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途淡漠（外四首）

■柳苏

在中途淡漠（外四首）

■柳苏

柳苏，1970年代开始发表作品，见于《诗刊》《星星》《诗选刊》《散文选刊》《读者》等刊，入选多种年度选本。著有诗歌、散文集9部。获“中国西柏坡散文奖”“草原文学奖”等奖项。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在中途淡漠

从春天的第一缕绿数起

数着数着，大脑的记忆绿成一片

由枯变绿是事物发展的必然

最初的那份惊喜日渐淡漠

喜欢、挚爱，一不留心就变得皮包骨头

半道上回头盘点，淡漠时有发生

一位很执着的诗人有些日子不写东西了

提起出生三个月的儿子，他说“我现在最爱听孩子啼哭”

发生在瞬息之间

“你们这邦操笔杆子的，就喜欢制造是非。”——酒友老李的口头禅

两只眼睛能盯住什么

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那个人，高高大大

突然进入我的视域

九月的清晨，还未从模糊中摆脱身子

但前面这位的轮廓、行姿，不会走眼

接下来，奇怪的现象发生

比麻雀抖翅轻盈。瞬息失去他的踪影

没有旁道，也没有人接应。前提条件。

隐身术。地遁术。有关字眼，不期而至

执守唯物主义多年。可不得不信

如今确有神通广大之人

那些骨子里的东西，总是无法剔除

看起来，只是起支撑作用的一副架子

其实是一座富矿，再大的开采，深

不到头

镌刻，第一声啼哭。任脚步匆匆

一生走不出那面坠地的土炕

附和一场新的迁移

舍弃庄稼，舍弃土地，逃离村庄

三十多年了。一幅画已经荒芜

念念不忘的，依然是草香、杂粮、田园、山色

刀子拿在手里，纵然可以分解骨肉

那些渗透于骨子里的东西，总是无法剔除

爱，早已不在肌肤。只要有阳光、雨水

根不会死去，绿色不会消逝

等候答案

一部机器不停运转

一个问题叠着一个问题

一只鸟凭借什么才能返回上个世纪

一片枯萎的叶子何以唤出盎然生机

一潭死水几时激起细波微澜

穿越，仅仅停留在表演

时光隧道里没有传出答案

春天来了，塞满各种消息和传闻

我们按部就班，殷切等候

力不从心以外

盯着一片云，有意锁定

它消失的过程

可惜天太大了，无边的走向

放纵了飘移的速度

眼睛能够记录的

仅是事物的一部分

属于我们的日子里

落到实处的愿望

并不是很多

反复地受风诱导

屡屡被形式俘虏

不断抱怨，不断服从

栆枝嫁接到

山桃树上

花开得艳

果子结出不少

可一副不伦不类的样子

终归看不懂的植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