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0
孙欣
理塘的英俊少年丁真,记者问他:“要马转弯或停下应该说什么?”
“不用说话,”丁真说:“不能说话的人也可以骑马的。”
在与马没有过亲密接触的外人眼里,人和马的对话很神奇。像丁真这样从小跟马一起长大的少年,跟马对话却是很平常的事情。
奥运会“五项全能”的比赛,选手事先不能挑选参赛马匹。在比赛开始前20分钟,选手要跟马尽量熟悉起来,让马能和自己交流,懂得自己的指令。
在电影和电视里,我们常常看到人们跟伴侣动物说话,伴侣动物也作出反应,仿佛听懂了一样。动物能理解微妙的人类心事,这当然是艺术加工。但动物和人在某些事情上的确有普遍而且有效的交流,农民、牧民、养猫养狗的人,都可以证实这一点。
那么,人和动物的对话是如何实现的呢?
对话的前提是表达。人是唯一的有系统性语言的动物,这并不代表人是唯一的表达者。大量的动物都有表达的能力,能与同伴进行有效的交流。比如,身体的姿态就是很多动物都会采用的表达方式。蜜蜂是社会性动物,工蜂离巢寻找食物,如果找到了蜜源,就会回到蜂巢,用剧烈摆动身体的舞蹈告诉同伴蜜源的方向和距离。有经验的猎人可以通过白尾鹿的尾巴姿态判断它有没有察觉到附近有危险:白尾鹿悠闲舒缓地甩动尾巴,说明它们毫无戒心;如果尾巴半竖抖动,说明它们察觉周围有异样;如果它们近一尺长的白色尾巴如旌旗般高高竖起,那就代表它们下一秒会拔脚狂奔,扬起白色的尾巴是为了警告旁边的同伴附近有猎食者。这种行为往往会给最先发出警示的白尾鹿带来不幸,但对白尾鹿的群体却有很大益处。
气味是另一种表达方式。蚂蚁的脚可以分泌外激素,留下有气味的足迹。蚂蚁能根据气味识别同伴或来自不同蚁巢的竞争者,以及它们在蚁群中的地位。我们常常可以看见蚂蚁排成长长一列,因为它们都在沿着前面的蚂蚁足迹中留下的气味前进。有的蚂蚁还能发出声音向同伴求助:它们的腹部有一个硬的凸起,蚂蚁用腿拨动这个凸起,就会发出一种类似拨弄梳齿的声音。不仅成年蚂蚁有发出声音的能力,比较成熟的幼虫也有。科学家把接近成熟的蚂蚁幼虫腹部的凸起去掉,令它们无法发出声音,再与其他幼虫混在一起放回到原来的蚁巢附近,同窝的成年蚁会把能发出声音的幼虫抬回窝,不能发出声音的那些则得不到帮助,说明这个发声器官对蚂蚁的交流非常重要。
在高等动物中,声音是一种主要的“对话”工具。很多人都听过鸟儿们嘹亮的歌声。人声车声静寂的时候,鸟儿清脆的鸣唱一声声划过玻璃般的天幕,仿佛在提醒人们自然的广袤。鸟儿在空旷中表演歌喉,并不是为了求得人类的欣赏,而是在积极地寻找伙伴,以及避开并非良配的不同种的伴侣。鸣禽的歌声千姿百态,每一种鸣禽都有自己独特的歌声,只能为同类所感知。
达尔文曾经在加拉帕戈斯群岛逗留,研究群岛上特有的雀类鸣禽,后来这些鸟被命名为“达尔文雀”。在加拉帕戈斯群岛上,不同的“达尔文雀”的种类和数量随着时间变化,它们的歌声也会一代代变化。大地雀的活动和社交能力比较强,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大地雀在加拉帕戈斯主岛上的数量一直增加。这使得岛上的两种原居民地雀——中地雀和仙人掌地雀的叫声发生了变化,变得更高亢急促,可能是为了与新移民的大地雀的歌声区别开来。中地雀和仙人掌地雀的喙并没有发生外形改变,但是子代鸟儿在“学习”属于自己种族的歌声时,不约而同引入了新的调门,令它们与正在数量上占优势的大地雀听起来很不一样。
当然,人类更是将声音这种交流方式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人类发明了语言,从而让任意两个陌生人之间的交流成为可能。但是,人类在发明语言之前,就没有别的有效交流方式吗?
研究发现:人类有六种基本的面部表情——厌恶、恐惧、欢喜、惊奇、悲伤、愤怒。这六种表情还能产生复合表情,比如又惊又喜,既悲且怒。聋人和盲人与普通人的表情无甚差别,说明人类的表情不是通过观察他人或语言学习得来的。表情可以被来自各种种族文化背景的人识别,这可能是因为表情的出现早于语言,是人类更古老和易识别的表达方式。
你也许有过这样的观察:一个人在浏览电脑和平板时,脸上也会有很多表情。独自看电脑,心中并没有要面对面交流的人,面部為什么还会显露表情呢?
我们不妨试试从内部观察一下自己看电脑时的反应:当你读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时,嘴角上扬,颧骨紧绷,然后负责监控身体动作的那部分大脑才会发现“我在笑”。可见,人类的脸对环境中的某些事物作出反应比语言要超前。
(树摘自《少年》2022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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