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时候别偷人生的懒

权蓉

和我一起学画画的小孟特别自律，不像我，练会儿线条明暗，兑个水彩自己涂涂抹抹些意识流的东西，一节课就过去了。他很认真地一直画线条，很多堂课，刷刷刷，橫竖撇捺，长线、短线、波纹线，没半点水分。

有时看我实在懒散得不过眼，画室的姐姐就拿着他画的那一张张线稿说，你认真点，看看小孟这认真劲儿。她说了两次，小孟咧嘴一笑帮我解围，说我是陶冶情操，我俩的目的不一样。

闹得我顿时成了个大红脸，我倒不是陶冶情操，而是小时候没有好好学，现在又想捡起来，所以来回炉。小孟是工作需要，他从事和建筑设计相关的工作，有需要画图沟通的地方，而他完全是门外汉，就报了个打底子的学画班。

聊起来，小孟说，其实大学里他们制图的时候，就有人在学素描和手绘，而他那时没有当回事，毕业工作了才发现，自己掌握了工具，却没有打好基础。同事们说着，拿笔顺手一勾勒，要表达的就出来了，而自己抓耳挠腮，踩不上节点。

这种紧急的自我需要，让我和小孟一比就快慢立现，两轮课程结束后，小孟晋级了下一课程。他说，没办法，原来偷的懒，现在开始还。

这说法不是我第一次听，好几年前，一个哥哥就说过。

当时他正在暗无天日地学英语，而且啃的全是专业类的东西。他说，十年前老师说你以后要自己主动学英语，我觉得他疯了，没想到现在还真有这一天。

哥哥高中读了一半就辍学了，谁劝都不愿意读。开始做小工，后来自己做生意，结果一番倒腾，做了电子外贸，出乎意料，他竟然做得意外顺畅。这个时候，发现自己知识储备跟不上了，他便开始恶补。他自嘲，年轻时候偷懒，现在就得勤勤恳恳地往回还。

蔡康永说：15岁觉得游泳难，放弃游泳，到18岁遇到一个你喜欢的人约你去游泳，你只好说“我不会”；18岁觉得英文难，放弃英文，28岁出现一个很棒但要会英文的工作机会，你只好说“我不会”。人生前期越嫌麻烦，越懒得学，后来就越可能错过让你动心的人和事，错过新风景。

有些懒，人生后来还可以还，而有些，就还不了了。所以，抓住此时此刻，别偷懒。

（刘雯摘自《少年文艺》2017年第5期）