在大学中的我对于那种超现实的笔调和充满奇思的故事设计很是惊讶,那淡淡的后现代风格忧郁味似乎迎合了每一个青春期灵魂的怅然与感伤。那是一种绝无仅有的阅读体验,似乎翻开书页就能闻到美国西海岸边的潮水味,而这居然是以别致的日式小说节奏去完成的,文学第一次向我展示了它奇妙的化一切为可能的本领。
对于村上的迷恋给我了更多去读他作品的机会,同时也产生了检索那些影响了村上春树文学风格的前辈作家的兴趣,这其中就引导我走入了“硬汉派”侦探小说桂冠作家雷蒙德·钱德勒的世界。
扩大的阅读量让我知道了村上从菲茨杰拉德那里借来繁花将尽的幻灭,从卡夫卡那里借来后现代的暗喻,从冯内古特和布劳提根那里借来轻盈的笔调,从卡佛那里借来了微妙难解的人性。而从钱德勒这里借来的则是辛辣俏皮比喻和个性的人物塑造法以及奇特的文本结构。
首先接触的便是钱德勒的处女作《长眠不醒》,小说曾经被改编为电影《夜长梦多》,由亨佛莱·鲍嘉主演,这也是黑色电影史上与《马耳他之鹰》和《日落大道》一样不朽的经典,鲍嘉饰演的私家侦探马洛勇敢、机智却又透着一个孤胆英雄的落寂和无奈,一次次的俏皮话和辛辣讽刺是他对这个肮脏世界的讽刺和挑战,而这种特质融化在钱德勒优美的散文式刻画中,便成就了通俗文学不朽的篇章,我在马洛一次次的探险中如痴如醉,就如我初中时迷恋契诃夫笔下那个苦难却不失优美的俄罗斯大地一样。马洛用他的勇敢击碎了掩盖真相的磐石,却又一次次不得不直视到真相背后肮脏的灵魂和溃烂的人性。而对于真切人性的书写正是使钱德勒成为胜过柯南道尔和阿加莎,成为唯一以通俗侦探文学作家身份登上纯文学圣殿的孤例,也是我热爱他的理由。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读钱德勒小说时,恰逢我意外遭遇挚友背离和因工作调动自己永远失去了梦想很久的在高铁动车上工作的机会。我为自己的纠结痛苦了几乎一年,好几次几乎流下眼泪想要求得朋友的谅解,最后得到的却是对方的唾弃和羞辱,这是我第一次尝到了生活里遭遇意外后的错愕与无奈。而在读钱德勒的代表作《漫长的告别》结尾时,马洛在醒悟自己遭遇挚友伦诺克斯欺骗后,所表现出的镇定和洒脱,却是那样的珍贵和难得,我无法形容自己旅游结束时在香港回太原的航班上,读完《漫长的告别》结尾时那种感觉,钱德勒用他的笔告诉我,我们每个人的头顶终究会显出一道光照亮大地,虽然那光的底色终究是忧郁的。
为了表达我心目里对钱德勒先生的尊敬和热爱,也为了排解心里的苦闷。我打算拿起钢笔,在白纸上拙劣地模仿偶像的风格写下人生里第一篇小说。
女主人公的形象很大一部分源于日剧《白夜行》中唐泽雪惠的形象,在写作中我也第一次尝试着将不同的人物和风格杂糅,尝试有很大的稚嫩和不成熟。
钱德勒说过:“我们始终活在虚无的边缘。”我梦想着有一天夜里,去马洛破败的办公室,与他一起喝一杯不加糖的咖啡,听他操着俏皮的洛杉矶口音平静述说自己惊险有趣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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